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而言港城電影學院給她的時間很寬松,也并不是要她堂堂課不落下,但這不代表她就真的大咧咧的可以将每堂課都翹掉,所以怎麽安排工作和去學校的時間表也是一門學問。等這邊廂事情搞定羅曼的一頓大餐也做的差不多了,三人一起吃了一頓久别重逢、互相鼓勵繼續工作加油的晚餐。
夜色降臨送走了鳳妃和羅曼,她返回卧室拿起手機就看到了封景虞發來的照片。背景圖應該是劇組布置的背景,那邊正值中午一身中古年代的棉質白襯衫搭配黑色褲子和馬靴的封景虞對着鏡頭笑得如沐春風。
安朵心中一動拿起手機撥了過去,電話在幾秒鍾之内飛快接通,隔着半個地球的距離,封景虞悠揚的聲音從手機中傳遞而出:“吃晚飯了嗎?”
“吃了。”安朵随口回答了一聲,端起牛奶杯子坐在了小沙發上:“小助理給做的愛心晚餐,味道很不錯。”
“味道很不錯?”封景虞調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勢,調侃道:“有我做的不錯嗎?”
“這怎麽比較。”安朵無語:“你會做的是繁盛的聖誕大餐,羅曼做的是溫馨的家常小菜,完全是兩個類别。”
“想吃家常小菜?”封景虞關掉休息室的門,随性的靠在沙發上,聲線刹那間柔和得不可思議:“等下次回國我給你做。”
“好。”安朵一笑而過後,将今天在機場碰到向建林助理的事情告訴了他,提到那個被無意間掃到地上的禮物,封景虞雙眼微眯,淡聲道:“不用放在心上,他來找你卻讓助理先和你見面恐怕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況且……這件事上我完全贊同蕭老爺子的做法,能不和向家有牽連就不要。”頓了頓他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她:“向家内部并不是那麽平靜。”
想到那天在向家外看到的情形,她若有所感:“我那天也察覺到了一些。”魏玉香的那些話、向老爺子的怒然、丁容的裝模作樣,以及最後向家竟然沒一個人幫向婧說話,這和蕭家的家庭内部和諧關心是完全不同的情況。
她對豪門恩怨大戲不感興趣、也不想将自己的大好時間浪費到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她知道向家有錢但不代表自己就會爲了那所謂的财産恨不得緊緊的貼上去,這種事她不屑于做。她自己能賺錢、雖然沒向家的财産多,但這些錢也足夠她過上各種恣意揮霍的生活。
“向家這種情況常見得很,不過因爲某些事情向家情況更加醒目,在這些豪門之中反倒是蕭家内部關系這麽好才讓我驚訝。”封景虞輕聲說道:“你該知道向建林隻有兩個女兒,”聽到這裏安朵眉頭一皺、張口就想讓對方把自己從那兩個之中刨開,卻聽封景虞繼續道:“不管你否認與否,事情就是那樣。”安朵又張了張口想要辯解,最後卻隻得無言的閉了嘴。
“而向建林的弟弟向建森卻生了個兒子,向錫是向家現在唯一的孫子,也就是說如無意外以後向家都是他的。”封景虞手指拂過薄唇,端起茶幾上的一杯水一飲而盡,繼續說道:“和向建林的雷霆手段和這些年将向家生意擴大的能力比較,向建森卻不怎麽樣。早年進向氏出了不少纰漏,完全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現在他不過是挂了個副總經理的頭銜,對于向氏的事情一知不解,他最幸運的一點應該就是有個兒子,并且這個兒子資質還不錯,又是向家唯一的男丁。”
封景虞絕不會随口說不重要的事情,安朵聽到這裏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向老爺子打算得很好,他将生意交給向建林、日後向建林傳給向錫,承上啓下讓向家一直繁盛,但他卻忘了一件事。”說道這裏,封景虞對那位自以爲是、還當自己能控制整個向家的老爺子卻是頗有些嘲諷之意:“向建林是他兒子、所以他心甘情願将手中的權力交接過去,但向建林和向錫卻不是。”
安朵乍然醒悟,舔了舔舌尖飛快的說道:“我記得外公告訴過我,向建林手腕不凡、現在整個向氏都在他的掌控下。”而這麽一個習慣了把握權力的人真的會甘心将手中權力下放嗎?
“沒錯。”封景虞把玩兒着手中空蕩蕩的玻璃杯:“你恐怕不清楚,向建林幾乎黑白通吃、又手段不凡,性格……”封景虞說道這裏頗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不管向建林和安朵關系再如何生疏,他卻不能真的在安朵面前用上心黑手狠種種一系列形容詞。他也根本沒料到他好不容易逮到口中的小白兔竟然和向建林這頭惡狼有血緣關系,這也讓他在面對向家時多了某種難以形容的情緒。
無奈的摁了摁眉心想含糊過這個詞語,卻聽安朵清脆利落的接過話頭:“性格狠辣、自以爲是、自私自利,對不對?”
封景虞愕然睜眼:“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要是被向建林知道有人在安朵面前如此诋毀他,恐怕要氣得拿槍崩人。
“在蕭家聽說的,不管是外公還是管家爺爺亦或者那些在蕭家工作了好多年的阿姨都這麽告訴我。”安朵平靜的聳肩,語氣之中卻是夾雜着好笑和無奈:“他們恐怕是擔心我被向建林騙了,所以一逮到機會就在我面前說他的事情,聽得多了、一些常用的形容詞就在腦中生根挖也挖不走了。”
封景虞錯愕一瞬而後伸手抵着額頭悶聲低笑,如果說這世界上還真有讓向建林顧忌的人那麽除了安朵和向婧、就是蕭家了。這還真是,恐怕就算向建林曉得了這件事也隻能咽下這口氣不敢上門算賬。誰叫當年是他欠了蕭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