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爺子猝不及防的睜大了眼,猛地扭過頭看向滿臉慌亂的向建森。而呆滞的坐在地上的魏玉香亦是擡頭,死死的盯着向建森。隻聽向建林輕飄飄的說着:“您總說朵朵來曆不明、婧婧出生不好,但至少我能肯定她們的母親跟着我的時候是幹淨的。眼下您這對龍鳳胎孫子孫女兒的母親可比朵朵年紀還小,對了、職業似乎不大見得人。這兩個孩子大概得有一歲多了,不知您現在有了兩個孫子,您手中那點股份是留給大孫子好還是這個小孫子好?”說完他忍俊不禁的惡意笑了起來。
繼承權這三個字毀了他一輩子,重男輕女這三個字毀了他的兩個女兒,既然如此那就讓老頭子親眼看看,兩個孫子還如何選擇。
魏玉香呆滞片刻,看着慌亂的向建森,忽然間醒過神來尖叫着朝向建森撲了過去,厮打而崩潰的吼着:“向建森你不要臉、你這個混賬東西,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當初你是怎麽向我保證的,要不是你的保證我怎麽會嫁給一個廢物一樣的你!你居然給我在外面找女人,啊!我要殺了你,再殺了那個賤人那兩個野種!”
向建森被抓的滿臉是血痕,衣服被撕碎、淩亂而慌忙的想解釋,但看着猙獰而瀕臨崩潰的魏玉香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看着站在旁邊事不關己的向建林以及這次在重重消息下真的氣的快昏倒的父親,腦中嗡的轉着一個消息,完了!徹徹底底完了!
要是隻和大哥撕破臉,有爸的股份、有魏家的幫忙未嘗不可能慢慢有起色、重新拿到繼承權。但眼下這件事被爆出來,魏家會和自己徹底的撕破臉,他唯一有出息的兒子也會好他生出隔閡,那他還能怎麽辦?他自知之明自己已經被養廢,根本無法管理一個公司和一個企業,那現在該怎麽辦!
魏玉香還在尖叫的厮打着,而恰在此時站在門邊的傭人忽然驚愕的喊道:“大少爺。”
大廳内所有聲音戛然而止,向建森臉上露出僵硬來,魏玉香撕扯着他的衣服忽然間手指一頓,慢慢的扭過頭去看着站在門邊風塵仆仆卻臉色難看的向錫,種種打擊下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聲來:“阿錫、阿錫!”
向錫快步上前,抱住搖搖欲墜的魏玉香,無視了欲言又止想要辯解的向建森,對着向老爺子恭敬的颔首:“祖父。”轉過身來看向向建林,安撫住自己的母親,深吸口氣低聲鄭重道:“大伯,沄沄的事我向你道歉。”
“你?”向建林眯眼:“你知道她做了什麽嗎?”
向錫聲音一停,他才剛回來除了聽到私生子的事其他的卻是什麽都不清楚,或者說知道的隻是自己猜測的那一部分,但面帶鎮定的還是颔首:“無論做了什麽,都是我沒教好她、沒看好她,我都有責任。”
向建林笑了笑,第一次的不帶譏诮和嘲諷,而是欣賞的颔首:“很好,你要是待在那邊我會放過你,但總會讓我瞧不起你。你回來了,你這個兄長比你父母更合格,也比你父親像個男人。如果不是鬧得這麽難看,我會很樂意将向氏交給你,但很可惜……”
向錫面帶平靜,并不表現的遺憾或者貪婪,扶着魏玉香苦笑道:“讓您失望了,沄沄的事不知您……”
向建林闆着臉打斷了他的話:“她的事涉及太大,你付不起這個責任。況且……”他彎唇笑起來:“你父親和你祖父已經放棄了向沄,難道你要違背他們的意思?”
向錫臉色終于變了,在魏玉香呢喃的呼喊聲中低頭看着地上散碎的照片和資料,已經發現事情比自己料想的還要嚴重。他深吸口氣,最快的恢複了鎮定直指中心:“大伯,向沄是不是找不到了。”
向建林點頭,向錫臉色變得難看,閉了閉眼臉上晦澀而難懂,幾秒鍾後張開嘴下定了決心:“我會找她的,等找到了人會親自帶來給您還有兩個……妹妹賠罪。”
魏玉香臉色一變:“阿錫。”
向建林眯眼看着他:“你知道把人送到我面前的後果嗎?”
向錫鎮定颔首:“知道,但她既然做了,那麽就得付出代價。她該爲她的任性和自私付賬了。”頓了頓他擡頭看向向建林:“不過還請大伯留她一條性命,隻這一點。其他的要怎麽處置都随便您。”
向建林面帶贊賞也是可惜:“你……可惜了,但向氏我不會給你了。”
向錫苦笑:“我有手有腳不會餓死。”
向建林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看着滿目狼藉和向家荒唐的場景,忽然間放松一笑看向向老爺子:“這裏就留給您老,我自願離開。這裏,就這麽散了吧!”
說完他帶着人大步離開,向老爺子在後面咆哮怒吼,他隻做沒聽到。傭人驚呼老爺子暈倒叫救護車聲音,他也同樣沒停下腳步。一步一步沉穩卻有力的走了出去,當走出大門離開陰沉而奢侈的大廳,站在冬日的陽光下,他卻前所未有的輕松起來。
當年他不敢爲了蕭绾做出的決定,晚了二十年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而此次沒有誰再能阻攔和威脅他。
一片打亂的向家内,向錫扶着魏玉香說道:“媽,我先送你去外婆那裏。”
魏玉香咬着牙:“那兩個野種。”
向錫微笑着握住她的手:“都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等事情結束了,您再決定是回家還是離婚。”
“離婚?”向建森斬釘截鐵的吼道:“我不同意。”
向錫看了他一眼,平靜啓唇:“現在選擇權并不在您身上,還有……”他笑得嘲諷:“我雖然願意當冤大頭幫向沄一次次的站在面前,不代表對您那兩個孩子抱有同樣的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