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天的順利拍攝後,她就像是點亮了順利過關技能一樣,這一天的戲份雖然也會咔咔不斷,但到底達到了通過的标準,但古怪的是看着她一次又一次通過,白導臉上非但沒露出松快的表情,然後眉頭微鎖盯着攝像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劇組拍了一整個白天封景虞還是沒從港城趕回來。
一整個白天的拍攝後,劇組在趕排夜戲。趁着場中現在沒她的戲份,安朵穿着外套坐在休息椅上抓起手機在撥通鍵上猶豫了好久,就在她十二分躊躇到底打不打的時候,片場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然後就聽見演員驚愕的喊道:“封哥,你回來了?”
安朵一驚,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轉身就看到了劇組昏暗燈光下剛下車顯得有些風塵仆仆的封景虞。好像察覺到她的目光,正和那個演員說話的封景虞微微蹙眉然後轉過頭來,四目相對,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定定看了她兩秒,然後微微颔首。
安朵像是被驚醒一般,急忙移開目光。而恰好這時候劇組幾個年輕的演員上前迎接封景虞,正好将兩人的視線隔斷,安朵這才暗暗松了口氣。但等回過神來看到劇組大部分人都走上去迎接封景虞後,自己再站在這裏未免顯得太過突出,也連忙收斂了表情走了過去。
恰好這時候封景虞正好将幾個年輕演員的恭維打打發掉,和身旁的人說了幾句話後徑直朝安朵走了過來。安朵站在原地有些僵住,但在場的人到底太多,她輕咳一聲飛快恢複了鎮定,對封景虞往常一樣笑了笑喊道:“封哥,一路還順利嗎?”
封景虞眯了眯眼,目光在她臉頰和耳垂邊淺淺掃過,然後微微勾唇:“還算順利。”
這邊剛說完,場中的戲就再次被叫停,白導正想對着場中那幾個演員發火,眼簾一掃就看到了封景虞的身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收斂了怒火朝封景虞颔首,然後招呼道:“過來,有事找你。”
封景虞一揚眉,雙手插兜步伐不緊不慢的朝那邊走過去:“白導有何事指教?”
白流一翻白眼不客氣的說:“你先看這個,待會兒再和你說。”說完将一台平闆丢給他,封景虞接過平闆,眼中疑惑一閃而逝:“怎麽了?”手中卻從善如流的将平闆點開,在看到上面的視頻時,一愣反問道:“這是?”
視頻中正是昨天安朵拍的那場戲,被白導弄到了平闆上。
封景虞眯了眯眼,等聽到視頻中傳來一陣清晰腳步聲後,索性拉起身後的椅子坐下,認真看了起來。
下一個瞬間,安朵梳着馬尾抱着書本出現在了鏡頭之中。他仔仔細細的看着安朵的每一個表情變化,等看到她臉上露出震驚和錯愕的遮掩之時,瞳孔微縮,眯了眯眼沉吟而思索起來。
這段戲不過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結束,他放下平闆,看向白流:“你想說什麽?”
此時劇組的衆人都在暫停休息中,沒幾個人注意這邊,而唯一注意的就是跟在封景虞身邊的藍森和劇組的副導演,一聽封景虞這麽說,兩人都豎起耳朵人這聽起來。
“她很有天分。”白流沉然啓唇:“甚至從最開始到現在每一天都在進步。”
封景虞眉峰一蹙,脊背往椅背上倚靠:“所以呢?”
白流眼中蓦然迸發出光彩之色:“你看她現在呈現出來的畫面簡直和半個月前拍這段戲時是兩個情形,我有足夠的把握在她整理好了這段情緒拍戲後,不管是之前的戲份還是之後的都能拍的更好!還有,這個劇本我之前以爲很完美,但現在卻發現我可以讓它更完美。”
話音落下,偷聽的藍森和副導演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對視一眼,眼中都露出錯愕之色。封景虞已經瞬間領悟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後說道:“如果重新拍攝,你想過時間問題嗎,我記得你這部戲是要走明年的國際電影節,這裏耽擱後後期剪輯時間再加上,恐怕會來不及。”
“一定來得及。”白流目光灼灼而堅定:“電影的每個畫面和片段已經在我腦中成形,剪輯不是問題,我現在需要的是完美的電影、完美的呈現。”說着他突地轉過頭看向封景虞,唇瓣揚起高傲而張揚:“你肯定懂我的意思。”
封景虞眯着眼沒說話,目光卻順着劇組昏暗燈光看向安朵。她披着一件半舊的棉衣,此時正蜷縮在椅子上看劇本。流水鎮夜晚的天氣越來越冷,她看着看着時不時拿手在嘴邊哈一口熱氣,然後繼續看。時不時閉一下眼,默念一下台詞。
封景虞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顯然已經決定下來的好友,不由得暗歎口氣:“我懂。”
這就是天才的完美主義,不需有半點遺憾和瑕疵。白流的目标是這部戲一定要一飛沖天迷倒電影節上的所有評委,爲此他不介意多花費時間功夫和心血。
這部戲對他來說并不算很重要,他接下來的大部分目的是爲了給白流撐場子、後來還有了一個目的,給安朵帶來人氣。但這部戲對白流而言是崛起、對安朵而言也是突破和證明,這部戲對兩人如此重要,所以容不得他不多考慮一下。
短短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封景虞腦中卻劃過了許多情緒,最後他沉然片刻後答道:“好!”
聞言白流也松了口氣,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來,畢竟這部戲他雖然是導演,但其實從劇本到劇組的構成都有封景虞的功勞,而劇組大部分的投資也是封景虞所出,所以他想要重拍必須要封景虞也贊同,否則這種燒錢的事情絕不會被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