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賀眯起的眼松緩,端起茶盞惬意的品了一口:“我聽說你和蕭家關系不怎麽樣,沒想到今天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女兒訂婚這麽重要的事,當然得來。”向建林聲線一如既往的冷厲,表情一如往常的涼薄,聞言漫不經心的看向封景賀,呲笑一聲:“我和蕭家關系如何,并不代表我女兒和我關系如何?無論如何她與我的血緣關系都改變不了。”
封景賀蓦然敏銳的眯起眼睛,直起身來頓了瞬間忽而道:“我能理解你是在暗示什麽嗎?”
向建林嗅了嗅茶水,忽而轉移了話題:“蕭家這位茶藝師泡的茶一如既往的好。”
封景賀配合的笑起來:“似乎是去年的雪水和今年最新鮮的茶。”
“我聽說你最近想往國内發展進口?”向建林突然擡眼。
封景賀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不錯,國内現在進口是個很好的商機,不過可惜我在國内根基不深,向先生對這個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合作。我提供貨源和運輸,你負責國内的進口和銷售?”
國内現在發展越發的迅速,而也越來越多的人喜歡用進口的物品,而在這其中女性消費方面占據了很大的奢侈品消費場所。從衣服、包包到化妝品保養品,都具有極大的市場,這門生意隻要有底氣背景,就絕不會虧損。
向建林垂着眼簾,聞言不感興趣的淡聲道:“我最近很忙,恐怕插不上手。”
封景賀挑眉,向來爲了賺錢手段狠辣的向建林也有把錢往外扔的時候,下一瞬卻又聽向建林随聲而言道:“蕭遠沨最近在做類似的生意,你要是想合作,可以找他。”
封景賀蓦然眯起眼,眼中驚訝一閃而逝,卻是朗然笑着搖頭:“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有把錢往外扔的一天。”
向建林摩昵着佛珠的手一頓,聲線拖長:“錢當然是個好東西,誰也不會嫌棄多,但我最近忽然動了一件事,有的東西比錢更重要。”
封景賀深深的看了向建林一眼,看向窗外。從這個距離恰好可以看到他大兒子正在和安衡他們在射擊場,以及他的妻子和母親在另一邊花園看風景,聞言臉上的笑容緩和了一些贊同的颔首:“你說的不錯。”錢很重要,但有的東西卻也是錢買不來的。
封景賀改變了态度看向向建林:“真想不到有朝一日在國内外有狼王稱呼的向先生會說出這麽一番話,我要是說了出去恐怕很多人都不相信吧。”
向建林面帶平靜:“人都有那一天。”他曾經爲了權力、爲了錢放棄了很多,或許是人到中年、經曆了最近許多紛繁的事,看得多了、想得多了,就冷靜下來了。他爲了向家奮鬥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是弟弟一家人對他的算計,父親對他的遏制,兩個女兒一個被家裏人算計的狼狽不堪,一個被家裏人養的纨绔愚蠢,再看不透他就不是向建林了。
封景賀笑了笑,面色緩和:“你說得對。”随後轉移了話題随口聊起天來,比起之前的互相試探此時兩人間的氣氛顯然和諧不少,聊得差不多後封景賀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沉吟片刻到底問道:“冒昧問一句,向家以後會在誰控制之中?”
向建林乍然眯起眼,卻見封景賀誠懇而毫不避諱的問道:“原則上對我而言,我并不想參合進任何的家族權力内鬥,但現在阿虞和朵朵的關系,我顯然不能置身之外,所以我想你給個準确的答複,讓我知道怎麽做。”
于他而言,封景虞不缺少任何東西。從小到大、甚至到如今,封三少都獲得恣意而随心,家裏對他毫無要求、完全随他樂意,封景賀自身也願意自己弟弟随性恣意、做自己想做的工作、優雅的雲淡風輕的當着他的貴公子,但如果向建林這邊并不是想将向家所有權力交給向錫,那顯而易見的向家會鬧騰大亂,而以安朵和封景虞的關系,顯然會牽扯其中。
“放心。”向建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面色變冷,淡聲哼道:“我隻有分寸,不會出事。”
不會出事?
這四個字可真是意味深長,封景賀眯了眯眼,一邊笑着道:“你做事我當然放心。”
除了一些小插曲外,今天一整天的時間都過得溫馨而熱鬧,夜幕降臨在晚茶濃厚,安朵将封家各位長輩送出大門,看着送上車,車子開出這邊後才準備返身往回走,一轉過身她就看到正走出來的向建林,她腳步一滞,連忙走上去:“您現在要走了嗎?”
向建林的車就停在旁邊,楚晏和幾個保镖都在,向建林聞言寬慰的笑道:“先走了,等你訂婚那天再見。”
今天一整天向先生都表現的很是低調,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安朵深知是怎麽回事,聞言抿了抿唇,輕聲道:“今天麻煩您了。”
“有什麽麻煩?”向建林濃眉一揚,哈哈大笑:“我巴不得這種麻煩多來幾次。”而後拍了拍安朵的肩膀:“今天一大早起床肯定累了,好好回去休息。”
安朵點了點頭:“我先送您上車吧。”并肩和向建林走到車邊,拉開車門送了向建林進去坐好,而後看着向建林眼角的皺紋,莫名其妙的心底一酸,輕聲笑着打趣道:“之前在《修妖錄》拍戲,劇組好多人都說您不像我父親,反而像是平輩的人呢。”
向建林聽到那句父親,雖然知道安朵是無意間說出來的,但仍舊是滿心歡喜,更有因爲安朵确确實實是在改變态度将她當成父親的喜悅,聞言笑道:“當然是父親,下次去劇組看你,我穿的老成些,肯定讓人一眼就看出來。”
“千萬不要。”安朵眉目緩和,柔聲道:“大家都說您好帥,我可自豪呢。所以向先生,您要記得保重身體,要永遠這麽帥。”……這麽的年輕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