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鳳妃沒像預料中那樣答應下來,村漢1和村漢2頓時有些猶豫起來,而村漢2卻嘿嘿一笑,賴皮的往地上一坐:“那我們就在這裏耗着,什麽時候拿錢什麽時候放行。”
這幅故意找茬的架勢氣得駕駛座的羅曼臉蛋漲紅,咬着唇憤怒道:“這簡直就是詐騙!”
如果是一兩萬的數目爲了過去她倒是不介意拿出來,但此時對方實在太過分,甚至很有可能她這邊就算答應了二十萬對方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将價格繼續往上提,總而言之今天就是笃定了她們趕時間要從這裏過去,就必須拿出大筆錢來,這幅比無賴還無賴的架勢氣得安朵三人臉色青黑,但此時被三個人高馬大的村漢擋在路口,卻又不能硬闖。甚至是爲了防止硬闖,這三個人還在前面擋了東西。
車内,安朵眉峰緊皺、沉着臉蛋盯着車窗外,看到那三個擺出一副要麽給錢要麽就待在這兒架勢的三人,紅唇溢出一抹嘲諷。這三個人不僅貪得無厭、還獅子大開口,這會兒顯然是吃定了她們趕時間從這裏過去,必須拿出這筆錢。
腦中這個念頭一閃而逝,下一秒電光火石間安朵唇邊冷笑猛地一滞,眸中一冷突地想到了一句話。
吃定了她們!
這條數十公裏的鄉村公路連接了不少個村子,甚至還專門有從市區到這裏的公用汽車經過,顯然并不是很偏僻的地方。這條路修了這麽多年,從這裏路過的人也很多,要真的有人經常在路邊這麽訛詐人,肯定會傳的沸沸揚揚,鬧得炸開鍋。畢竟二十萬這麽大的數目不是誰都能拿出來的。
那麽,這三個顯然是當地的村漢早就會被警局或者當地負責的村幹部之類的制止了,怎麽還會這麽大搖大擺嚣張的站在路邊訛詐?
況且,此時她們坐的車也并不是什麽豪車,甚至隻有十幾萬的價格,還不如他們獅子大開口的二十萬賠償金額,那爲什麽對方就笃定了她們趕時間、必須得拿出大筆錢來?
安朵臉色變了變,蓦然想到了一個念頭,神色一凝,整理了下口罩在羅曼的驚呼‘安姐’中,快速開了車門走下車。保姆車的門被啪的關上,這邊的動靜顯然引來了車頭正和三個村漢僵持的鳳妃的目光。
她轉過頭來,被氣得發黑的臉上帶着快壓不住的火氣,一看到安朵頓時皺起眉:“不是讓你在車上等着,下來做什麽?”
“這麽久沒處理好,我下來看看。”安朵搖搖頭并不解釋,反而雙手插兜踱着不緊不慢的步伐走了上去。她披着一件休閑外套,戴着帽子又戴着口罩,還在這種天氣穿了兩件衣服,這種詭異的架勢頓時把三個村漢看到一愣,村漢2最先反應過來,坐在地上鼓起眼睛就叫嚣起來:“喲,說了這麽半天結果正主不是你,還待在車上啊。那現在正好,剛才我們的話你都聽到了吧,要麽拿二十萬我們走人,要麽就在這裏耗着,反正我們有空,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空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安朵反而冷靜下來,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車前,和鳳妃一樣她也一眼就看出了那隻羊的不對勁,就時間來看起碼死了一個小時以上了。得出種種結論,安朵心中越發笃定,露在空氣中的眸子掃過三人,口罩下的聲音變了腔調的沙啞:“誰讓你們堵在這裏的?”
同一時間,一輛車緩緩停在了一棟故意做舊的農居面前,封景虞擡步下車,掃過那幾輛穩穩停在院子外的保姆車,薄唇挑起啧了聲,然後雙手插兜一言不發的往院子内走去。兩塊木闆裝好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封景虞長腿一邁才走進去就看到了正在院中忙碌着的劇組工作人員,以及站在院子牆邊的白流。
白流穿着件白色襯衫,每顆扣子都扣得一絲不苟、幹淨整潔得一絲褶皺也無。黑色的西裝外套精緻而低調,踩着一雙毫無塵埃的皮鞋,和這個院子以及旁邊那些忙得簡直跟碼頭苦工似的工作人員大爲不同、甚至他站的地方像是和這個農家院子分割開兩個世界、而顯得格格不入。
此時,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沒去招惹他,甚至一邊做事一邊連大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來,就怕他聽到後脾氣更大。
一見封景虞進來,所有人頓時齊齊松了口氣。副導演連忙湊到封景虞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封哥,您快去勸勸吧,自從昨天那幾位非得被塞進試鏡後,導演就這幅樣子了。”
封景虞雙眼微眯,問道:“那幾位呢?”
“差不多都來了。”副導演小聲說道:“這會兒都在另一個院子那邊等着,沒敢送進這邊來。”就怕導演看到了更冒火。
“嗯。”封景虞鼻腔中噴出一個慢吞吞的音節,突地又問道:“我給你說的那丫頭到了嗎?”
“沒呢。”副導演想了想才搖搖頭:“還沒到。”
沒到?
封景虞眉頭微皺,但這種情緒轉瞬即逝眨眼間又恢複成往常的慵懶、随性,淡淡颔首薄唇輕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說完步伐一轉朝牆邊走去,身姿筆挺而高大、寬肩窄腰,停在白流兩米遠的位置,薄唇一勾,明知故問的挑起唇:“白大導演,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了?”
“閉嘴!”聽到動靜白流轉過身來,從上到下掃了眼封景虞後,那身本就清冷的氣質越發冷的像是北極冰原,冷飕飕的說:“你去告訴那幾個女人,都給我滾!”
封景虞唇邊的笑意僵住,看着氣得快壓不住脾氣的白流下巴揚起一個無奈的弧度,狀似爲難的輕歎了口氣:“我可沒這本事讓她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