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并不是一眼看去就可以馬上将人目光抓住的絕色,鵝蛋臉、紅唇豐潤、鼻梁挺拔、眉毛有些濃的銳利、雙眼清透利落,乍然一看并不是十二分吸引人,但卻是那種越看越有味道的長相。而這麽多年的閱曆沉澱下來,讓她的眼中更多了幾分歲月帶來的優雅和知性,穿着那條霓虹色短款旗袍,更将自身的優點展現得淋漓盡緻。
她的身材本就修長,在短款旗袍的襯托下、身材凹凸有緻、腰線妩媚弧度彎起,霓虹的潋滟顔色将她本身的清淡壓了一部分下去,反而顯得優雅韻味十足,一頭長發微卷的披在左邊肩頭,精緻的鎖骨、白皙的胳膊和發色形成鮮明對比、越發顯得女人味滿滿,走動間高跟鞋踢踏着、裸露在空氣中的小腿修長又筆直,看起來十分漂亮。
安朵一面贊歎一面走進了化妝間,正想看看自己穿什麽衣服時間,結果一眼就看到了化妝師手裏拎着的那條紫紅色長款旗袍,頓時眼皮一跳腦中飛快劃過一個不敢相信的念頭,眼皮一跳黛青的眉毛皺起,遲疑的出聲問道:“這是……”
這條裙子實在是觸目驚心,紫紅色的眼神暗沉、腰身肥大。身前還有一朵從前胸到胯部的巨大紅花,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碩大的紫薯,還是老得啃不動的那種。還沒從那條漂亮的霓虹色短款旗袍回過神的安朵一進門就看到差距簡直大到了天差地别的這條大媽裝,一時間心情複雜到了不敢相信的地步。
“啊……這個!”化妝師吓了一跳見到安朵進來,臉上的蛋疼變成了尴尬,手裏拎着的旗袍都覺得心塞,沉默兩秒呵呵的僵硬笑道出聲:“安小姐你來啦,這是你……待會兒試鏡要穿的衣服。”
什麽?!
安朵眼中已經是不加掩飾的驚愕,盯着那條大媽裝滿臉的不敢置信。你這是哄我麽,穿這個出去?
一秒前她還在對劉欣身上的旗袍贊歎不已,一秒後就得知自己要穿着這條五十歲大媽裝旗袍。可想而知此時此刻是什麽心情,可以說從天堂到地獄的程度也不爲過了。
鳳妃看着那條大紫薯,一臉不忍睹視的同時壓下火氣問道:“沒有其他衣服了?”
“……抱歉。”盯着鳳妃壓迫的視線,化妝師簡直比安朵還要崩潰,眼皮一跳僵硬的把之前組織好的話說出來:“今天的試鏡是臨時決定,結果劇組的衣服來不及送過來,隻能向隔壁劇組借了幾條。常嘉妮她們先到所以就先挑了,現在隻剩下這條……”越說她聲音越是弱,心頭将出這個主意的陸導在心裏腹诽了一遍又一遍。
試鏡就試鏡,搞什麽新奇想法啊喂,這不是坑人嗎?
說什麽三條裙子誰選到這條誰倒黴、說什麽霓裳本來年齡就偏大,這條裙子正好符合設定、說什麽演員就是要在各種不适應的場合好好演繹角色,這條裙子正好給他們鍛煉心态了。各種毫無邏輯但偏偏無法反駁的理由啪啪的說了一堆,所以到了最後這條裙子還是出現在了這裏。但此時此刻,真到了把裙子推銷出去的時候,她卻蛋疼了。說的輕松的是導演,現在來承受怒火的是她,太心塞了!
更何況一個好生生的大美女,誰願意穿着這個大媽裝一秒鍾變村姑?
化妝師滿心吐槽,但卻又不得不十二分正經的爲自家劇組腦洞大開的導演遮掩一二。
鳳妃臉色刷的就滿臉寒霜,和之前劉欣的衣服一對比,腦中立馬黑暗化的認爲劇組是在下馬威,冷豔的眯起眼壓迫十足的正想說話卻被安朵輕輕拉住手臂,柔聲喊道:“妃姐。”
鳳妃扭過頭來冷着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待會兒要是穿那個出去,就真的是個笑話了。”
“我知道。”安朵也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前一秒才看到劉欣的裙子,此時被告知紫薯大媽裝是她的,誰都會順理成章的認爲劇組在玩兒她。這種負面想法不可遏制的在腦中蔓延,然後衍生出無數版本。她一面壓着火氣一面卻還要安撫着自家冷豔高貴的經紀人,輕聲淡淡的壓低了聲音啓唇:“已經來了,難道要爲了條裙子就走嗎?”
穿這條裙子出去隻是個笑話,但要是爲了條裙子和劇組吵架然後一走了之,恐怕第二天圈内、網上都會翻出一大片她耍大牌的消息,而更坑爹的是此時她沒有耍大牌的資格,所以這個消息發出去可想而知是怎樣的悲劇,恐怕又是一大波遭黑洶湧來襲。
将安朵的不爽看在眼裏,化妝師更是尴尬得恨不得把自己塞進角落。
鳳妃臉上的寒霜漸漸消失,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但臉色仍舊不好看,盯着那條裙子看了幾秒拿出電話說道:“我給你去找裙子。”她可不願意自己手下的藝人穿着這麽一身出去,不僅是在打安朵的臉、更是在打她的臉。不管劇組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個虧她可不想就這麽咽下去!還在試鏡時劇組就是這種态度,要是真的進了劇組安朵豈不是被人欺負死,既然如此這個角色不要也罷!
“妃姐。”安朵加重了握着她的力道,輕輕搖了搖頭:“劇組既然敢拿這條裙子出來顯然經過導演同意,我們要是臨時自己換了恐怕事情會鬧得更大。”所以就算知道對方很可能是在故意針對,這個虧她們也得咽下去。
但安朵很好奇,既然對方通知她來試鏡,怎麽會在這種小事上給她下馬威。帶妝試鏡可想而知也會對演員的妝容來評判角色适合度,這條裙子傳出去的效果需要在腦袋過一下就清楚是如何的觸目驚心,穿這條裙子出去在角色适合度上她就已經落了劉欣兩人不止一個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