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衡不以爲然,已經顯露出輪廓分明的俊俏面上露出傲然:“誰說不能送鑽戒的?我偏要送。”非得讓封景虞送的戒指比不上自己送的最好,至于以後的妻子,他眯了眯眼根本沒想過這個人的存在,撇嘴含糊的哼了聲,不要臉的放糖:“我以後的妻子肯定得姐你同意了我才會娶啊,這件事不急。”
雖然這話很有故意哄她的架勢,但安朵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哄得很開心,掐他臉蛋的手改成了摸,看着安衡半年前還白皙的皮膚變成了太陽曬出來的蜜色,忍不住歎了口氣:“這段時間是不是很累?”
安衡下意識的想敷衍過去,安朵卻是冷靜而淡定:“别想敷衍我,你以爲我就真的不知道你去了什麽地方?”就算之前不知道,但後來連續很久都聯系不上他,從二舅母含糊的語氣中也能猜出來一些。她緊張又擔心、生怕自己倒黴弟弟出了事,但另一面,她卻不得不放手讓安衡自己去闖、去拼搏。這種矛盾的心理,每個母親都能理解。她雖然不是母親,但她差不多作爲的卻是這個角色。
安衡敷衍不過去、也不想撒謊騙她,索性笑眯眯的安慰:“姐,你别擔心我這不是好好地嗎?你不知道我去的地方多好玩兒,每天還可以正大光明的打架、還能去山裏抓野雞吃,我還抓過野豬呢,本來想送回來給你嘗嘗的,但教官不讓我們出去,後來能出來的時候早就腐爛的不能吃了。姐你也别太失望,等以後有機會我讓你嘗嘗我烤肉的手藝,保證比封景虞好!”
安朵臉上的冷靜在一寸寸的變得柔和,深呼吸口氣淺笑道:“我等着呢。”壓下心裏的酸澀,說的好玩兒,但名正言順的打架肯定是學習格鬥,抓野雞和野豬這種東西現在平時去的旅遊區的山區地方能看到嗎?顯然是深入深山之中,不知道危險有多少。會烤肉,是不是在山裏除了吃烤肉就沒得吃其他,她越想越酸,雖然她揍過安衡,但在物質條件上卻從來沒虧過這個弟弟,以前說要扣錢扣零花,但實際上從沒扣過也舍不得扣。因爲她知道這個年紀的少年總是喜歡攀比,她不想安衡被别人比下去。
但現在她的弟弟卻過着這種日子,安朵垂着眼皮拉起安衡的手心看了看,果不其然本來隻是寫字才有的薄繭變成了厚厚的老繭,特别是虎口和關節,安朵摸了摸,心裏越來越酸。
安衡眼睜睜看着站在他前面替他遮風擋雨的姐姐垂着眼睛都快哭了,猝不及防又措手不及之下急忙安慰她:“姐,你别難過,我過得很好、前所未有的好,這都是我自願的。你以前不是說過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嗎?你都吃了那麽多苦才有今天,我這點算什麽?”
安朵深呼吸口氣,握着他的手,并不說話。
安衡見此越發緊張了,伸出已經很有力的胳膊将她抱在懷中,一下下生疏又僵硬的拍着,安慰着:“姐你别難過,我是男人這點苦算什麽?況且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雖然有時候覺得有些無法忍受,但學到的東西交到的朋友都是一生的财富,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吃得苦越多、學的越多,以後或許站的位置就越高,這樣才能護着爲了他吃了不少苦的姐姐一輩子平安、安穩!
“其實姐,你知道我讀書不行的,這種生活其實更适合我。”安衡額頭生汗、着急的找着話來安慰她,但他其實并不擅長說這種軟話,所以翻來覆去說的安朵都替他覺得累。
擡手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深呼吸口氣壓下到了眼眶的淚意,闆着臉訓斥道:“什麽讀書不行,我告訴你,考軍校你的文化成績也得過關,别想着走捷徑。”
見她恢複正常安衡暗暗松了口氣,面上卻是故作的苦哈哈之,故意逗她開心。
安朵看的分明,輕歎口氣抓住安衡的手認真的說道:“我不管你到底訓練了些什麽,也不在乎你以後成就到底有多大,我隻希望你答應我這條小命會一直都在。”
安衡紅了眼眶,重重點頭,把安朵的手放在自己心髒處,啞聲道:“姐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我這條小命的。”頓了頓開玩笑的翹起嘴唇:“我還等着以後保護你呢,絕對不會出事的。”說完牽起安朵的手,把手上捏着的戒指重新給她戴上去,或許是自己戴的,之前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現在卻是頗爲喜歡,一撇嘴敷衍的說道:“雖然很醜、但誰叫姐你的手好看呢,所以勉勉強強看着還過得去吧。”
安朵哭笑不得,看着手上秀緻而璀璨的戒指,跟着他的話說:“嗯,還過得去。”見安朵也這麽認爲,安衡越發樂不可支。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兩人回了蕭家本來沒想驚動家裏人,而是明早去見長輩,哪知道她一進門就看到大廳一派燈火明亮,她頓時尴尬的下意識把戴着戒指的手往身後藏。
“喲呵,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爲我外孫女兒今晚得去别人家了。”老爺子正和蕭儲下國際象棋,聞言将手中的棋子重重往棋盤上一放,擡頭看到安朵的動作闆着臉怒:“躲什麽躲,那麽個戒指誰看不到!”
“好了,發什麽火。”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對安朵招招手:“過來我看看。”
安朵早就料到自己回家會被罵一頓,但卻沒料到是全家出動,深呼吸口氣在大家衆目睽睽下走上去,乖乖的喊道:“外公,外婆。”
老爺子重重的噴了口氣,死死盯着她的手:“拿出來我瞧瞧,到底是個什麽戒指,一下子就騙了你走。”
安朵眼皮一跳連忙解釋:“不是什麽昂貴的戒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