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瞥了眼旁站在向建林房門外的楚晏,示意那邊有外人!蕭玥哼哼唧唧的噴了一聲,揚着脖子轉身走人順便吩咐人給安衡準備一身衣服。
蕭遠沨氣得翻了個白眼,整了整衣裳不甘不願的對楚晏颔首點頭,随後長腿一邁走到另一邊開始打電話處理安衡私自逃跑出來的後續事宜,也就是俗稱的擦屁股!
大舅母搖搖頭,卻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對楚晏點頭示意:“讓你看你笑話了。”
楚晏連忙道沒有,頗爲真誠的說道:“您家幾位少爺小姐關系很好。”這話是真的沒錯,比起他去過的向家,蕭家簡直就是另一個極端。向家這一輩除開安朵也有三個小輩,但向沄暗算向婧引誘她學壞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向錫對向沄這個妹妹十分關心,但向沄顯然也有自己的心思,而向錫對向婧,雖然兄妹情有,但也多半是将她當成個累贅。
而蕭家剛才這一幕,蕭遠漠直接承擔了給安衡處理飙車事故的後遺症,蕭遠沨雖然嘴上沒說,但拿起手機顯然也是去給他解決一些事。安朵看似嫌棄弟弟嫌棄的要死,但真的發現他受傷的時候卻是比誰都着急。更别提蕭玥的幫偏架給安衡準備衣服,蕭家這一輩真的很不一樣。
大舅母失笑,但也很爲小輩的團結一緻感到驕傲,自豪的答道:“自家兄妹都不團結,難道還指望外面的人幫忙不成?不是有句話說得好,一根筷子輕松折斷,但一把筷子呢?”大舅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後,看了看時間:“給向先生準備的湯差不多快好了,待會兒我會讓傭人送過來。”
楚晏站在原地微笑示意,心中卻是爲蕭家這位當家之母的話感慨不已。這句話說得容易,但豪門世家、财産紛争、各種情況,哪有這麽簡單,到也不知道蕭家是怎麽養孩子的,竟然能在這種大環境下養的如此團結一緻。兄妹友愛、互幫互助。
他心中感慨,面上露出感激之色:“那就麻煩蕭夫人了。”
“不麻煩,舉手之勞罷了。”大舅母笑了笑,轉身走開走過去讓護士準備一些處理傷勢的藥品,待會兒好給安衡那個小混蛋處理傷口。
楚晏目送蕭夫人走遠,又吩咐了保镖們一些話這才轉身進了房間。房門大開剛才在走廊上的動靜又不小,向建林也聽了個七七八八,見他進來問道:“外頭發生什麽事了?”
楚晏将剛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等說道安衡的魯莽時,向建林忍不住一皺眉,頗爲看不上眼:“都十幾歲了,脾氣怎麽這麽魯莽。”但等楚晏将事情說完,重點提及蕭家小輩間的關系,他卻是暗歎了口氣,盯着自己懸在半空中的腿,疲倦的歎息道:“你說爲什麽婧婧就不能這麽對妹妹好?”
一個同父異母、一個同母異父,但相互間的關系卻是天差地别。一個爲了自己姐姐的傷勢,滿身泥濘不知道哪座山裏面跑了出來,雖然飙車鬥毆魯莽,但關切姐姐的心卻是未曾有絲毫減少、一個卻是恨不得另一個去死,兩方關系猶如火上澆油。
楚晏未曾說話,心中卻是苦笑。
同母異父和同父異母這關系一樣嗎?
況且當年蕭绾會走,完全都是因爲丁容母女,有了這件事關系怎麽會好?
恐怕這一輩子都沒可能了。
向建林如何不知道這件事,隻不過此時聽楚晏說了蕭家小輩之前的關系忍不住歎息一下罷了。
擺擺手忽然說道:“你去查一下,我要公司産業清單的事都有誰知道?”
楚晏驚訝的擡頭,卻見向建林眯了眯眼淡聲道:“一個不接觸生意的外人都知道了,我就不信公司沒人察覺到。況且……”他盯着打着石膏的腿,冷聲道:“向氏這些年也有些亂,有私心的人不在少數,趁機一起處理了這件事最好!”
楚晏恭敬應是,心中卻是十分清楚。
向錫作爲向家下一代唯一的繼承人,就算再年輕,但有這個身份在就免不了有人會簇擁他。打個比方,向建林是權勢威重的帝王、而向錫就是剛剛摸到權力的太子爺。比起去帝王那裏谄媚讨好,在還沒什麽權力的太子爺這裏給予幫助顯然以後的好處更大。
一個錦上添花、一個雪中送炭,意義自然不同。
更何況老闆掌管向氏後,手段向來狠辣而不留情面、權勢威重讓不少有小心思的人都不敢生出二心。不少公司老人當面不敢有異議,私底下未嘗不是爲這種狀況惱恨。
向錫不同,他的性格注定了他無法像老闆一般牢牢控制向氏,務必會分散一些好處出去,他的性格又不算強硬。簇擁一個生嫩、新鮮出爐、對商場一知半解的新的掌控者,自然是比一個威嚴勢大讨不到任何好處的掌控者好。
想到向建林的話,楚晏心中微凝,倒有些弄不懂他的意思了。難道老闆真的準備将向氏交給安小姐,但說實話論做生意,安小姐真的不是那塊料。當然還比不上安小姐的是向二小姐向婧。他壓下心中的疑惑,轉身出門處理事情去了。
這邊廂安衡足足洗了一個多小時,才終于沖掉了臉上身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穿着一套蕭玥吩咐人買回來的高檔品牌運動套裝。襯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身姿挺拔、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一般。雙眼有神、嘴唇抿着,嚴肅而嚴謹,和之前的逗比模樣半點不同。
安衡顯然是想用自己的新面貌争取一點分數,讓他待會兒少吃點苦頭,但很顯然安朵并不如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