自己對于封景虞唯一的作用已經消失,她沒了和封景虞談判的底氣,更不妙的是向沄仍舊抓着她不放,瘋了一樣的想讓他去接近封景虞,破壞封景虞和安朵的關系。
但這可能嗎?
霍清清滿口苦氣的咬着牙齒,眼中有怨氣也有恐懼。
她比誰都清楚封景虞從頭到尾都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兩人唯一的聯系就是她懷揣着某種見不得人的目的在接近她,但在還沒達成的時候就已經被向沄破壞。算計落空後聯想到曾經從向沄那裏拿到的那筆錢,她當年是灰溜溜的逃走,現在她還有什麽底氣去和封景虞接近?
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但不妙的是向沄抓着她的把柄,威逼利誘種種手段下她除了答應還能怎麽樣?
她進退不得,隻能聽從向沄的吩咐行事。但從第一次和封景虞見面她将留知道不可能成功。他的态度和冷淡都在告訴她,他心知肚明兩人在酒店裏遇到絕不是意外,而更微妙的一種感覺在警告她,當年的事他不是不知道。而當看到他接通了電話和安朵通話的時候,臉上瞬間柔和的表情更打得她火辣辣得難堪。
在那一刻向來直覺敏銳的她後悔了,所以第二次按照向沄吩咐行事的時候趁機聯系了封景虞的人……
霍清清腦袋一陣陣的脹痛,手肘抵着方向盤,卻覺得渾身又虛軟無力。當年的事情她的确有錯、是她鬼迷心竅,但過了這麽多年,她早已經準備把那段經曆忘了,但爲什麽向沄還要把她挖出來,讓自己面對這種窘迫的境況。要是有的選擇她怎麽會聽向沄的話故意在今天去酒店,但她沒得選。
在向沄和封景虞手中當着雙面間諜,卻不料一邊将自己當成廢棋、一面已經不需要她存在,她還能怎麽辦?
她像一顆低賤的塵埃一樣被向沄拽來拽去,到了此時才發現自己分舵這麽多年所以爲的成就在這些人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麽。她就像是一個醜陋到底的小醜,上演着一出滑稽的鬧劇。他們要自己死,自己就能飛快的堕入地獄。
“嗡……”車廂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正沉浸在個人情緒中的霍清清渾身渾身汗毛倒立之餘神經線瞬間繃勁,當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幾乎是血液倒流,她眼皮抖了抖才強作鎮定的接通了手機,手機接通的第一時間傳出一把冷漠而憤怒的聲音:“霍小姐,我記得我們的合作之中沒有你今天突如其來的這一招。”
霍清清心髒突的一跳,猛地抓緊了手機,張開嘴急聲辯解:“我也不想的,但你知道我被向沄抓着把柄,我不去的話後果我承擔不起。”
“那霍小姐你能承擔去了以後的後果?”
對方諷刺的冷笑,一下子讓霍清清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響才盯着車窗玻璃嘶啞着聲音回答:“……我是被逼無奈。”
“這與我們無關,不過你今天既然做了這件事,那我們之間的協議或許應該可以撕碎了。”
霍清清渾身虛軟的靠在座椅上,在去之前她就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但還不等她松口氣對方繼而說道:“還有,我想你現在的這份工作并不适合你,”
之前死寂一般的霍清清猛地直起身來,抓緊了手機急促的呼吸着:“你什麽意思?”她腦中嗡的亂轉,之前的理智和頹唐全都消失不見,渾身上下寫滿了急躁和惶恐,急聲辯解:“我承認這件事是我亂來,但這與我的工作沒關系,你們不能這麽對我,我走到這一步幾乎用了我所有的精力,這不公平。”
她顫抖着嘴唇,腦中翁然亂想,在已經做好了可能會遇到無比糟糕的結果的同時卻無奈而悲哀的發現這個結果根本是自己承受不起的。爲了在國外走到這一步,她幾乎耗費了所有的精力甚至出賣過自己的身體,她怎麽甘心如此艱難才得到的一切就因爲這件事全都打碎,然後将自己打回原地。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如今的成就,而對方分明就是故意踩着她的七寸死死碾壓。
封景虞竟然這麽心狠,竟然想把她趕盡殺絕。
霍清清蓦然了悟而蘇醒,她一直都被當年那個在她算計後還幫她找工作的封景虞蠱惑了。此時此刻所有的遭遇都在告訴自己,封景虞對當年的事情不是不知道,而是全都一清二楚。他不動手隻是因爲這件事與他無關,而現在自己闖到了他的寶貝未婚妻面前,卻已經碰到了他的禁脔。
就好像一頭大象總不會和一隻螞蟻過不去,但如果那隻螞蟻得寸進尺的往大象身上爬,那當然就會得到應有的一切。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公平,況且你做這件事前難道就沒有設想過你會遇到的結果?你大概料錯了,比起向沄,我們更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更何況,你敢說你今天真的隻是聽向沄的吩咐過去,而沒有自己的私心。”
霍清清雙頰火辣辣一片,羞憤欲絕得要發瘋。她承認自己今天還抱着其他心思,她在電視上見過安朵,但這個女人除了比她年輕漂亮還有什麽?憑什麽能得到封景虞獨一無二的青睐?
她私心之下故意打扮好了自己,聽了向沄的吩咐過去,但她高高築起的城牆在見到安朵的一瞬間飛快崩塌。那種感覺讓她低賤到了塵埃,甚至比當年穿着奢侈的向沄面帶看似溫和實則高傲而不屑的微笑站在自己面前更讓她覺得無地自容,讓她想要飛快的拔腿狂奔。
“霍小姐,既然你敢做就得有承擔後果的準備。”對方冷笑得諷刺:“既然協議已經打破,那麽以後也就不用在聯系了。少爺讓我告訴你好自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