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伴随着這一個單詞聲音的響起,這場短暫卻又锵锵有力的戲終于結束。當這個單詞落下的瞬間,安朵下意識的脊背松懈靠在了輪椅上,攤開手一看果不其然手心是一手的汗水,然後再伸手敲了敲膝蓋。爲了保持好安妮塔的雙腿不足于行的狀态,雖然有裙子遮住,但正常的腿和不正常的腿坐在那裏的姿勢仍舊有所不同。所以她必須全程保持那種僵硬的卻無知覺的狀态,這還真是有點累。
而另一邊諾曼也已經把梅沙放了下來,爲了方便待會兒的拍攝,梅沙沒擦掉臉上亂成一團的妝容,就着這有些慘不忍睹的妝容從助理手中接過水拿起習慣喝了一大口,這才惱怒的看向諾曼:“你讓我赢一次行嗎?”差一點、隻差一點她就能碾壓安朵和諾曼了,但偏偏每次都在她情緒醞釀的最高峰被人打斷氣勢,隻要一想她就窩火的風中淩亂。
上帝!
就不能讓她享受一次勝利的果實嗎?
諾曼啧了聲,壓着得意之态,故作淡定的擺着範兒:“那可真是可惜了,不過更可惜的是無論是我還是安都不像讓你赢得這麽輕松。這場戲你是主角又怎麽樣,不一樣是被我們聯手壓了戲?”
他一直打斷着梅沙的節奏,安朵則是不動聲色的搶着她的戲,兩人雖然沒表示過什麽,但的的确确的是在配合着搶梅沙的戲,不讓她的氣勢醞釀的那麽圓潤,也沒讓她成爲這場戲真正的主角。
梅沙磨着牙齒,簡直是恨得牙根癢癢:“你們何必呢,我雖然沒赢,但你們也不算赢。”頂多算是打了個平局。
想到如此好的絕對主角地位被自己這麽錯過,梅沙心裏在流血。這兩人實在是太兇殘了,想真的赢一次太難,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好機會,卻是這種結局。上帝!能再坑她一點嗎?
這邊廂安朵聽着梅沙和諾曼的對話忍俊不禁的撲哧一笑,正要站起身來卻被人按住了手:“别動。”
安朵眨了下眼在輪椅上坐好,擡頭就看到封影帝那張俊美深邃的臉。
封景虞低頭把手中插着吸管的運動飲料放低一點,低聲道:“張嘴。”
安朵眼中閃過笑意,張開嘴巴接住吸管吸了幾口後,封景虞才松手讓她自己抱着。然後蹲下身幫她揉麻的沒了知覺的小腿。安朵抱着飲料笑盈盈的坐在那裏,接受着劇組所有人震驚錯愕的眼神。
垂着眼皮看了看正用那雙好看的可以彈鋼琴的手給自己按摩的大影帝,唇角挑起:“大影帝大庭廣衆下,您這麽給我按摩,是不是有損您的神格啊。”
封景虞頭也不擡淡定問道:“神格是什麽?”就算有也在前一天晚上的節目上早就丢了個一幹二淨:“況且……”他擡頭薄唇微啓,理所當然的道:“幫我的妻子按摩,難道會損壞我的形象?”
妻子兩個字一出口,安朵雙頰泛起些微紅暈。明明不是什麽暧昧的話,但爲什麽從他口中說出來,卻讓她難得的羞澀。最後隻變成輕哼一聲,輕聲的吐槽着:“誰是你妻子,要不要臉。”
與其說是吐槽,倒不如說是調笑。封景虞聽了出來,正要調戲兩句,忽然又聽安朵說:“别以爲你幫我按摩了就能免掉之前那件事,滿漢全席還是沒得商量。”
封景虞眉宇間帶着無奈:“行了,記得。”說這話再問她:“現在感覺怎麽樣?”
“舒服多了。”安朵站起來走了兩步,看着劇組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在往這邊瞟,到底有些繃不住的推了他一把:“行了,先去休息區那邊。”封景虞看着他馬不停蹄的走人,站在原地彎唇一笑,這才擡腿跟了上去。
待會兒的而一場戲是梅沙和諾曼兩個主角的對手戲,在之前三人搶戲的累不愛後安朵很愉快的坐在了休息區,饒有興趣的準備看着兩人的搶戲對戲。
今天拍的幾場戲都是要引出安妮塔或者說拿到一部分證據的戲份,在整部電影之中算是重要的一部分。劇組在短暫的休息之後,再次開始了電影的拍攝。
走廊之上,梅沙被諾曼扛着下了樓,掙紮尖叫怒罵厮打統統都不管用,當兩人走下樓的時候諾曼已經從一個精英人士變得比乞丐還要狼狽。他黑着臉放下梅沙就往外走,梅沙不服氣的踩着高跟鞋快步跟了上去,妝容花亂的臉上滿是怒氣騰騰,手舞足蹈的在空氣中揮舞着:“爲什麽要走,現在那個女孩兒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你知道嗎?”
“況且你難道不覺得不對勁嗎,在你的資料之中這個女孩子是正常的,但剛才你看到沒有她的腿是……她坐在輪椅上,你難道不覺得奇怪?”
梅沙喋喋不休的喧嚣着自己的言論,踩着高跟鞋埋頭跟着往外走,忽然間卻撞到了走在前邊的諾曼。她吃痛的站住腳步,怒道:“你停下就不能提醒一聲?”
“你說得對。”諾曼忽然沉着臉,低聲道。
梅沙一愣,眼中精光一閃:“你是說她的腿?”
“不。”諾曼舌尖抵着牙齒,手摁了摁鼻梁,深邃的眼中帶着思索和不解:“你還記得我們今天早上在廣場見到的安妮塔嗎?”
梅沙皺眉:“當然記得,她當時那麽漂亮、笑得那麽甜、簡直就像是一個天使,怎麽可能不記得,你……”話還沒說完她忽然停住聲音,猛地擡頭和諾曼對視,急促的呼吸兩聲咬着牙齒一字一頓的道:“上帝,我怎麽沒想到。”
諾曼同樣咬着肌肉,回頭看了眼孤兒院的大樓,深吸口氣壓下蠢蠢欲動想要回去的沖動轉身往外走:“我們先離開,等會兒再說。”
“等等。”梅沙站定腳步不樂意的皺眉:“既然知道了她不對勁,爲什麽不現在就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