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如何遺憾、再如何歎息也沒用了,因爲從來沒有如果和再來一次的機會。她沒了就是沒了、留下的除了那些電影和電視劇以及這件終于青白的案件,還有那些爲她哭泣的粉絲,除此之外什麽都沒留下。
但也就是因爲這樣,大家才越發遺憾。就連《修妖錄》劇組也紛紛在讨論着這件事,話裏話外無不是對這件事的歎息感慨。這些話安朵要麽是正面聽到了,要麽是經過時随口聽到的,最開始幾句還能波動她的心弦,但到了後面無論再怎麽樣的話都無法引起她的主意了。
當初再如何輝煌、再如何耀眼,那也都是當初,而現在她應該注重的是眼下,她不相信擁有了所有記憶和經驗的她重來一次會倒塌在半路。所以她丢掉了大家的紛紛讨論,對安卿遺憾或者歎息或者可惜的話題絲毫都沒放在心上,隻是一心一意的拍攝着《修妖錄》最後一段劇情。
九尾狐故意和景奚決裂引出幕後主使,從九尾的封印破開到他們遭遇的一件又一件事,這其中都有那位幕後主使的影子,爲了讓幕後主使現身,小九和龍組私下結合,表面上卻與人類徹底割斷,而景奚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心神震動猝不及防下引發了半妖血脈的侵襲,在危急關頭龍組和九尾聯合鬥敗幕後黑手的嘶吼,但也導緻了景奚半妖血脈迸發、而這一幕就是《修妖錄》第一季的最終結局。
拍攝最後這一段的時候,無論是在家裏愁眉苦思考第二季故事的宸萌亦或者其他劇組高層也都來了劇組,甚至于傷好了大半已經離開了港城的向建林也坐着輪椅來了。向先生一如既往的冷厲,對于那些套近乎的人一概不理,隻是認真的看着場中正在拍戲的安朵,欣賞着他寶貝女兒工作中的另一面。當然安朵的表現讓他很是驕傲又滿意,但最好的是他旁邊别站着那個讓他看着就心煩老是觊觎她寶貝女兒的混賬就好了。
封。影帝。混賬。景虞高冷的站在旁邊,對向先生岔岔不滿的眼神絲毫不在意,惬意的看着最後一幕拍完。
天空暗紅一片,猶如被血霧遮掩、密密麻麻的呼嘯厲風夾雜着血腥之氣席卷而來。幕後主使突然而出,龍組和九尾聯合鬥他,但龍組之人到底不堪重擊的倒在地上,半空之中血海深深,紅發妖娆淩厲的九尾九條尾巴在身後猶如羽扇一般鋪開,在空中翻飛揚起。紅衣拽地、面容精緻華麗氣勢淩然、美得驚心動魄。
而在他對面則是一個金色長袍的青年,他面容俊美、瞳孔金燦奪目、但滿臉的傲氣卻是這都遮不住,金袍威嚴、面容奪目,捂着泊泊流血的腹部,怒吼道:“九尾你竟然幫着人類對付我,你……”
“我怎麽?”九尾纖細白嫩的手指卷起一縷發絲在手中纏繞把玩兒,紅唇翹起不屑的哼了聲:“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故意解開封印出來就是想要我的真元替你修複傷勢,你既然都想要我死了,憑什麽還要我幫你?”頓了頓她撇嘴一派天真又狠辣的哼了聲:“人類有句話說得好,你就是不要臉不要皮,不對!你的皮早在當年驚世大戰就毀得差不多,早就沒皮了!”
“你!”青年氣得怒急,但他腹部傷勢愈發嚴重,根本不敢亂動。
“我就說景奚那個蠢貨怎麽會招惹上這麽多是非,原來背後都是你在算計。”九尾不屑而憤怒:“你這個白癡,想要人類精元、魂魄修複傷勢,也不怕天打雷劈遭天譴?”
“天譴?”青年哈哈大笑,笑得黑發震起,怒指着天空嘶吼道:“當年人類算計我妖族,逼得我等死傷慘重,怎麽沒見到所謂天譴?本座一縷魂魄逃離好不容易溫養萬萬年才找到這麽個破爛軀殼,而你作爲妖族一尊,如今卻幫着人類,這是什麽道理!”
九尾沉默了一下,驚豔絕倫的面上浮起一絲悲哀,咬着嘴唇輕聲道:“你明知我是人類養大,我……”
“是啊,你是人類養大。”青年咆哮大吼,凄厲而憤懑不甘:“所以那場大戰前,有人幫忙封印了你保全了你的精魄身體完整,安安全全的脫離了那場大戰,如今破除封印何等風光、何等逍遙,但你可還記得染紅了整個妖域的血液,無數哀嚎的魂魄,你!可還記得?”
九尾垂着眼簾,瓷白的面上浮起一抹與平時不符的凄涼,擡起眼簾啞聲回答:“那你要我怎麽做?殺光人類?不說我能否做到,但就算真的做到,那是讓整個世界都陷入地獄嗎?”
青年猛地卡住喉,眼中燒起的騰騰火焰有了噗嗤熄滅的趨勢。
“你我明知道這不可能,當年大戰死的不僅是妖族、人類也差點滅亡,而如今好不容易兩族都有了生機出路,再造成驚世大戰又有什麽作用呢?死傷更多的人?讓整個世界重新洗牌?将妖族好不容易得來的甯靜生機變成卷入大戰紛紛,永無甯日?”
青年猛地一揮袖袍:“你在敷衍!”
九尾撇嘴,輕叱一聲:“是!我是在敷衍,我下不了手,但你又能下手嗎?”她嘲諷一笑:“你這具身體是半妖之體,你擁有一半的人類血脈,你就能真的下手嗎?”
青年呼哧喘着粗氣,腹部的血流的越發厲害,臉色也愈發慘白,看着遮天蔽日的暗紅,他啞聲不甘:“不可能,當初之仇我一定要報!”
九尾失望,閉了閉眼歎息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出招吧。”她無法做到毀滅整個世界,也無法做到完全站在人類這邊。她身處中間卻不知該站在哪邊。在她看來如今這樣不是正好嗎?
妖族融入了人類之中,雖然算不上和諧相處,但兩族都有了喘息和生存的空間,爲什麽就一定要分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