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外,溫菱輕輕勾了下唇角。
吳雙雙雙眼一亮毫不猶豫答應下來。那笃定和委屈的模樣,讓人頗有些懷疑是不是誤會了她。
副導演很快過去打開回放,吳雙雙捂着腳踝嘴角勾起輕蔑的笑來。她自負她踩下去那下鏡頭不可能拍到,但安朵推她那次動靜這麽大鏡頭不可能沒發現。帶着這種心思,她期待的等着副導演看完回放走了過來。
卻見副導演搖頭道:“鏡頭内一切正常,安朵沒動手。”
“不可能。”吳雙雙嘴角的笑意撕拉一下裂開,那隻據說疼得不能走路的腳猛地蹦了起來。
副導演面帶不善:“難不成我會騙你?”
吳雙雙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腳踝還一陣陣的抽痛,到了現在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反被安朵暗算了,咬着下唇滿臉狼狽。
被羅曼一直噓寒問暖的安朵隐晦的翹了翹唇角,你要戰我便戰!
王導臉色頗爲不佳:“還有事麽,要是沒事就繼續拍戲。”說完轉頭看向安朵:“你有問題嗎?”
藏在袖子下的手指又捏了捏,安朵笑得如常:“沒有,我随時都可以。”
腳踝疼得鑽心的吳雙雙梗着脖子說道:“我也沒問題。”
王導的臉色這才緩了緩,朝她點了點頭,在吳雙雙把衣服打理幹淨後,吩咐劇組工作人員回原位繼續剛才的拍攝。拍攝繼續,但比起之前的暗暗交鋒的氣氛,此時兩人之間絮繞的惡意滲得整個劇組都可以聞到。
安朵好整以暇的忽略了吳雙雙噴火的眼睛,重新靠在牆邊坐下,在哦場記打闆後,快速入戲狀似驚訝的擡起眼簾詢問:“他和你成親?”
吳雙雙惡狠狠一收下颚,揚起下巴、遮住滿目的陰霾故作天真的拔高聲音,脆生生道:“沒錯,所以你以後别纏着我季大哥,知道了麽?”
安朵皺起眉,鏡頭往下她之前握着稻草的手指不自覺的揉搓了一下,眸中一瞬間的茫然後再次變回那個一身從容淡漠無懈可擊的眀莞:“季……桐他願意?”言語間的遲疑和臉上的迷茫瞬間将戲搶了過去。
對戲時,不管是站位亦或者動作,有經驗的演員都會搶戲,并且很可能将對方壓制得在鏡頭中隻出現幾秒鍾,亦或者就是安朵這種出聲奪人,雖然鏡頭中仍然有吳雙雙的身影,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經被搶走。
察覺到戲份被搶,吳雙雙突然上前一步,雙手叉腰以最佳優勢的站立位置擋住了安朵的所有鏡頭,刁蠻任性的瞪圓了眼珠道:“季大哥憑什麽不願意,我比你漂亮、比你乖巧,你這麽醜性子一點也不讨人喜歡,季大哥才不喜歡你呢。”
場内各個角度下看不出任何問題,但要是從攝影屏幕看去,整個鏡頭都被吳雙雙一人占滿,除了幾片影影綽綽的衣角,毫無安朵的存在。
坐在地上的女子卻并沒搶過她的話頭,反而放松了緊繃的脊背抵在冰冷的牆上,而後微微仰頭看向吳雙雙,雙眸漆黑清冽,聲音淡淡:“季桐現在哪兒?”一句話已然将她霸占鏡頭的局勢打斷。
吳雙雙心頭一怒,配合上此時亦是該發怒的戲份瞪大了眼珠突然低頭掐住了安朵的脖頸,一邊暗暗用力一邊岔岔喊道:“我季大哥在哪裏關你何事?還有不許這般盯着我,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說完一把銀光晃晃的刀刃出現在手中,背對着鏡頭吳雙雙捏緊了安朵下巴,惡意的沖安朵比劃着刀柄。
安朵眼皮猛地一跳,銀晃晃的刀刃和吳雙雙臉上隐晦的惡意讓她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一股不好的預感冒了出來,眸中冷色抑制,她深吸口氣毫無反常的接過台詞:“不管我與他什麽幹系,你們成親我總該與他見一次。”
“不準見!”吳雙雙邊說台詞邊得意的揚起眉梢,湊到安朵耳邊輕聲呢喃:“你說我把你這張臉給劃花了,你還能留在劇組嗎?”
冰涼的刀刃已經碰到了她的臉頰,激寒得她汗毛豎起。安朵冷冷看着她手中的匕首,不得不說心裏到底是冒出了些冷氣來。她知道,這個喪心病狂又腦殘的女人真的做得出來。
劃了她的臉,一個意外不是故意,馬上就能撇清自己,就算不能撇清,受了傷的她離開劇組是肯定的,吳雙雙照樣是個勝出者。安朵眼中壓抑着怒火和冷意,她倒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爲了後期出來的畫面好看,劇組一些道具用的是真貨,而眼前這把做工精緻的匕首顯然就是真貨之一,安朵沒料到這把道具在此時卻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而她此時卻是真的賭不起,劇組才開拍她的臉受了傷完全可以馬上替換掉她,而不是爲了等一個配角浪費時間浪費膠卷,吳雙雙是真的捏住她命脈了。
安朵眸色越來越冷,脊背緊繃的不敢輕舉妄動。眼睜睜看着那把匕首在自己臉頰邊緣劃來劃去,吳雙雙猛地一碰她目光吓得手指一哆嗦,極快回過神惱羞成怒的念着台詞:“你雖是長得沒我好看,但季大哥見到你後悔了該如何?你說要不然我先毀了你的臉,再帶你去見他好麽?”
吳雙雙一邊用天真無邪的聲音說這話,一邊背對着鏡頭暗暗下了力道,在清楚看到安朵緊繃的面頰時,惡意一笑手指往前一送。
電光火石之間,安朵猛地擡手,隻聽得‘噗’的一聲入肉聲,吳雙雙丢掉匕首,一臉驚恐的說道:“啊,血……安朵你幹嘛用手來擋,這裏不應該是我吓唬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