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斯以爲安朵聽不懂,所以和封景虞聊天的話題頗爲男性的露骨。但偏偏安朵能聽懂,她的表情變得越發窘迫,整張臉幾乎燒紅。
比起顯然臉皮薄的她,封景虞俨然臉皮厚多了,淡定的倚靠在沙發靠背上,伸出大拇指拂去唇上的口紅,動作灑脫但做起來卻是無端的性感和迷人:“我能将你這一系列的誇張用語都看成是你的嫉妒嗎?”
阿諾斯憋着一張青黑的臉,半響說不出話來。
阿諾斯vs封影帝
安朵vs封影帝
兩廂對戰,封影帝完勝!
安朵黑着臉,想到剛才的事情窘迫萬分也沒心情去看窗外的風景了。一擡頭和同樣蛋疼的阿諾斯對視一眼,雖然才認識,但此刻兩人心中都産生了某一種差不多的共鳴。然後很有默契的移開目光,阿諾斯哀歎一聲去看手機,安朵戴上墨鏡壓低帽檐靠在座椅上果斷的閉目養神,來個眼不見爲淨、耳不聽則靜。
封景虞看到她的動作不由得低笑出聲,伸手攬着她的肩膀,在安朵瞪眼警告的同時,碰了下她的額頭:“行了,坐了這麽久的飛機你肯定累了,先休息吧,待會兒到了我叫你。”
安朵到底是忍不住心裏的憋屈,伸手掐了他手一下,警告:“不準再亂來。”
“嗯,不亂來。”封景虞随口保證,語調散漫半點誠意也沒有。安朵瞬間氣得笑了,暗搓搓的下狠手使勁兒的掐了他一把,這才撫平了燥氣,閉上眼睛休息。
一路飛機十幾個小時到這裏,在飛機上休息又不好,不累是不可能的。身邊有讓她安心的人在,她索性放任了自己的疲憊閉眼休息,不過一會兒就睡着了。封景虞見此擡手搖上了車窗,伸手攬着安朵靠在自己懷中,拿起旁邊的毛毯披在她身上。調整了姿勢攬着她休息。
爲了讓安朵睡得安心,他的姿勢顯然并不舒服,甚至于坐姿端正、手肘一直攬着她,無論是一路來态度還是此時無聲的舉動都大大的刷新了阿諾斯的感官,咂舌而錯愕的道:“看來你是真的準備結婚了?”
封景虞眯眼看了他一眼,阿諾斯連忙聳肩配合的放低了聲音:“封,說實話原本聽到你交往了女朋友、甚至訂婚的消息後,我們都不相信。”
我們?
封景虞冷淡啓唇,聲音很低:“我說過我未來的妻子一定會是我自願的。”
阿諾斯點頭,欣羨的颔首:“是的,你做到了。”然後看了眼睡顔恬淡的安朵,這一次真心實意的笑着恭喜:“你們很般配。”至少他從沒見過如此……放松而随意的封景虞。印象中封三少向來是矜持而冷靜的,從沒這麽的不要臉^亦或者說放得下身段哄人過。他當然看得出來封景虞在哄着那位安小姐開心,眼中的愛意從看到她的時候就再沒消失。
封景虞低頭看了看安朵,她的墨鏡遮住的大半臉蛋,露出的下半張臉上嘴唇泛着紅,她面帶柔和又失笑的伸手幫她抹去已經潤開的口紅,随口回答:“謝謝。”
“我曾經以爲你是無性戀,最後會是潇灑自如的永遠一個人。”阿諾斯來了興緻,靠在沙發上端起茶幾上的一杯紅酒,惬意的抿了口,帶着幾分好奇的問:“可以告訴我是什麽讓你選擇了抛棄大好光陰,這麽快就步入婚姻的墳墓嗎?”
“我從沒說過我是無性戀。”封景虞語氣冷淡,莫名其妙想到了很久以前安朵和他開的那個玩笑,李越和他演的那部戲導緻自己性向成迷被無數粉絲所揣測的笑話,悶笑兩聲揚起頭來,額前細碎的黑發在陽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暈:“至于爲什麽訂婚?”他眯起眼一本正經的翹起唇角:“大概是再不訂婚,我擔心她被人搶走了。”比如某個逗比二貨的什麽齊雲戈,絕對要杜絕這種可能性。
阿諾斯睜大了眼:“開什麽玩笑,你竟然也有這麽不自信的時候?”認識這麽多年,封景虞似乎向來都是睥睨而傲氣的,再難的事情到了他手中都是輕松寫意,他竟然還會苦惱這種事?
封景虞摁着安朵快掉下來的帽子,輕松淡淡的回答:“等你遇到了那個讓你心動的人就明白了。”越是心動越是會患得患失,封景虞翹起唇角,意味深長的瞥了阿諾斯一眼:“不過我覺得你不會有這種機會。”
阿諾斯翻了個白眼:“抱歉,這種機會我還真是不稀罕。”或許他會羨慕封景虞和安朵的恩愛纏綿,但他浪蕩的性格注定了他不可能和一個女人綁在一起一輩子,這對他來說是噩夢、對那個女孩兒來說也未嘗不是地獄,與其如此倒不如繼續遊戲人間,美女、美酒,潇灑自在多好。
安朵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繁複而洛可可風格的吊頂,她恍惚一瞬皺起眉頭坐起身來:“小姐,您需要洗漱嗎?”房間内傳來一個溫和的英文腔調說話聲,安朵一擡頭這才看到站在床邊不遠處的一個穿着女仆裝束的中年女人。
剛睡醒突然見到一個陌生人,安朵下意識的警惕一番,等幾秒鍾後回過神來才用英文問道:“請問我的未婚夫呢?”顯然在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情況下已經到了地方。然後封景虞沒叫醒她,而是找了個房間讓她繼續睡覺,直到這會兒睡得自然醒。想到這裏安朵頗覺丢人,第一次到人家家裏做客卻睡着,對她來說這簡直太失禮了。但以她的性格怎麽可能會在車上睡着,這一太不科學了,難道封景虞給自己的安全感這麽強烈?
安朵腦中瘋狂頭疼的時候,女傭已經恭敬禮貌的回答:“封先生和少爺在樓下花園聊天,讓廚房給您準備了餐點,您要用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