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祁東叫屈:“她是我同學姐姐,當然也是我姐姐啊,我又沒叫錯。”
封君雅啧了聲:“你腦抽了?你小舅舅的女朋友你叫姐姐,你腦袋裝的豆腐渣不成?”
傅祁東最嘔的就是這點,明明和安衡是好哥們,結果特麽的一瞬間輩分就比自己大了一倍,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拔高了聲音:“媽,還沒結婚呢,我叫姐姐怎麽了?”
封君雅懶得理會自己腦抽的兒子,收斂了那一身八卦氣息,撫了撫長發優雅的站起身來踩着高跟鞋往外走:“行了,别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準備好你舅舅要給你轉學。”
“轉學?”傅祁東先是哀嚎,自己好不容易把這個學校混得熟悉了,突然轉學還要重新混一次這不是要命嗎,但轉瞬間雙眼一亮就急忙喊道:“媽,轉到哪個學校,我能轉到京城嗎?”
“京城?”封君雅腳步突然一停,敏感又敏銳的眯起眼來:“你爲什麽想去京城?”她瞬間想到的就是封景虞之前提出将自己倒黴兒子轉學到京城的事,怎麽自己倒黴兒子現在也說了京城?
“我哥們兒在京城。”傅祁東不明所以老實交代:“反正都要轉學,媽,你就不能讓我轉一個讓我開心點的學校?”
哥們兒?
封君雅問道:“你哥們在哪裏讀書?”
蠢孩子傅祁東天真無邪的爆出了學校名字,封君雅何等聰明,一瞬間就将這條線絡串聯完畢,冷飕飕的對着話筒哼哼哼了三聲,不理會自己兒子繼續放的廢話啪的挂斷了電話。
她就說自己那個懶散得恨不得從不理會各種閑事的弟弟怎麽突如其來關心起學校安保來了,原來是這麽回事。
她失笑又好笑的搖搖頭,但并沒準備拒絕封景虞的提議。因爲他說的不錯,祁東到了這個年紀也該是去學校發展自己以後人脈的時候,轉學過去對他也有好處,不過如此一來她對于那個叫安朵的女孩子就更好奇了。
當然,爲了姐弟關系的和諧,在阿虞暫時不準備公開的時候她不會插手。也不會随意的去伸手調查,隻是打聽一下這個女孩子還是可以的吧?
封君雅惴惴的想着,心中卻是一陣蠢蠢欲動。
而另一邊在直播結束沒多久的時候,就在安卿當初出事的清池園高層公寓内,林辰着一身白色襯衫淺灰色褲子站在客廳中央,神色陰霾而冷淡的盯着這個清冷寂靜的有些吓人的寬大公寓。
在安卿出事後,這套高層公寓在警察檢查之後就将各種家具蓋上了白布或者收好,然後再也沒人進來過,而此時他莫名其妙的卻突然來了這裏。
林辰神色陰霾而深重,眼眶凹陷、眼中渾濁而血絲密布,顴骨吐出、嘴唇幹癟,整個人看上去猶如冤鬼一般的吓人。而他此時死死的盯着牆上一張幾乎占據了大半個牆面的巨大單人海報。
照片上的女子一襲張綻放的紅裙,但她眉目清冷而傲然,紅唇微翹,愣是将一條紅的刺眼的紅裙穿的毫不張揚奪目,反而卻是傲氣逼人。她一頭黑發高高挽起,露出修長的脖頸和耳垂處的兩顆小小珍珠耳扣。照片的背景是茫茫的雪花翻飛,一點一點的雪色飛揚呼嘯、卻半點不損女子的美麗風儀。
林辰記得很清楚,這張照片是三年前安卿去北國拍一組國際雜志大片時,他跟去時讓攝影師幫忙多洗了一張回來,然後放大裝了鏡框挂在了别墅牆上。而在清池園裝修完畢後,他把這張照片挂在了這裏。而此時在出事後第一次回到這裏,這站照片卻像是對他的嘲笑和譏諷,讓他心慌意亂讓他陰沉震怒、情緒詭異的竄動,整個人都快被逼瘋了。
他眼中的血絲一點點濃郁,額頭青筋跳了無數次,卻怎麽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他眼中猙獰一閃而逝,突然間大步向前随手拿起旁邊置物架上的一個東西就朝海報狠狠砸去。
“哐當!”一聲大響,海報表面框的玻璃碎了一地、稀裏嘩啦的亂響,拿上傲氣而熟悉的臉伴随着玻璃碎落,薄薄的海報終于掉在地上。林辰卻還不甘心,他沖上去瘋了一樣的将海報弄爛、将那張臉弄得面目全非,将這張海報撕得碎渣一片,就算手上被玻璃劃得血肉模糊他也絲毫不在意,整個人的狀态急劇的瘋癫而不正常。
“啊!”伴随着一地的海報碎渣,林辰忽然猙獰怒吼。他急急的喘息着、脖子上青筋暴起、臉上極怒的漲紅,嘴中咬牙低吼:“你爲什麽不放過我,你都死了爲什麽還不放過我!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話音落下他猛地起身,眼中血色退去整個人卻是恢複了一些清明,捏着血肉模糊的拳頭正往外走時,突然提到了什麽東西,哐當的一陣響。
林辰低頭一看,卻是一個沾了血的獎杯。在看清楚這個獎杯時,他瞳孔蓦然一緊。
安卿這一輩子獲得了無數獎項,而這個獎杯卻是她這一生最榮耀的時刻,在那一天晚上跟着她掉了下去,然後沾了她的血。警方在檢查了獎杯毫無問題後,将它還給了他。而他卻鬼使神差的将這個沾了血的獎杯放在了公寓的置物架上,而此時那上面已經發黑發幹的血漬簡直是觸目驚心的紮進他的眼。
林辰深吸口氣,忽然彎腰撿起獎杯,面色無比的平和,甚至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抹掉獎杯上的灰塵,但偏偏他手上還在流血,到了後面灰塵沒抹掉,反倒是漂亮的獎杯上再次沾染了觸目驚心的血漬。他也不在意,像是絲毫沒看到手上的血液一樣,仍舊在拭去獎杯上的灰塵,直到整個獎杯變得觸目驚心的紅色才雙手捧起來,像是捧着什麽珍貴的寶物一樣重新放到了置物架上,甚至于還很仔細很細心的調整了一下角度,臉上勾起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