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爺子怒氣吼叫:“阿錫是我向家唯一的男丁,不交給他交給誰?”仍舊是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重男輕女?”安朵挑起眉梢,聳肩:“雖然我很厭煩四個字,但現在我沒工夫和時間和您辯解四個字。但現在很清晰的一個答案是您以爲的一切都是您一廂情願的,想必向先生您的兒子也并不是那麽看重你家所謂唯一的一個男孩兒。”
向老爺子臉色鐵青,貼着臉頰的那層蒼老的皮膚在氣得發抖,那位老管家一直扶着他的胸口安撫着,聽到安朵還在繼續刺激着向老爺子,頓時焦灼的喊道:“安小姐夠了,你停一會兒吧,老爺子受不了的。”
安朵看着似乎在極力喘息的向老爺子,心中卻是毫無憐憫和波瀾。或許在幾天以前她會選擇在這種情況下暫時忍耐,因爲她所受的教育讓她會尊敬老人,但在這幾天的事後她早就抛開了所謂的心軟,聞言譏诮的反問:“是不是我停下來就代表我示弱,然後你家老爺子就更有底氣命令我做什麽事情?”
管家瞠目結舌的瞪大了眼,張嘴想要辯解卻在安朵清冽而了然的眼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狼狽的歎了口氣,哆嗦着嘴唇道:“這至少是您的祖父。”
“但他對我做的所有事情,卻沒有一件在告訴我他應該是我的祖父。”安朵淡聲反問:“所以我們繼續回歸正題吧,向先生最多會留個向錫一部分産業,卻絕對不會将他的帝國交給向錫,既然如此您又在理所當然些什麽?就算沒有我,也還有向婧。”
“你閉嘴!”向老爺子拔高聲音怒吼:“向婧是個什麽貨色她哪裏比得上阿錫?”
安朵涼薄挑起唇角:“她當然比不上向錫,但對您兒子而言他要的卻不是比不比得上,而是向婧才是他女兒。就算向婧比不上又怎麽樣,他還能活幾十年,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培養下一代,您說說是您的孫子他的侄子繼承家業好,還是他的外孫繼承家業好?”
向老爺子急促的喘息着,瞪大了眼一雙眼睛怨毒的死死的瞪着安朵,咬牙切齒的喝道:“别說什麽向婧,你是不是早就是這麽打算的,讓你的兒子以後繼承向家家業?”
安朵略帶驚訝的挑眉,因爲直到剛才她忽然在向老爺子的逼迫中口不擇言的說出那番話,才似乎有些秒懂了向建林将這份産業交給她的隐藏意思,難道真的是她猜測的那樣?
安朵滿腹疑窦,在向老爺子的追問之中擡起頭來,故意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向老爺子被她這番話氣得越發暴跳如雷,怒吼道:“我不準,不可能!”
安朵面無表情:“可惜答不答應現在已經不是您說了算。”說着安朵搖頭看着靠在床頭的向老爺子,諷刺一笑:“您何必呢,臨到老卻自導自演出這種鬧劇,您就真以爲誰都不會察覺到其中端倪?”
“你就不管你弟弟了?”向老爺子忽然壓低了聲音,冷聲陰測測的嘶吼:“我記得你那個弟弟以後準備是讀軍校的,正好我向家雖然落魄了,但到底還有些人脈關系和好友,我這次的事情恐怕沒那麽容易了結,你就不爲你弟弟考慮?”
安朵眼中一沉,暗暗握緊了拳頭,面上卻是一派冷冽:“這裏攝像機還開着呢,您就不顧及着您的顔面,就這麽直接威脅我?”
“顔面?你都說了我做這種事已經夠丢臉了,既然如此還顧及什麽顔面?”向老爺子目光晦澀的盯着那台攝像機,眼神中的惡意直戳得那攝像師打哆嗦,要不是安朵擋在她前邊,恐怕在向老爺子如此壓力下早就扛不住的溜出去了。
安朵啓唇,忽然間自嘲颔首:“的确如此。”
向老爺子臉上漸漸浮現出詭異的激動和雀躍的狂喜:“你不是最在乎你弟弟嗎,那麽現在你要怎麽說服我、怎麽讨好我讓我改變主意?哈哈哈……我這把年紀已經脖子埋在土裏,早就是快死的人了,還在乎什麽名聲?但你弟弟不同,他的未來光明璀璨、幾乎是直通往康莊大道,你就真的忍心讓他因爲這件事就此頹唐?”
安朵垂着眼皮一言不發的聽着,心中的怒火卻在逐漸的積攢再積攢。如此的厚臉皮、還如此光面堂皇義正言辭的威脅,當真是……當真是惡心透了!
“别說我狠辣。”似乎已經看到安朵的動搖,向老爺子譏诮的道:“看在我們好歹還有點血緣關系的份兒上,教你一件事。有時候該狠則狠,什麽名聲都是空談。隻要能達到目的,什麽手段都是能用則用。”他這番話與其說是在教導安朵,倒不如是在諷刺她此時的心軟與得意于自己的暗算成功。
安朵掐緊了手指,胸中的憤怒終于再也壓不住的噴薄而出。她猛地擡頭目光灼灼的盯着向老爺子,冷淡的牽起唇角:“多謝指教,我懂了。”
向老爺子笑容一僵,陰測測的面上露出一絲懷疑和警惕,急聲追問:“怎麽?你當真要眼睜睜看着你弟弟未來毀了?”
安朵涼薄一笑:“那我也問您一句,你當真要看着您那個沉穩有爲的孫子未來毀了,再看着你那個小孫子生死不知?”
向老爺子悚然而驚,面皮抽動之下猝不及防的睜大了眼,嘶聲力竭的吼道:“你說什麽?”
而旁邊正端着水杯的管家手指一個哆嗦手中的杯子哐當一下落在地上,在房間内發出無比清脆而觸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