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久。”蕭遠漠老實而平靜的回答:“然後我就在想,這是我的妹妹,我要讓她安靜平靜的回到蕭家。”
“所以你蠱惑丁容動手?”向建林幾乎憤怒的怒吼。
“當然不是。”蕭遠漠臉色微變,比起向建林他到底有些年輕,對方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氣勢是他不能比的,但這是一碼事并不代表在兩人交鋒中他會示弱,今天他和向建林的見面是在争奪安朵的歸屬,到底是蕭家還是向家,而顯然現在他占據了上風:“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能利用向夫人,原本我隻是想悄無聲息的将安朵的麻煩處理好,然後一起回家。隻不過向夫人卻不甘心,她一心想要我妹妹出事、最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我不得不警惕一些。”
向建林滿臉鐵青,沉然怒視着蕭遠漠,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她的父親,隻要你告訴我,我會把她保護得好好地。”
蕭遠漠笑而不語,但這種态度卻越發刺激了向建林他騰然站起身,英俊成熟的面上露出一些瀕臨炸開的猙獰:“你不相信我、你蕭家的人從來都不相信我,所以你們一意孤行,一個想要永遠逃離我,一個又要把我的女兒搶走。”此時此刻,向建林與其在對着蕭遠漠發怒,倒不如在對着某個已經過世的人嘶吼:“臨到死也不願意讓我知道女兒的存在,我告訴你,她是我的女兒,你蕭家一個都不準動。”
蕭遠漠臉色微變,深吸口氣平靜說道:“向先生我們會這麽做,不如反方向想一下是您不值得信任。與其惱怒我姑姑甯願懷着安朵離開,爲什麽不想想是什麽原因讓她這麽做?歸根究底,不過是因爲你一直的做法都讓人不相信罷了。”
向建林渾身一顫,眼中浮起回憶的痛苦之色。
“同樣的道理,我蕭家絕不會将朵朵交給你,因爲不!放!心!”
“你!”向建林猛地擡頭,逼視着蕭遠漠。幾秒鍾後,他臉上的火氣沖天在慢慢退散,盯着蕭遠漠看了許久,忍不住冷笑一聲:“你不錯,蕭家這一輩有了你,算是幾十年都穩定了。”
蕭遠漠不卑不亢的說道:“蕭先生過獎。”
向建林擡手将桌子上的資料拿起來,在第一張資料上安朵淺笑倩兮的照片上指尖發顫的拂過,像是想透過這張薄薄的照片觸碰到二十多年來他從不知道的女兒:“你今天來找我,除了想告訴我這件事,也是因爲想趁機擋住我,先把事情處理好吧。”否則蕭遠漠絕不會拿這麽厚一疊資料,有用的沒用的資料全部間雜在一起,之前沒懷疑,此時想來除了是想要拖住他的後腿讓他沒法動彈完,别無其他。
蕭遠漠沉默片刻老實回答:“是的,現在我二弟已經将朵朵的麻煩解決了,所以一切都不勞煩您了。”
向建林眯眼認真的看着蕭遠漠,連聲說了三個好字,然後将手中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拿起放進了西裝口袋中:“但蕭小子,你決定算計我回國前就沒問問你父親我的性格?”
蕭遠漠神色微變,隻見向建林平靜切張狂的冷靜笃定說道:“我從來都不在乎什麽名聲,所以你這些法子對我都沒用。安……安朵是我的女兒,她會回到向家,而你……”向建林冷笑:“現在我們來算算賬。”
話音剛落,辦公室内的氣氛蓦然緊張起來。向建林欣賞的長歎了口氣,将手中資料遞給了身後的助理,上前一步。蕭遠漠眉頭狠狠一跳,騰然站起就在向建林擡手要拍到他肩膀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隻聽得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随着拐杖的杵動聲響起:“向建林你好得很,毀了我女兒,現在還想毀了我孫子和外孫女不成。”
辦公室的雙開大門處,一位穿着唐裝、頭發花白卻面容清然的老人在身旁蕭玥的攙扶下緩緩走來進來,在老人身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容儒雅和蕭遠漠有幾分相似。
三人方一出現,蕭遠漠眼皮就是一跳,然後飛快恭敬喊道:“祖父、父親。”最後目光隐晦而警告的掃過蕭玥,正攙扶着老爺子的蕭玥渾身打了個哆嗦,急忙眨着眼對蕭遠漠放着光波線。
大哥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爸爸和爺爺就知道了,我也受到了驚吓好嗎,别怪我千萬别怪我!
蕭儲暗暗瞪了蕭遠漠一眼,暗示之後算賬。
向建林沉默片刻收斂了一身氣勢恭敬的站在老人面前,喊道:“爸……”
蕭老爺子擡手打斷了向建林的話,杵着拐杖坐到了沙發上,沉聲說道:“我可當不起你這個稱呼。”
向建林臉色不變,恭敬垂首的站在一邊。自從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後,這種待遇是經常有的事情,他已經習慣了。
蕭儲也看不慣向建林,冷哼着說道:“向先生是不是叫錯了,我們蕭家族譜上可從來沒有你的名字。再說我妹妹清清白白一個人,向先生還是别和她扯上關系的好。”
向建林眼皮都不擡一下,從善如流的說道:“一日爲父終身爲父,在我心中,您永遠都是我的父親。”
不要臉!
蕭儲氣得臉青,幾十年來向建林嘴皮子就是這麽利索,他占據上風的時候少得很。蕭玥嘴角抽抽暗自腹诽着自己爸爸的口才不好,一邊又瞧瞧的看向向建林。
說實話,其實仔細看向建林和朵朵是有幾分相似的。如果說安朵的眼睛和嘴唇下巴像極了姑姑,那麽輪廓卻又有幾分向建林的影子,分開看還好,但隻要站在一起,任由誰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相似。
蕭玥正一寸一寸的看着他和朵朵相似的地方,一個不經意卻看到向建林朝她掃過了一眼,她頓時渾身一個哆嗦,隻聽到向建林慈祥和藹的朝她笑了笑,又對蕭老爺子恭敬溫聲笑道:“老爺子許久不見,還是這麽精神抖擻,實在是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