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原本正被他那個笨字弄得嘴角一扯、頗有些無語凝噎,卻被他後一句話鎮住。眨眼間封景虞又将另一個雞蛋剝好,見安朵沒動,眉梢一揚俊美如鑄的面上露出幾絲鄙色,拖長了聲音看向她:“沒聽到我說的話?”
安朵不是不識趣的人,知道封影帝拿這兩個雞蛋是要給她敷眼睛,但越是知道就越有些不自在。
見她還沒動,封影帝那雙漆黑深邃的眼在她剛才被冰化開後,沾染得水嗒嗒的臉蛋上,掃了一眼,彎唇低聲打趣:“你這是要站在這裏和你臉上那些東西一起到天荒地老?”說完又勾了勾手指頭,聲線慵懶而平靜:“過來!”
封景虞看着雙眼通紅一臉水漬的安朵,這丫頭和李越關系不錯、還和齊雲戈那個蠢貨有關系,怎麽到了他就避之不及?
封影帝雙眸微沉,就這麽直勾勾盯着安朵,将她看的不自在極了,挪着步伐移了過去,剛走過去就被封景虞抓着手拽着坐到了沙發上,她脊背一僵就聽到封景虞低沉的命令聲:“不準動。”
然後若無其事松開手,拿起那個包着冰塊的布帶看了一下,嫌惡的丢開後,雙眼在房間内四下一掃,卻沒發現什麽能用來包雞蛋的東西,眉峰一皺才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暗色手帕。
安朵看着手帕邊緣的品牌紋路,吓了一跳剛想要拒絕,卻被封景虞瞪了一眼,然後随手就将其中一顆雞蛋丢到手帕上,随手包起來扔給了安朵:“敷眼睛上。”
安朵拿着手帕有些傻眼,卻聽到封景虞又問:“你那裏有布嗎?”
“有!”安朵急忙回神,站起身走到另一邊從羅曼收拾好的包内找出了幾張自備的方巾,然後下意識就想将那張手帕還給封景虞,結果手裏還麽動作就聽到封景虞嫌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都沾了雞蛋,難不成還要我重新拿回去擦手?”
安朵站定快聲反應過來:“等回去了,我……”
“不用。”封景虞再次皺眉,盯着她說:“先弄好你眼睛吧,我可不想明天和我對戲的是個兔子。”說完聲音一轉,沉沉的盯着她看了半響,直把安朵看的不自在才淡淡的掀唇:“你怕我?”
這話平靜但卻宛如驚雷一樣在安朵耳邊炸響,她捏着雞蛋一愣才蓦然反應過來,搖頭:“沒有。”
“那你一副怕我吃了你的表情。”封景虞薄唇一撇,手指頭在沙發扶手上敲打。面上看似淡定,其實很是難以理解。不管是在國内亦或者國外,恨不得往他身上貼的女人數不勝數,還從沒遇到過視他如蛇蠍的人,這種感覺簡直抑郁。
“也不是。”安朵反應過來自己在封景虞面前的确頗有些不自在,但她也不知道怎麽形容。如果是以前的安卿和現在的封景虞,或許她會淡定自如的點頭之交。但現在這種極大的差距,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加上……加上也是她自己矯情,因爲她的绯聞這段時間太多,生怕有人再将她和封景虞扯上關系,再有……她以前聽說的封景虞似乎和現在見到的對不上。
以前聽說的封大神高大上得難以接近,脾氣卻嚴謹而沉穩大氣,但偏偏從最開始到現在她看到的封景虞都和傳聞中大不相同,特别是在那次會所被灌酒後,她更是巴不得和這位大神距離八百米遠。
沉默的糾結了一下,她有些遲疑的給出答案:“尊敬您?”
封景虞又好氣又好笑,沖她擺擺手:“過來,先把你眼睛給敷着再說。”
這次安朵依言點頭毫無異議,一手捏着一個雞蛋去揉眼睛。封景虞斜倚在沙發上,看着這一幕噗嗤笑出聲來,随手從安朵手中拿過一個雞蛋給她胡亂揉着,察覺到安朵突然僵硬的身體,就像根本沒發現一樣淡定的繼續剛才的話:“你這麽怕我,那這幾個月對戲怎麽辦?”
“這部戲不管是前期還是後期,劇中的茵茵都很依賴夏明遠,你現在的情況不行。”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你現在尊敬的态度不行。”
安朵眉頭一皺,直覺的有些不對勁,但此時她正閉着眼睛,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下一秒她就聽到前面傳來一聲輕咳,封景虞沉穩淡定的問道:“你說我和李越誰年齡大?”
安朵傻眼,沉默的想了一下有些艱難的才回答:“您和李哥年紀都不大。”這是事實,和女演員年紀越大戲路越窄不同,男演員是年紀越長越發有味道,沉澱下來的氣質和底蘊會讓他的戲路更寬闊。沒見圈内二十多歲的男演員多被稱呼爲小鮮肉,或許大家很喜愛他們,但年輕的男演員獨挑大梁去演電影抗票房卻絕對不可能。
當然封景虞這個另類不算,在同齡人被圈内歸于小鮮肉的時候,二十多歲的他已經獨自扛起了票房,不管是演技還是實力亦或者人氣都讓人咂舌所以封景虞年紀輕輕取得這個成績,才被國内許多人捧上了神壇。而此時才剛過三十歲的他,卻正值一個男人的黃金年齡。沒了二十歲的跳脫、還沒有四十歲的銳氣全部沉澱,此時的封景虞睥睨而霸氣、沉穩而冷靜,正是屬于他事業和戲路的黃金年齡。
封景虞眯眼,對安朵敷衍了事的回答并不滿意,鼻腔中冷哼一聲,冷飕飕的問:“我是問你和我李越誰年紀更大?”
安朵簡直是醉了,她一直覺得封大神有些喜怒不定,但此時被追問這件事真心有些無語。算了下他和李越的年紀,她幹巴巴回答:“李哥大。”
“那就是了。”在安朵看不到的地方,封景虞拿着雞蛋一邊揉着她眼睛,一邊彎唇愉悅的勾起唇角,說出口的話卻低沉淡定:“爲什麽李越比我大,你卻叫他李哥,叫我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