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來看着擠眉弄眼撇嘴的蕭二少。沉默片刻,忽然發現蕭遠沨現在的模樣和口氣簡直就好像眼睜睜看着自己女兒夜不歸宿而惶恐緊張的父親,他被自己腦中的幻想弄得唇線一翹,雙手插兜:“蕭遠沨,你想結婚了?”
結婚?
蕭二少正沉浸在自己幻想出來的擔憂之後中,聞言滿臉荒唐的的皺眉:“結婚?我又沒瘋!世界上還有一大片五顔六色的花朵等着我去采,我吃錯藥了才會想把自己提前送進墳墓裏!再說長幼有序,你都還沒結婚,我急什麽。不過大哥你突然提這個幹什麽?”
蕭遠漠沒理會蕭遠沨叽裏呱啦的胡言亂語,冷淡而俯視的看着被震得驚在當場蕭二少,薄唇譏诮的挑起:“那你一副女兒被人拐走的模樣是什麽?”
“我女兒?”蕭遠沨先是一瞪眼,刷的伸出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滿臉被震蕩後的茫然。然後轉瞬間他看清了蕭遠漠臉上的表情,飛速的醒悟過來。然後被蕭遠沨的形容詞弄得臉色乍青乍白。
兩人此時已經一前一後的走到了三樓的拐角處,蕭遠漠擡頭吩咐了旁邊的傭人送一杯咖啡到他房間,然後才對樓梯上的蕭遠沨道:“你要是有這個閑工夫去管管小衡吧,他還未成年還能讓你過幾年當爸爸的瘾。”說完再也不理會身後簡直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蕭遠沨,徑直上了樓。
蕭遠沨不服氣的擰着眉:“如果真的遇到故意接近她的人怎麽辦?”
蕭遠漠最後停了一次步伐,然後繼續往樓上走,冷漠的聲音随着空氣飄了下來:“如果隻是想讨好她,我們身邊難道缺了這種人?”
“那如果不懷好意?”蕭遠沨飛速反問。
蕭遠漠聲音一頓,森然冷厲的聲音随之飄蕩下來:“我會讓他一輩子都會後悔這個決定!”
站在樓梯之間的蕭遠沨腳步一滞,然後沉思片刻呲牙一笑,徹底放松下來、吊兒郎當的摸了摸鼻子伸了個懶腰,也朝旁邊的傭人要了一杯牛奶,随後雙手插兜慢吞吞的往樓上走去。
蕭遠漠神色平靜的進了卧室,将手中的文件整整齊齊的放在了電腦桌上。安朵已經是成年人,并且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和工作,況且她做事向來冷靜透徹,比起蕭玥來不知道讓人放心了多少倍。更何況隻不過是在門外和朋友聊天而已,像蕭遠沨這種反應過度的大驚小怪才是莫名其妙。
時間到轉回十分鍾前,作爲蕭家兄弟話題中心的安朵攏了攏身上披着的大衣,深吸口氣踩着高跟鞋朝停在不遠處的車走了過去。
夜色漆黑濃郁得像是墨汁,晚上略微帶着寒冷的威風徐徐吹過,卷起翻飛的發絲。高跟鞋清脆的點地聲越來越清晰,流水停下敲打方向盤的動作,眸色深沉一動不動的盯着越走越近的安朵,那張頗爲陌生的秀緻面頰上是他所熟悉的表情。
看似沉穩清冷實則隐含傲氣的雙眼,習慣了對所有人淺笑的唇角微微向上揚起,鼻梁挺拔。越走越近,就好像夜色中有個他所熟悉的人和此時的安朵重合重疊,然後在她站在車擋風玻璃前時,兩人徹底融爲一體。
流水忍不住深深吐出口氣,隔着擋風玻璃雙眼銳利而審視的盯着安朵,目光好像刀刃一樣劃過她,然後四目相對,他臉上冰寒的表情漸漸緩和,最後耷拉下眉眼,唇角斜翹,然後做出了一個格外欠揍的動作,隔着車窗對安朵招小狗一樣似的招了招手:“來,大明星給我唱個歌,慰藉一下我激動過度的心髒。”
原本還想來個老友相見、溫馨擁抱類似場面的安朵被這句話氣得眉峰一揚,紅唇微掀毫不留情的反駁回去:“雖然很久沒見,但每次見到你這張臉,我還是忍不住想給一拳,實在是抱歉了。”
一來一往的說話看似平淡,實則暗藏機鋒。安朵還記得以前流水特别嫌棄她的笑容,說她對這誰都笑簡直太累又太假了,當然她也很惡心流水,每次看到他臉上街頭小混混一樣的笑容和站姿,就嫌棄得皺眉。
回憶起以前安朵忍不住輕舒了口氣,翹起紅唇看着流水故意問道:“不請我進來坐坐?”
“當然請。”流水鼻腔中噴出一聲冷笑,彎腰将副駕駛座的門打開,然後直起腰斜睨了安朵一眼:“我好不容易花費了大代價從特殊渠道才知道你住在這裏,冒着被保镖趕走的風險坐在車裏蠢兮兮的等着某個今天風光無限、晚上還在宴會上大出風頭、似乎還吃了大餐終于回來的人,難道連一句話都不說,就灰溜溜走人?這可不是我的風格!”說完他吹了聲口哨:“大明星請進!”
大明星這個稱呼是以前流水對她的笑稱,當年她還不是大明星,而等她真的成了大明星後,兩人早已經分道揚镳了。
這個好久沒聽到的稱呼讓她笑意一緩,怅然的輕歎一聲,然後彎腰坐進了車内。
車廂内開着暖氣,還帶着一股濃郁的煙味。安朵鼻尖嗅了嗅然後眼尖的看到了旁邊的煙缸,嫌棄的一蹙眉。
流水将她這個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抓起兜裏的一顆薄荷糖塞進撕開包裝紙塞進口裏,然後将車窗打開陰陽怪氣的啧了聲:“沒辦法,我這段時間受的刺激太大,需要好好的用香煙慰藉一下我脆弱的心髒,免得把自己送到了醫院。”
安朵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這麽多年沒見面,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顯而易見……”流水拖長了聲音,然後冷聲噴了口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