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導演又聽到向建林淡聲吩咐道:“照片處理的時候,旁邊那個人給我減掉。”
“好的。”工作人員連忙點頭,看着正在拍攝的場中謹慎的而讨好的問道:“您要和安小姐聊會兒天嗎?”
向建林冷漠的掃過來,工作人員笑容一僵頓時明白自己拍馬屁拍到了腿上。楚晏笑了笑禮貌的道:“麻煩您了,不過老闆現在想看看小姐工作時候的狀态,不用打擾小姐工作。”
場中安朵一襲嫩黃色仿唐裙子,鵝黃的顔色清靈而嬌俏、襯着她此時生動的表情無比的吸引着向建林這個沒見過女兒另一邊的父親。
場中的安朵咬着牙齒偏頭,而後玉手纖纖使勁兒戳在雲帆額頭上,怒罵:“你個白癡啊,他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怎麽我就沒見你這麽聽過我的話?每次都和那些人合起夥來暗算我,你呀你,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向建林直接忽略了雲帆,面帶複雜的看着安朵此時的演繹。他從沒見過這麽活潑靈動的女兒,無論是從照片資料還是這幾次見面,安朵給她的印象總是早熟又沉穩,理智得根本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兒。而此時唯一看到她的另一面,卻是在演戲。
向建林面帶沉凝,忍不住想要深思,如果當年沒發生這一系列事情,他的女兒會不會本來就該是這麽嬌俏動人,而不是現在走一步看三步、慎重而謹慎的模樣。
場中拍攝仍舊在繼續,景奚抓住她的手指連聲辯解:“我沒暗算你,隻是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況且……我們都商量好了,不能用血契命令指揮你做事情,所以我才……”
“所以你就男扮女裝去找死?”安朵氣得紅唇哆嗦,手指頭簡直是想将景奚摁死在這裏:“你有病啊,如果我來晚了你真的死了怎麽辦?啊!你腦袋裏面裝的什麽啊!”
景奚讨好不已:“我知道小九一定會來救我的。”
面對如此谄媚的笑容,安朵滿腔怒火一噎,重重哼了聲咬着牙齒怒道:“誰稀罕救你,要不是本座和你生死共存,我……本座才懶得理會你。”說完她又轉身往走廊上走,這邊教學樓對過去正好是另一棟教學樓,此時她和景奚正待在三樓走廊。
随着攝像機往後移,安朵和雲帆一前一後的快步往走廊上走。
“小九。”景奚小聲喊道。
“本座才不叫這個蠢名字,不許喊。”
景奚好奇的問道:“小九,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安朵停下腳步,睥睨的瞥了他一眼,雙手抱胸:“什麽問題,說來看看,我……本座要是心情好,就勉強回答你一下。”
景奚笑吟吟的看着傲嬌的不行的九尾天狐,一把抓住她柔軟的手,故作不解道:“你有時候爲什麽要自稱自己是本座呢,明明就想說我,非得改口一下。”
剛才還傲氣得不得了的九尾騰然漲紅了臉、岔岔不平的瞪着景奚,甩手轉身就要走:“要你管,本座喜歡!”
這邊廂工作人員禮貌的提議道:“向先生,待會兒就要拍吊威亞的戲份了。要不然我們下樓吧,在樓下更能看得清楚。”
吊威亞?
向建林眉頭一皺看了下三層樓的高度,忍不住黑臉:“這麽高,就讓她綁着一根那個就飛下來?”
再次拍馬屁仍舊拍到了馬腿上的工作人員抹了把冷汗連連解釋:“您放心,我們的威壓是經過國際超高标準定做的,下面還鋪設了泡沫墊以防萬一決不會出事。”
向建林仍舊鐵青着臉,瞥了眼前邊正在拍戲的安朵,到底點頭:“下樓。”
三樓的高度不算矮看下去還是有些高度的,看着如此信誓旦旦的工作人員,向建林勉強壓下擔憂走了下去。果不其然看到樓下撲了很厚的幾層泡沫緩解待會兒從高空落下的壓力,而另一邊也确實有劇組的工作人員謹慎的調整着威壓,這才勉勉強強的點點頭,擡頭看向三樓處。
此時雲帆和安朵仍舊在對戲:“可是我覺得明明我更好聽。”雲帆狡猾的忽悠着。
“是嗎?”對某些事情格外沒常識的九尾猶豫了一下子:“但以前有人告訴我,本座更威嚴。”
原來從頭到尾時不時的在我和本座之間晃蕩的自稱隻是爲了威嚴,景奚忍不住想噴笑,但看着此時小九糾結頭疼的模樣連忙又忍了下去。
恰在此時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從樓下傳來,隻聽有人恐懼大喊:“救命,有人要跳樓。”
正在說笑的兩人齊齊的轉過頭去,瞳孔一縮就看到了對面樓頂上站得高高的一個女孩子。景奚臉色一變,急忙抓住九尾的手:“小九。”
卻見此時對面樓上一個抛物線直直的朝樓下落了下來,在一片尖叫聲中隻見安朵蹙着眉頭低聲罵了一句煩死了,随後腳尖一點她飄然的飛了出去。
此時鏡頭是從空中直接給了安朵一個正面鏡頭,她裙擺騙錢飛揚、在空中飄動的姿态優雅而靈動,鏡頭俯沖而下,比起旁邊人向建林卻是緊張的手足僵硬。緊張的盯着那根綁着自己女兒生命的細細長線,一股前所未有的緊張幾乎破出喉嚨。
他尚且年輕時做生意狼狽至極都未曾這麽緊張過,雙拳緊握臉色寒霜。簡直想馬上告訴安朵别演戲了,你隻需要開心的花錢玩樂就好,爸養你一輩子!
但恰在此時蓦然傳來一聲倒吸口氣的聲音,隻聽有人尖聲恐懼的叫起來:“天啊,威壓斷裂了。”
向建林臉色大變,猛地一擡頭看到的就是綁着安朵的那根線在空中斷了,而後她的寶貝女兒猶如蝴蝶一樣直直的落了下來,向建林想也不想的大步沖了上去,臉色寒得猶如深淵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