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不是叫的厲害?是不是就仗着安朵能忍着你,你就天不怕地不怕,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
向婧不敢反駁,嘴唇已經恐懼的泛白。呼吸急促而絮亂,指尖都在發抖,這次卻不是氣的而是恐懼的。那從從骨子深處滲出的恐懼讓她怕的每一根汗毛和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着害怕。
是的……害怕!
“你說她哪一點說錯了?啊!”向建林氣的簡直要發瘋,強忍着怒火咆哮道:“你沒了我你還能有什麽、還能做什麽?好啊,我還沒死你就和向沄那幾個混賬一樣等着我的遺産,你是不是巴不得我馬上死了,你好繼承?”
“我沒有。”向婧眼皮猛地,猛地搖頭:“爸我沒有,我就是胡說八道的。我隻是不甘心,我和安朵一樣是你的女兒,爲什麽你要把所有東西都留給她,我們難道不一樣是你的女兒嗎?”她腦中瘋狂的轉動着,極力的控訴委屈着崩潰着,淚水嘩啦啦的傾瀉而下哭的傷心欲絕,好似快被整個世界抛棄。
“你從哪裏知道我要把财産留給她?”向建林忽然寒聲問道。
向婧哭泣的聲音蓦然卡在喉中,她還挂着眼淚的睫毛惶恐的顫抖着、漂移着。腦中絮亂一片,不該是這樣的。她都這麽說了,爸難道不是該順着安慰她嗎,怎麽會問這個、怎麽可能會問這個。
楚晏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實則看向向婧的目光已經像看着一個白癡。世界上怎麽有這麽愚蠢的女人,同樣差不多的血脈,安朵冷靜有分寸、就算也有缺點但卻在能理解範圍内。向沄雖然狼子野心看似愚蠢但從這些年她在國外奮鬥來看,智商至少也算不錯,爲什麽差不多的人,偏偏向婧如此愚蠢?被人當槍了都不知道。
向婧不回答,向建林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忽然冷笑着道:“好!好!好!我以爲你有了上次的教訓就算再怎麽沒用,至少也知道了誰不能接觸,但眼下看來倒是我高看了你。說是誰告訴你的?”他倒是忽然懂了爲什麽向婧莫名其妙的就針對安朵,原來如此、竟然如此!他自問沒做出如此絕情的決定,遺囑上也有向婧的一部分。但向婧眼下卻是這麽說,除了是有人誤導外絕無其他選項。
向婧打了個寒戰,嗫嚅着嘴唇不敢說話。她要是還不知道這會兒向建林已經快氣死了,那才是真的愚蠢的不可救藥。
“不說?”向建林氣的踢了她一腳,向婧痛的打了個哆嗦,卻聽向建林冷笑道:“不說是吧。楚晏凍結了她的所有卡,把她馬上扔回去扔給向家那幾個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膽子這麽大。”
“爸!”向婧惶恐的睜大了眼,連忙抓住向建林的腳:“爸我說、我說!别讓我回去、我不想回去。是祖父是祖父告訴我的,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此時二叔一家已經和爸鬧翻,她被扔回去後會發生什麽事她根本不敢想象。向沄敢那麽對付她,難道二叔一家其他人不會?
向建林眼皮狠狠一抖,深呼吸口氣猶如槍杆一般站在原地,沉聲一字一頓問道:“他還說了什麽?”
“說爸你隻喜歡安朵,以後所有财産都會留給她。還說當年是媽害的蕭绾……不!蕭阿姨這麽慘,蕭家一定不會放過我的。等你不在了,說不定就會弄死我和媽。還說大哥這些年對我那麽好,以後至少不會虧待了我。但我沒相信這個,向沄那麽對我、向錫以後怎麽會放過我,我沒相信這個。”
向建林冷笑:“還有沒有?”
向婧睫毛一抖,猛地搖頭斬釘截鐵的道:“沒了、都沒了。爸我所有的都告訴你了,都沒了。”她說着又委屈的哭了起來,心酸、恐懼、害怕種種情緒傾瀉而出,她鬧不懂安朵爲什麽要和她搶。安朵有蕭家的遺産分割權,她的未婚夫是封家人,也有一大筆的遺産分割權。既然如此爲什麽還要搶她的?爲什麽?
向建林盯着已經将滿臉情緒寫在臉上的向婧,深吸口氣蹲下身來。向婧害怕的瑟縮一下,嗫嚅着嘴唇喊道:“爸……”
“我如果把公司留給你,你準備怎麽做?”
向婧一呆,不敢置信的看向向建林。正要詢問又聽向建林不耐煩的問道:“你要怎麽做?”
向婧一下子卡殼,腦中一片空白。要怎麽做?當……當然是就這樣,還能怎麽做。她可以請一個ceo幫忙處理公司事宜。然後……然後該怎麽辦?
向建林前所未有容忍的疲倦的道:“我将一切都留給你、你懂得經營嗎?懂得應付那些老狐狸嗎?就算你找ceo幫忙處理公司事宜,但你該清楚我有一大部分生意見不得光,這些你要怎麽辦?就算你能找到人幫你處理所有事情,你能看得懂賬目、你能控制的住他嗎?到頭來會不會是你給他人做了嫁衣,會不會是把殺了你的刀自覺送到了别人的手上。”
向婧原本聽的不以爲然,但随着向建林的解說脊背漸漸地泛起一股寒氣。是啊她不懂、什麽都不懂,到頭來她要怎麽辦?
“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掌舵人、一個狼子野心抓着所有權利的掌權人,甚至于你連一年賺了多少錢都不知道,他就算騙了你你該怎麽辦?到時候誰給你出頭?你的一切都變成了他的?你二叔一家?恐怕巴不得你早點死,那時候我也死了,誰能給你撐腰?”
向婧眼皮一抖,惶恐的擡起頭,猛地搖頭再搖頭嗫嚅的喊道:“爸……”
“你沒底氣、沒人撐腰、沒有能力、沒有分析力更沒有掌控力,你要怎麽支撐下去我打下的這片江山?”
向婧恐懼的發抖,蜷縮在那裏似乎已經見到了我爲魚肉的未來。但她還是不甘心,咬着牙齒壓着顫抖嘲諷的問:“所以你準備交給安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