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倫忍不住歎了口氣,重新翻出助理交給自己對這個角色屬意那些年輕的女演員履曆和名單,再次看去。之前是将這些女演員和艾莉森相比,但在見到安朵後卻忍不住将這些女演員和安朵、艾莉森一起來比較。
這個太高,與她需要的角色模闆差距太大,這個五官不夠精緻,與角色不相符,這個倒是金發碧眼十足的美人胚子,但卻少了那些氣質,怎麽看怎麽都不滿意,他眉頭越皺越緊,手指敲打在桌面上,繃着下巴在沉思。
在某個方面有頗爲出衆成就的人都會在那個方面有些偏執的強迫症,見識了最好的再去下一個層次找,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災難。
就算這份名單上的女演員已經是最近能夠找出來的最好的那幾位,但他仍舊覺得差了點,差的是什麽他心知肚明。這個角色設定中,她可以嬌柔純潔得像是天使,也可以冷冽陰寒得像是魔鬼,她一黑一白的兩面相對而又相互融洽,一黑一白兩種性格很多演員都能夠演繹出來,但他需要的不隻是演繹出來,而是演的讓人心醉而着迷,将這個角色演的完美無缺,這一點對經年久深的演員來說能達到,但對于新出爐的演員而言要求就太高了些,所以實在是太難找了。
伯特倫歎了口氣,合上名單,雙手合十盯着劇本沉思起來。既然在有限條件内無法找到最适合的演員,那爲了不讓原本精彩的一個角色變得可笑,也爲了劇情的和諧度,是否得重新修改劇本,将那個角色變得臉譜化?
他一邊舍不得一邊卻又的的确确在做着這個決定,幾次三番的拿起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一時間陷入無比的糾結狀态之中。
不提伯特倫的糾結和難以抉擇,安朵和封景虞這個短暫的假期卻是過得無比的悠閑和愉快。但再美好的假期也有結束的時候,更别提國内還扔着一大堆的工作,離開前的前一天晚上安朵仔細收拾着行禮,正在收好回去給大家準備的禮物時,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現在已經晚上,會來敲她門的除了封景虞别無他人,她站起身來打開房門:“你不是和伯父去……”話還沒說完她看到門外的人愣了一下,連忙喊道:“伯母。”
“你來這幾天我們還沒單獨聊過,所以過來說說話。”老夫人笑了笑,看着房間内正攤開的行李箱:“這是準備帶回去的東西?”
安朵讓開房門:“房間有些亂,讓您見笑了。”
“沒事兒。”老夫人施施然的走了進來,伸手就去幫安朵疊床上擺着的衣服。安朵眼皮一跳連忙阻攔:“伯母,我自己來就好,您坐着休息吧。”
“疊幾件衣服算什麽。”老夫人拍着她的手安撫,安朵見此不好阻攔隻能趕快自己把床上的衣服整理好。,老夫人笑了笑抓着她的手道:“咱們坐着說會兒話。”
安朵呼吸一緊,壓下緊迫感:“唉。”
老夫人優雅微笑,輕聲緩緩:“别緊張,就随便聊一會兒。”然後看着安朵,伸手給她撫平了耳邊散下的頭發,笑吟吟的說道:“之前君雅給我說阿虞有了女朋友我還不相信,沒想到這次倒是給了我一個驚喜,竟然是真的。”
安朵面頰微微繃緊,平時在工作中的遊刃有餘此時完全沒了用武之地,深呼吸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阿虞的性格看着對誰都禮貌溫和,但實際上卻很難讓人靠近,知道他終于有了女朋友,我是比誰都高興,至少我和他父親百年後,他身邊有人會陪着他一起走過這一生。”老太太輕聲說着。
“伯母,您和伯父一定會長命百歲。”安朵說道。
老夫人笑着看了安朵一眼:“好,希望如你所言能有那一天。”而後握住安朵的手忽然将一隻玉镯從手腕上褪下來,順手戴到了她的手上。帶着體溫的玉镯落在手上,翠綠猶如碧水的顔色煙波動人,一看就價值不菲。安朵驚了一下,連忙就要褪下來:“伯母,這個太貴重了。”
“這本來就該給你的。”老夫人按住她的手,打量了一會兒她的手腕,白皙纖細的柔夷、碧綠如水的玉镯,看上去無比的清透動人,她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種顔色就襯你這種白皮膚,帶着很好看。”
“這原本是一對玉镯,當初還是我結婚那年你伯父買給我的。你大嫂和你大哥訂婚的時候,我給了她一隻。剩下這一隻本就是想留給阿虞未來的妻子。但他那性格你也是知道,讓我留着留着就留到了現在,現下好容易有了機會送出去,你可千萬别還給我。”
與其說這是玉镯,倒不如說是老人家對她的認可。安朵心髒微微跳動,垂眸看着手上的玉镯,再沒說推辭的話,深呼吸口氣,輕聲道:“謝謝伯母。”
“謝什麽。”老夫人笑了笑,看着安朵的中指,看着上面的戒指好氣又好笑,這個兒子說耽擱了這麽多年,但一清醒卻是動作快的出奇的定了下來,兩家人都還沒坐下來商量,他就先把戒指戴上去了。老太太搖頭,卻是笑得不行,拍着安朵的手:“阿虞沒規矩,等過些天我和你伯父回國再給你外公外婆賠罪。”
安朵尴尬不已,當然知道老夫人說的是什麽。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局促的輕咳一聲,深呼吸口氣:“……伯母,……這個是我自己願意戴的。”
“這不同,你們是你們。”老夫人緩聲道:“我和你伯父會登門拜訪,和你的長輩商議好訂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