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被關進去。
向婧嗡然而快速的得出這個結論,就是這麽個猶豫的時間,丁容已經被人扣住了胳膊,被人拽着送進了向家。但讓人驚訝的是她絲毫掙紮和反抗都沒有,還帶着傷口的臉上表情一片灰敗,甚至都沒對向婧說任何一句話。
眼看着丁容被人抓了進去,向婧下意識的就要沖上去救人,卻聽到向建林在她身後吩咐:“買今天下午的機票,你繼續出國上學。”
“爸,你要趕我走!”向婧一下子忘記了丁容,扭過頭來震驚而荒唐的喊道。
“你留在這裏和你媽繼續丢人現眼?”
向建林一句話向婧蓦然啞口無言,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急忙的跑到向老爺子身邊,哭泣的請求撒嬌着,但最寵愛她的祖父給予她的卻是冷待和鐵青的臉。向婧一下子慌了,急忙看向旁邊的向建森夫妻,卻見到向來對她頗爲寵愛的魏玉香看着她的目光冷淡而遷怒,向建森直接無視,而從小不知道給她收拾了多少爛攤子的向錫被魏玉香拽住胳膊,閉着眼一言不發。
向婧仰頭四顧而看,在此時終于蓦然醒悟過來,她已經被所有人抛棄了。
比起向家慘淡的局面,蕭家卻是一派熱鬧不已。回去的路上,蕭玥不悅的嘀咕、碎碎念着自己居然就坐在車内看完了全場沒出去,念叨的次數多了,正打電話遙控指揮他公司事務的蕭遠沨不耐煩的放下了手機給了蕭玥一個施舍的眼神:“夠了吧,安衡這會兒還在家裏,和你能看完現場直播相比,幸運多了。”
蕭玥一下子啞口無言,臉蛋漲紅漲紅後氣得憤憤:“二哥,你就欺負我,我要給二嬸告狀。”
蕭遠沨翻白眼:“去去去,趕緊的。”要是以往他可能還會擔心被自己母親整治到部隊去接受殘酷不仁的訓練,但現在有了安衡,******心思全都放在培育安衡身上,能分給他一丢丢注意力都不可能,難不成還怕這小丫頭告狀?
“你!”從來都有用的告狀在現在突然失去了效果,蕭玥一下子瞪圓了眼珠,然後眼珠一轉撲到了蕭遠漠那邊哭訴:“大哥,你看二哥又欺負我,你快看!”
“夠了!”蕭遠漠沉聲一喝,瞥了蕭遠沨一眼:“你長進了,知道欺負家裏人了!”
作爲繼承人和這一輩最大的一個,蕭遠漠在小輩之中一直都很有威嚴,聞言蕭遠沨讪讪笑了笑,摸着鼻子繼續打電話不在說話。看着得意得眉飛色舞的蕭玥,再看看吃了癟的蕭遠沨,安朵噗嗤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
短短的幾條街車程,車上的氣氛卻是十二分的熱鬧。幾分鍾後幾輛車穩當當停在蕭家停車場,安朵攙扶着老爺子往家裏走,旁邊蕭玥興緻勃勃的在商量待會兒午餐吃什麽,說今天要好好慶祝,讓廚房做好吃的。
這邊廂才在說着,那邊老管家就迎了出來:“老爺子,有客到。”
老爺子一怔,撫摸着拐杖随口問道:“誰?”這個時間,誰會來家裏?今天恐怕整個京城都知道了向家門口的事情,誰會這個時候上門。
“封家三少爺。”老管家恭敬回答,輕輕掃過安朵一眼,笑眯眯解釋:“封景虞。”
三個字落下,安朵蓦然一驚刷的擡頭錯愕的看着老管家。是她聽錯了,還是說撞了姓,另有其人?
和老管家對視一眼,對方慈祥笑眯眯的一點頭,無聲告訴她沒聽錯就是那個人!
安朵嘴角一抽懵逼了,封景虞怎麽會來這裏?還有封三少是什麽鬼!
在她身旁,蕭遠漠和蕭遠沨心情不錯的臉色齊齊一黑,就連最爲嚴謹不過的蕭大少都在心裏暗罵,陰魂不散!
“他來做什麽?”蕭老爺子一邊走進門,一邊疑惑詢問:“還挑這個時間來?”
“祖父,您先去休息,讓大哥和我去會客吧。”蕭遠沨眼珠一轉,上前一步恭敬的答,一邊又義正言辭的關心着妹妹:“朵朵和玥玥今天一大早起來也累了,女孩子就該睡美容覺,回房去睡個覺吧,等休息好了待會兒吃飯的時候讓人去叫你們。”
蕭遠漠也欣然颔首點頭,隻覺得蕭遠沨是前所未有的機智,贊賞的對蕭遠沨微笑了一下。
蕭老爺子考慮了一下,擺擺手随口道:“去吧,問問到底什麽事,要是有事就帶他來書房找我。”小輩來訪當然是自家小輩迎客,這是大家都懂的規矩。
蕭遠沨大喜連忙笑着颔首,轉頭就想要忽悠安朵上樓,最好藏得嚴嚴實實的不被人發現。但恰在此時,蕭家一樓大廳入口處華美大氣的落地花瓶處卻傳來一把優雅有禮的聲音:“老爺子好,今天冒昧打擾了。”
蕭遠沨腦袋幾乎是三百六十度的扭過去,看着站在花瓶旁邊束手垂眸、紳士有禮的封景虞,臉上得意的笑容在瞬間嘩嘩的變成碎片撤掉,深吸口氣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兩聲,一句話簡直是從牙齒縫裏面逼出來的:“不打擾,有話咱們慢慢的好好說!去大廳還是去我書房?”
封景虞一身正式西裝,越發襯得身姿筆挺、肩寬窄腰,那張輪廓分明的面龐,每一個五官都好像上帝精心挑選然後再細細斟酌放在他的臉上,此時站在那隻華美大氣的落地花瓶前,垂眸恭敬、面帶微笑,讓他非但沒被那隻華麗麗的落地花瓶壓下容貌,反而越發襯得君子如玉溫潤得體。
安朵站在那裏隻覺得眼瞎了,就好像一眨眼時間整個世界突變,昨天還是娛樂圈鼎鼎大名大影帝的封大神今天卻以另外的姿勢出現在面前,給了她一個猝不及防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