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卻并不是很驚訝,從古至今人心就是這麽奇怪的東西,可以在一瞬間将人拖入地獄,也能将她捧上天堂。
又比如要是昨晚在溫菱道歉後,她不依不饒的上去撕逼,就會讓無數之前同情她的網友覺得她落井下石、做的太過,所以她選擇了不回複和直接無視。不知道哪條微博到底是溫菱發的、還是有人出的主意,但其實在當時而言,這種公關手段卻是最好不過的,隻不過遇到了不配合的她……
摸了摸手邊的劇本,安朵眼中閃過一絲輕輕的諷刺。
“還有,白導那邊告訴我,因爲昨晚他的男女主角都被卷入了一場風波,雖然一個主動一個被動,但現在的情況就是電影的新聞發布會會在近期召開,到時候會通知你。”鳳妃蹙了蹙眉頭,告誡她:“那位大影帝五年沒在國内演過片子,再加上昨晚事件的添油加火,這次鬧得風波有些大,所以最近你最好不要被記者逮到,低調爲上。”
安朵贊同的點頭,剛想說什麽手機鈴聲卻突然嗡的響起來,她拿起手機一看卻是個陌生号碼,眼中疑惑一閃而逝,她擡手接通。十秒鍾後她瞳孔微縮,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來,下意識的看向手中的劇本,等話筒中再次傳出詢問聲音時,抿了下嘴唇輕輕嗯了聲:“我知道了。”
電話啪的被挂斷,抓着嘟嘟作響的手機,安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有些蛋疼的詭異莫測。如此複雜而難以演繹的表情讓正準備和她商量正事的鳳妃眉梢一頓,詢問道:“怎麽了?”
安朵像是被驚醒一樣,連忙站了起來拿着劇本朝鳳妃露出一個無奈還有些茫然的蛋疼表情:“妃姐,這會兒恐怕不得不出門一趟了。”
“怎麽?”鳳妃眉頭一皺,等安朵說出三個字後,眼中露出難得的驚愕之色,眉頭已經皺的能壓死蒼蠅:“他來做什麽!”
安朵重重吐出口氣,然後搖搖頭,快步走到玄關處戴上口罩和帽子。
“等等。”鳳妃快步走過來,冷靜的說:“我和你一起去。”随後告訴了一聲正在廚房做飯的羅曼一聲,和安朵走出家門。
安朵現在租住的這個小區并不是什麽安保嚴密的高級小區,這裏住的多半都是白領或者家庭,但就是這種氛圍讓人根本想不到會有藝人住在這裏。安朵卷着劇本和鳳妃剛走出小區,就看到了停在大門外的熟悉保姆車。就在她滿腹都是無法理解時,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頭黑的有些不自然的頭發,黑漆漆簡直像是墨水一樣的短毛下,一個頗爲眼熟的少年朝她露出滿眼桃心的興奮笑容,乖乖的喊道:“早上好,姐姐。”
“傅祁東!”伴随着驚怒的炸毛聲,安朵身後突然卷起一陣龍卷風,抱着籃球的安衡簡直是以從天而降的驚人姿勢出現在安朵面前。他氣得俊臉發黑,惡狠狠地看着車内同樣變了臉色的傅祁東,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在你狗窩待着,來這裏做什麽!”剛打完籃球準備回家,就看到安朵走出小區,他本來是疑惑才跟上來的,沒想到車窗搖開,居然是傅祁東這個白癡玩意!安衡覺得他簡直快氣死了。
還有安朵什麽時候和傅祁東勾搭上的,這個腦袋裝了屎的白癡有什麽好理會的!
“多管閑事!”傅祁東不甘示弱的翻了個白眼,又朝安朵讨好一笑:“我喜歡來找姐姐玩兒。”
姐姐!
我了個叉叉!
安衡簡直快被這兩個字氣死了,無視了安朵拉住他的手,就想沖上去和傅祁東來個新仇舊恨一起算。顯然和他同樣打算的還有車裏的傅祁東,胳膊一甩就要沖下車。
電光火石間,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冬瓜!”
“安衡!”
兩個少年同一時間定住腳步,比起安衡被抓着手腕的滿臉心塞,傅祁東簡直就和拉了火線的炸藥包一樣,快氣得渾身冒煙了,憋悶的朝着車裏咬牙一字一頓的喊道:“小舅舅,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我生死大敵還在外面看着我,你這麽喊我多沒面子。”
回答他的是一隻毫不留情拎着他領口将他丢到另一邊的手,半開的車窗處探出一張戴着墨鏡的俊美面容,玫瑰色的薄唇微挑,墨鏡下的眼睛狀似随意的落在安朵身上:“過來。”
安衡瞬間回過神,還來不及去幸災樂禍傅祁東那個蠢斃了幼稚死了的外号,一雙眼抓。奸似的盯着自己姐姐,腦電波和眼神無聲在控訴着同一個話題:你不是對他不感興趣嗎,現在這是鬧哪樣!他還是傅祁東他舅舅!!!
“亂想什麽。”安朵簡直是被這兩個中二期頂峰少年弄得無語又心累,伸出昨天沒受傷的左手食指戳了下安衡的腦門心,在他耳邊快聲解釋的同時朝保姆車那邊走去:“下部電影我會和他合作,而且人家昨天還幫了我說話,你能不能先别搗亂。”幾步走到保姆車前,看着封景虞的臉,聯想到昨天一整天的事情和知道的那些信息,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輕咳一聲尴尬的喊道:“封哥。”
“嗯。”低沉而慵懶的聲音闖入耳膜,蓦然的讓安朵覺得這聲音似乎在哪裏聽到過。絕對不是最近,但也不應該是很久以前,并且肯定也是這種距離,聽到對方在車裏發出的聲音,但怎麽想卻仍舊是回憶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