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虞心情很好的笑着搖頭:“不能。”
安朵:……
她氣的一腳踩在他嶄新的鞋上,正要轉身走人就被封景虞扣住手,旋即塞給她一瓶溫熱的飲料,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輕松寫意的道:“先别急着走,喝點水。”
在冬天喝着暖呼呼的熱飲簡直是太幸福不過的事,安朵手裏拿着被封景虞塞過來的飲料,卻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力吐槽:“您給個巴掌再給一顆棗的舉動能不能别這麽明顯?”
“有嗎?”封景虞困惑反問,一副将不要臉進行到底的架勢。
安朵吸了口氣再重重的吐出口氣,在心裏默念不和不要臉的老男人一般見識!她擰開蓋子喝了幾口溫熱甜蜜的飲料,終于還是壓不住邪火的擡頭問道:“大影帝您今年多少歲了?”
封景虞敏銳的眯眼,低頭湊到她耳邊吹了口氣:“覺得我已經到了适婚年齡後期,所以不舍得我孤家寡人一個,準備要和我結婚?”
安朵驚詫的挑眉,搖頭的同時擡起手掰着手指頭數了數,故作恍然大悟的感慨:“我還以爲您更年期到了,所以這個階段的老男人就格外的不要臉呢。”說完不等封景虞有反擊的機會,她快速的把飲料往他懷中一塞,大步朝伯特倫導演那邊走去:“我還要拍戲,待會兒再聊。”
封景虞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盯着手上的一瓶飲料卻是氣笑了。
他得多虧安朵說的是中文,在場能聽懂的少之又少,否則他的高大形象恐怕頃刻間就會被安朵毀于一旦。
但老男人?
他盯着穿着白色長裙、披着一頭黑色長發踩着輕快的蹁跹步伐朝伯特倫走去的安朵,舌尖抵着上颚冷笑,今晚就讓他見識見識老男人厲害。
不過老男人……
自付自己正處于一個男性成熟穩重的黃金年齡封影帝,仍舊有些抑郁和胸悶。
站在封影帝不遠處的藍森強忍着洶湧澎湃的笑意,生怕自己一笑出來就被某個小氣吧啦的大影帝給記下來。不過哈哈哈,老男人!哎喲我去,形容得還真是貼切。
看着向來都在口頭上占據上風的封影帝忽然吃癟的這種愉快,還真是讓人想要哈哈大笑三聲。
這邊廂安朵正和伯特倫坐在一起聽對方給她講解待會兒的戲,《救贖》已經拍到尾聲就還剩下兩三場的戲,但這兩三場的戲份卻是這部電影之中極爲重要的部分,所以劇組大家都格外的認真和謹慎,都希望這部爲之奮鬥了幾個月的電影能有一個美滿的結局。
安朵也同樣,她聽得很認真,時不時的閉眼入戲和伯特倫商讨一下某個地方的情緒怎麽表達才更合适。當這邊解說得差不多後,安朵吐出口氣再次坐在了卧室内的輪椅上,重新拿起那張寫着電話号碼的紙條,擺好了該有的表情和姿勢,納入情緒後愉悅而輕快的看着門外走進來的女人……
《救贖》的最後幾場戲在伯特倫精益求精之下拍了很多遍,甚至于伯特倫會因爲當天的陽光照射度不夠而将這場戲留到第二天拍攝,在這樣細緻得不能再細緻的拍攝之中,直到三天後才終于拍完了這部電影的全部劇情。
當看着房間内的安妮塔伸出瘦得手背血管清晰的手打開櫃子拿出所有人都很熟悉的信時,她拿起打火機點燃了這封信,手指拎着火苗撲哧燃燒着的信,笑得愉快而燦爛。低頭間那捧燃燒着的火苗撞進她黑白分明卻澄澈而又晦澀陰郁的眼中,在她看似愉快實則蒼白森冷的笑容之中,《救贖》迎來了全部的結束。
當伴随着伯特倫導演的熟悉的喊停聲,安朵丢掉了手中燒得厲害的信封,在劇組所有人的歡呼尖叫聲中,《救贖》的拍攝徹底定格。
伯特倫導演收好了所有的拍攝膠卷,吩咐劇組工作人員收拾東西,然後邀請劇組所有人一起去了早就定好的包廂歡慶《救贖》的拍攝完畢。
在這部電影完整拍完之後,伯特倫導演這天晚上表現得格外土豪又大方,包下了酒吧讓劇組所有人放開膽子玩兒。更是舉着酒瓶喝得豪放又恣意,最後喝醉酒了後簡直是玩兒得讓安朵就覺得不忍妒視,默默的爲明早清醒後會崩潰的伯特倫默哀幾秒鍾。
“安朵。”梅沙端着酒杯走過來和她擁抱一番後碰杯:“這次拍完下次見面多半是等電影節的時候了,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能和你合作。”
“我也是。”安朵抱着她,奪目灼灼的笑着:“希望還能有機會和你合作。”梅沙是劇組内第一個施放給她好意的人,也是她在好萊塢的第一個朋友:“以後有時間一起出來聚會。”
兩人互相笑着,又分别和劇組其他人揮手相互告别一番。她去衛生間整理了被酒水打濕的裙擺,剛出來就在安靜的走廊上被奧爾登.巴爾弗先生叫住。
安朵驚訝的同時連忙走了過去,禮貌的喊道:“巴爾弗先生您好。”心中卻在驚訝對方爲什麽會叫她,嚴格說起來奧爾登這位老先生在劇組脾氣很不錯,遇到新人演員都會指點幾句、對安朵很是贊賞有加,但也僅此而已罷了,她想不通這位老先生有什麽值得和她私底下說的。
奧爾登.巴爾弗笑眯眯的遞給她一杯紅酒:“親愛的女孩兒你這次拍得很棒,我們可以聊會兒天嗎?”
“當然。”安朵心中困惑更重,但卻端着酒杯連忙答應下來。
整個酒吧都被伯特倫大手筆的包下來,倒也不擔心在哪裏說話會被人聽到。奧爾登老先生指着旁邊的休息卡位道:“去那裏吧,那裏清淨。人老了,這種鬧騰的聚會總覺得有些受不住的頭疼。”
安朵笑着回答:“您并不老,仍舊是以爲很帥氣的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