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向建林心情越發不好,覺得封家這個三兒子心思深沉,哄騙了安朵戴戒指。仗着一張小白臉勾引年輕女孩兒,一身爛桃花數都數不過來,總而言之,在他眼中封景虞就是個心思叵測的騙子,騙了他寶貝女兒!
安朵不知道面前這位表現得格外慈祥的向先生腦中已經在給封景虞射飛刀了,下意識的碰了手上的戒指一下,抿着唇角淺笑道:“去國外幾天。”
向建林順着她的目光看到那枚戒指,頓時氣得更嗆,深呼吸口氣壓着火氣:“是去見他父母?”
這件事家裏人都已經知道了安朵也大方的笑着點頭:“嗯。”
安朵笑得如此愉快,向建林就算胸中有再多的憤懑也都積壓下去了,再次深呼吸口氣沉着臉狀似嚴肅的颔首:“我和封家當年有過生意往來,封家二老也見過好些次,都是不錯的長輩。”然後就當着封景虞的面将封家差不多人說了一遍,給安朵提醒一番,也是讓她到時候去了别吃虧。
安朵垂眸認真聽着,封景虞笑看着這一幕搖頭失笑,卻也不打擾。等向建林将所有事情說完,他才上前一步握住安朵的手,誠懇笑答:“向先生您放心,朵朵和我回去絕不會有任何危險。”
這是封景虞在他面前難得恭敬禮貌的一次,向建林卻是半點不買賬,眼皮一擡冷笑一聲而後摩昵着手指對安朵道:“去那邊的禮物我已經還準備好了。”看着安朵要搖頭,他擡手:“别拒絕,我也不能爲你做更多,這就當是爸……是我的一番心意。”
安朵剛要搖頭,一低頭看到的卻是向建林兩翼斑白的頭發。她下意識的一愣,再次看去發現自己并沒看錯,心中頓時有些複雜。她一直以爲向建林精神抖擻、正當壯年、甚至心如鐵石絕不會因爲某些事而傷心倦怠,但此時她才突然的醒悟過來,向建林也會老,而他現在……已經開始老了。
安朵掐住了手心,壓下心中泛濫起的複雜情緒,故意笑得輕松而愉快:“我正愁不知道送什麽好呢,您既然都這麽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才好。”向建林果不其然笑得爽朗至極:“等你回了京城,我讓人直接送到你那裏去。”說着又和安朵聊了一會兒,話題多變天南地北的聊着,安朵輕聲應和、淺笑倩兮,表現得十分配合。
看到兩人相處這麽和諧,楚晏暗暗松了口氣,而封景虞卻是瞥了那斑白的一點頭發,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
今天劇組拍完到底事情還有很多,作爲主演安朵也需要寒暄一番,向建林今天來這裏無非就是爲了和安朵聊會兒天,對那些想巴結他的人完全沒興趣,見安朵去忙後擺擺手就讓楚晏推他走人。
安朵作爲今天主角不好離開,封景虞笑着道:“我去送吧,你先回劇組。”
這樣也好,但安朵就怕兩人湊到一起打起來。雖然以向先生這會兒的情況很難,但周圍那些保镖可不是玩兒的。
“放心。”封景虞笑得人畜無害又如沐春風:“你先去忙吧。”
向建林斜了封景虞一眼,也跟着說道:“去忙吧,我這邊沒事。”他就算真的揍人也不會這會兒動手,現在劇組人這麽多,要是有一兩個記者在其中看到他和封景虞打起來,指不定是出什麽鬧劇!
安朵瞥了兩人一眼,勉強放下心來:“那我先過去了。”
“去吧。”向建林笑得慈祥:“注意安全,身邊被跟丢了人。”
眼看着安朵走遠了,向建林臉上慈祥和藹的笑容瞬間垮塌下來,冷厲又冷淡的看了封景虞一眼:“走吧。”
封景虞笑容不變:“您請。”
兩人之間的氣氛從一分鍾前的如沐春風瞬間變成寒冬臘月,推着輪椅的楚晏哭笑不得又頭疼不已,生怕出了什麽事。
“你倒是好本事,哄得我女兒把戒指都戴上了。”向建林瞥了眼封景虞手上那個指環,肚子裏面窩了一把火,闆着臉冷笑。
封影帝何等的演技高深和心思腹黑,聞言笑容不變,擡起手來伸手撫摸了一下指環,動作輕柔像是撫摸着自己的情人,淺笑如風:“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向建林被他的表情和話嘔出一口老血,神色鐵青咬牙怒道:“你給我說,你怎麽騙的我女兒?”
封影帝繼續發超高演技,故作驚訝的挑起眉梢,俊美的面上一派深情:“當然是求婚。”說着又很順溜的笑顔、聲線磁性而輕快:“您看這對戒指怎麽樣,是我找人特意定做的。”
向建林氣怒的一拍輪椅把手:“什麽求婚,你們可還沒結婚,算哪門子結婚。”
封影帝輕笑:“以後結婚我當然會再給她一個盛大的求婚儀式,現在雖然是訂婚,但也免不了這個流程。”說的極爲順口,好像自己真的求婚了一樣。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頓時氣得向建林肚子都快炸了,一張臉從鐵青變得發黑,眼下已經黑的滴水,眼中怒火如果可以成爲實質的話,恐怕早就噗嗤的噴出火花來:“你給我做夢!”
封景虞裝作沒聽到這句話,從善如流的笑了笑,然後在向建林雙翼的斑白上掃了幾眼,意味深長的笑道:“向先生最近很忙,看着比上次蒼老了不少,您可得注意身體,别讓朵朵操心。”
向建林怒火一滞,深沉着一張臉看向封景虞,臉上的怒火刹那間變成冷聲冰寒:“你盡管放心,我還能活好幾十年,看着我女兒甩了你,結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