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瑣碎的校園生活向建林卻是聽得格外認真,猶如坐在辦公室聽着最重要的企劃案一般,等安朵說的差不多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的時候,他忽而問道:“你在學校過的開心嗎?”
想起在學校的事情,安朵會心一笑:“挺開心的。學校的老師和院長都很好,同學也很好。”
“那就好。”向建林笑着颔首,心裏對這個學校越發滿意,決定回去讓楚晏處理捐錢或者捐樓事宜。手指敲打在膝蓋上,問道:“畢業了現在有什麽打算?”
“全心全意忙碌工作吧。”安朵思考了一下,看着學校那邊的小樹林回答道:“我還年輕正是應該拼搏的時候,現在不打拼以後我會後悔的。”
向建林聽到她的話,卻是由此想到一件事,忽而臉色一沉:“我記得你最近決定要拍的那部電視劇早就定好了,怎麽對方突然反悔?”
他向建林的女兒難不成還由得人挑挑揀揀,沒多少人要演這個角色的時候就想着她,現在競争的人多了,就想把她丢到一邊?向建林面帶冷色、眼中卻是沉冷一片。
簡直是做夢!
等他騰出手來,不把那些在幕後玩兒手段的弄死一個擺着難消他心頭火氣!
想到這裏,向先生自動的腦補了他可憐的女兒是多麽的委屈。明明合同已經簽訂了、角色已經是她的了,但偏偏就因爲那個什麽徐老頭冒出來,就讓她女兒做出的一切努力全部都白費!現在還得承受網上的質疑,委屈的去和那幾個不懷好意的人競争角色。
向建林越想越窩火,會覺得一股火在胸腔壓着,瀕臨爆炸邊緣!
他壓下火氣,擡手拍了拍安朵的手:“别擔心,就算不去競争角色,這個角色也是你的,誰敢岔開你演這部戲……”向建林眼中刀子一般的劃過,嘴唇掀起陰寒的弧度:“那也得讓她有這個本事去演!”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這些年爲了發展集團,手上沾的血也不算少,不過是對付幾個小藝人,于她而言是輕而易舉。
安朵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推上,她推着輪椅的動作一停,目光往下恰好看到向建林冷厲繃緊的唇,想到那次封景虞以及蕭遠沨蠢兮兮的删除了網上言論,卻陰差陽錯的鬧得越來越大的事,隻覺得頭疼又蛋疼,生怕再來一次那種事情,連忙說道:“不用了,這件事不用麻煩您。”
向建林和她的腦回路根本不在一條線上,聞言皺眉:“放心,那些人不敢亂說話!”
安朵哭笑不得、那些人當然不敢爲難她,但問題是謠言是止不住的,她的背景深已經是衆人皆知的事情,但她不想她的每次成就都被人拖上背景深三個字,深呼吸口氣低聲解釋道:“不是因爲這個。”她停下輪椅走到了向建林面前,蹲下身整理了一下他膝蓋上的薄毯,仰頭看向向建林,四目相對、輕聲而笃定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靠自己的實力拿到這個角色,我知道現在很多人在議論我是靠我的背景壓迫劇組方面拿到角色,所以我要證明給他們看,我會靠實力從那些人手中光明正大的拿到角色。”
她聲音斬釘截鐵、和蕭绾相似的桃花眼中卻是一本正經的冷靜和傲氣。她有蕭绾的驕傲、卻比蕭绾越發的冷靜通透。有了蕭家的背景庇佑、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卻還能堅定不移的堅持着自己的夢想。
向建林看着她的目光心頭一震,暗歎了口氣,如果……如果當年沒發生那件事,在他的培養下,或許她會是一位最合格的繼承人。
但老頭子會甘心将向氏交給一個丫頭片子嗎?
向建林眯眼想到老頭子的涼薄,這種心思瞬間熄了下來,回過神來看着安朵沉思片刻,終于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他表情深沉,一如衆人印象中的冷酷無情。但誰也沒看到他撫摸着安朵頭發的手,在微微的發抖、發顫。
這是安朵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得如此的溫軟崇敬,刹那間他幾乎壓不下自己的心情激蕩,深呼吸口氣他拍的手往下拍了拍安朵的肩膀,驕傲而自豪的沉聲道:“好!我等着你拿到這個角色。”
安朵唇邊泛起笑意、兩頰露出淺淺的酒窩,仰頭看着對方斑白的兩翼和看似矯健年輕實則已經有了皺紋的眼角,輕聲道:“您也注意身體,錢是賺不完的,身體好才最重要。”
向建林喜的不行,前所未有的配合:“行,等回家就讓楚晏安排去醫院檢查,一定好好調養身體。”
安朵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看着向先生白的不正常的兩翼,炯炯有神的道:“頭發染多了影響發質,您以後别染了。”
向先生滿臉的笑意瞬間卡住,深呼吸口氣按捺住自己去摸頭發的動作,淡定的笑呵呵道:“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心裏卻是暗罵封景虞混賬,竟然真的告狀!
他又有被安朵察覺的丢人尴尬、又有對封景虞的遷怒岔然,眼皮一跳拍了拍安朵的肩膀笑呵呵的應了聲,飛快的轉移話題:“你去那個徐老頭那裏試鏡角色,準備的怎麽樣了?”
安朵了然的跟着轉移了話題:“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還有一點點需要揣摩。”
“揣摩什麽?”向建林很關心的問。
安朵站起身來重新推着輪椅往前走:“我演的這個角色前期和中期還好,但後期角色位高權重的氣魄有些抓不住。”作爲位高權重、執掌一國權柄的帝王,那種氣魄是常人難以理解和完美诠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