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洶湧的人流、彌漫着面包香氣的小店、播放着愉快音樂的咖啡廳,擁擠的單人馬路、嘟嘟作響的汽車嗡鳴,還有孩童嘻嘻哈哈的吵鬧聲、五顔六色的氣球在廣場上空飛過的弧度,伴随着噴泉傾撒而下的水花,美好的讓人不忍破壞。
鏡頭緩緩遞進,伴随着噴泉邊流浪藝人手中手風琴愉快而悠揚的樂曲聲,一把很是糟心的汽車嗡鳴聲從不遠處的街道闖了進來,撕破了廣場上甯和而美好的氣息。
“該死!該死!”伴随着車門砰的關上,凱西穿着女士西裝和職業黑色裙子踩着高跟鞋甩着包包沖下車來,在她眼前是擁擠的人流以及前面擁堵着的車輛,她氣怒的雙眼噴火的怒視同樣下車的漢森,咬牙切齒:“我就知道和你一起會倒大黴!”
她一邊說一邊逆着擁擠的人流艱難的往前走,在她身後是同樣大汗淋漓的漢森,他頭疼的噢了一聲,甩着手中擰着的外套擠着人群困難的追上凱西的步伐:“這和我有什麽關系?難道是我施展魔法讓前面的車抛錨的?女士你能不能理智的、正确的、不帶着任何歧視的看待這件事。”
話應剛落走在前邊的凱西忽然停下腳步,鞋跟狠狠踩在他的腳背上,唇邊露出不屑的獰笑來:“抱歉,對待你這種蠢貨我想象不出還有其他的方式。”
“哦!你不能、你不能這樣。”漢森疼的一張臉扭曲成面條,在人群中艱難的彎腰去撫摸自己的腳,卻差點被身後擁擠的人群擠倒在地。他滿臉難堪的跳着腳,一邊低聲罵着看着已經走到了很前邊的凱西,連忙追了上去:“女士,等等!你就不能等等我嗎?”
他滿頭大汗、腳疼的他步伐亂糟糟的,擠開人群艱難的簡直像是沙丁魚一樣的追上前去,終于抓住凱西的肩膀,卻看到凱西猛地站定腳步,低頭看着自己陷入排污管道的一隻高跟,惱怒的低聲罵:“上帝!”
她迅速的低頭脫下高跟鞋,赤着一隻腳往前走,漢森嘀咕的吐槽着上前一步拽着她的手臂,不顧凱西的反對拉着她往前走:“行了,女士。現在正事重要,我們得趕快找到孤兒院怎麽走,先暫停你的針對行嗎?”
凱西低頭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臉上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忍耐和複雜,深呼吸口氣讓自己忘掉這隻愚蠢的手臂,齊心協力的往前走。
終于擠出街道,看到的卻是同樣人群滿滿的廣場。一個孩子穿着溜冰鞋嘻嘻哈哈的穿過兩人身邊,單腳踩地和一隻腳疼痛的凱西和漢森齊齊罵了一聲,下一秒猛地對視一眼,凱西正要習慣性的開啓嘲諷,忽然間一陣悠揚而低沉的手風琴聲音從廣場中心傳來。
凱西翻了個白眼,甩開手單赤着腳往前走:“行了,聽着……”話還沒說完一大群的鴿子忽然間像是遍布的雲朵呼啦啦的從廣場下方飛起來,撲淩淩的聲音和飛舞的羽毛吓得凱西連忙擡手擋在臉前,而下一秒她身邊的漢森卻忽然停下了步伐。
“怎麽了?”凱西揮手打開面前飛起的羽毛,順着漢森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噴泉旁那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少女。然後她臉上帶着略帶惱怒的表情忽然就卡在了臉上,幾乎是驚訝而驚豔的看了過去。
那個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兒側對着他們,從這裏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下意識的就被她的氣質所吸引。甯靜、純澈的幹淨,她唇邊噙着一抹淺的像是羽毛一樣的微笑,纖細的脖子白皙而柔嫩。單手攤開、細白的手心中放着一把玉米粒、在漫天飛舞的白色鴿子和落下的飄飄灑灑的羽毛之中,簡直像是……像是精靈?
就是這樣!
坐在攝像機前,死死盯着鏡頭的伯特倫心中狂呼的尖叫。就是這樣!這就是安妮塔!
她純潔而又清澈,不需要多餘的鏡頭、不需要其他的修飾,甚至不需要一句話的台詞,就是那種千萬人中你隻要看到她的第一眼,甚至不需要是正面,你就會爲她着迷而贊歎。她是那麽的美好,世界上所有對于女性最柔軟最贊美的詞語都能用在她身上。然後想要擁有她、收藏她,将她最美好的一刻永遠藏在心中。
伯特倫在心中爲自己的選擇爲安朵那簡直是讓他愛死了的理解力贊歎,屏住呼吸生怕驚動了鏡頭中這讓人着迷的一幕。
場外,劇組其他人看着這一幕臉上都不約而同的露出驚豔和欣賞來。有的演員就是擁有這種魔力,能在瞬間就能讓你消除所有的偏見,讓你爲她的演技爲她的表現着迷。她就坐在那裏、在喧鬧的人群之中,不需要正面的出現,但她的姿勢、她的肢體語言,她從骨頭到肉體、甚至于每一根頭發絲都在告訴所有人一個訊号。
她入戲了,她就是安妮塔,她就是這個人。
大家屏住呼吸、在不經意間丢開了偏見,認真的欣賞的看着這一幕戲的繼續演繹,期待着她在第一眼的驚豔後會有怎樣的繼續表現。倫娜坐在場外的遮陽棚下,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安朵臉上隐隐露出憤懑來。她在沒有人發現的時候快速低頭遮掩下情緒,深呼吸口氣擡起頭來咬着嘴唇平靜的看着片場之中。
場内,如果說伯特倫導演是從鏡頭中被驚豔、其他人是用自己的肉眼和旁觀者的态度而欣賞,那麽但和安朵身處于同樣的環境,在演繹同樣的一場戲的大環境下,被她的氣場所影響的梅沙則是将其他人看到的感官放大再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