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虞高大挺拔的身姿蓦然定在原地,身後不遠處是走廊上蕭遠沨嚣張的大笑聲,身後的蕭遠漠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溫和的告訴他:“事情沒大礙,被人護住了,不過腦震蕩昏迷了一段時間才醒沒多久,正在監控之中。”
封景虞:“……”他眉心狠狠一跳,在瀕臨崩潰的同時瞬間來到天堂,但心中積壓的某些情緒讓他又控制不住的手癢。深吸口氣,他暫且按捺下來,點了點頭冷飕飕的說道:“多謝,可以給我們一些空間?”這句話猶如咬着牙龈逼出口中一般,才耍弄了一番某人後,蕭遠漠顯得個人外大度:“時間不能太久,一生說她需要休息。”
封景虞鐵青着臉點頭,蕭遠漠退出去然後關上門,瞥了眼笑得簡直要發瘋的蕭遠沨,眉頭一皺訓斥道:“夠了!”
蕭遠沨收斂了笑意撇撇嘴:“還不是你同意了我才敢這麽幹的,這會兒裝什麽?不過大哥,看一次封三少這種狀态還真是不容易啊。”
懵懵懂懂茫茫然然的蕭玥湊過來,好奇的追問:“大哥二哥你們在說什麽?”
蕭遠沨扭過她腦袋,推了她一把:“自己去吃飯,順便給我帶一個蘋果回來。”直接就打發了她。
蕭玥氣得雙頰漲紅,但面對顯而易見不想多說的兩人,頓時氣得一跺腳踩着高跟鞋岔岔的走遠了。
蕭遠沨轉過頭盯着緊閉的房門忍不住翹起唇角:“一個小試驗就能确定他是不是真心,爲什麽不試一試?”
比起蕭玥從小到大被寵愛,蕭家上下對待安朵更是抱着一種補償而謹慎的态度。生怕她吃虧、生怕她出事,生怕她過得不好,一股腦的想要将她的一輩子都好好安排整理好,原本蕭家的打算是,安朵的另一半是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交好人家或者蕭氏高層或者股東的兒子,這更方便蕭遠漠能照顧她,但封景虞的出現顯然不在大家預料中。
封家的大本營并不在國内,甚至和蕭家算不上接觸很深,并不了解封家内況到底如何。封景虞是小兒子,他的大哥是否對他抱有警惕的态度、是否關系并不好,安朵嫁進去是不是就要處理一大堆糟心的事宜,這些都是他們擔心而頭疼的。但安朵鐵了心和封景虞在一起,怎麽說都不放手,沒辦法那就在一起吧。
雖然他們并不了解蕭家内況,但試探一下封景虞的态度來審視一番還是行的吧?
所以蕭遠沨出主意,蕭遠漠無聲配合,兄弟倆無言的暗算了封三少一番。
“再打電話告訴祖父,現在已經蘇醒了正在監察中,并沒大礙讓他别擔心。”蕭遠漠示意蕭遠沨打電話,然後走到旁邊給正趕來港城的母親,告訴她這個消息。
兩個電話打出去,蕭遠漠瞥了眼周圍的保镖,除了蕭家安排的其餘全是向家的人,眯了眯眼到底沒說話轉身坐在了沙發上。這種醫院在走廊設立的等待區域當然不可能是冷冰冰的椅子,真皮沙發、茶幾,上面茶水點心、飲料全都配備齊全,不過無論是誰這會兒都沒胃口吃罷了。
房間内,安朵看到封景虞難看的表情以及她大哥簡直堪稱溫和的态度,疑惑的蹙起眉頭。等房門關上後,下意識的摸了摸腦袋輕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臉色這麽難看?”
“沒什麽。”封景虞收斂了臉上異色,走到病床邊盯着她的臉頰死死看了好幾秒,忽然間彎腰将她抱在懷中,猶如失而複得又像是抒發自己此時緊迫到了極緻的心情,冰冷的薄唇一下下吻在她鼻梁:“還好你沒出事,還好!”
封影帝難得的失态讓安朵一愣,然後飛快的醒悟過來蕭遠漠剛才不對勁的态度,蹙了蹙眉心:“大哥是不是說了什麽?”
“沒有。”封景虞聲線嘶啞,在安朵看不到的地方眸色氣得發沉。
安朵擡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胡子。”
封景虞伸手抓住她的手指,白皙的手背上有幾個刮痕,他一皺眉将手包裹進自己的溫熱的手心中,并沒搶先詢問到底怎麽回事,頹唐卻俊美的面上挑起一點溫柔的笑:“很難看?”
想到之前有一次的對話,安朵忍不住失笑,但頭上的陣陣疼痛讓她又皺了下眉,不想讓封景虞擔心按捺下來,笑着伸手摸了摸他胡子,打趣道:“誰不知道封影帝俊美得天下第一,誰敢說你醜?”
“你敢。”封景虞低聲回答,吻了吻她手指。然後站起身讓安朵躺好,而後微微搖高了床,輕聲詢問:“這個高度行嗎?”
“可以。”安朵下意識的伸手想碰額頭,卻被封景虞搶先一步抓住,關切的問道:“頭很疼?”然後站起身:“我叫醫生。”
“不用了。”安朵抓住他的手:“隻是後遺症症狀而已,叫醫生也沒辦法,要不然你陪我說會兒話,分散我的注意力?”
“……好。”封景虞停頓兩秒,在安朵的期翼中坐在床邊,重新包住她的手,看着她頗顯的蒼白的臉色,伸手碰了碰她額頭,幾息後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安朵閉了閉眼,輕聲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拍的一場戲需要我從三樓綁着威亞飛往上飛起然後再落下,之前實驗那幾次都沒問題,拍戲的時候跳出去的還好,飛上去的動作也沒事,但等落下去的時候威亞就從中間斷了。”
封景虞遮住她的眼睛,在她眼角吻了一下輕聲安撫:“沒事了。”
安朵睜開眼失笑:“我沒怎麽怕,當時掉下來的速度太快根本沒給我恐懼的時間,不過……”她說話的聲音忽然遲鈍了一下,垂眼看着被子上的花紋。就像醫院給她的病服不是白藍色條紋、被子的樣式也很是漂亮,一點點的花紋繁複而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