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當明星了,還開了演唱會?”
“陽玥?好像聽過這個女的,最近經常上電視吧,安悠和她同台演出?”
“小悠還在讀大二吧?”
“說她那場演唱會還拿了很多大獎?”
“花仙子……是什麽?”
衆多同輩兄弟姐妹和長輩都驚訝了,目光一道道的聚集在安悠身上。許多長輩雖然年紀大了,許多忙于工作的同輩也沒聽說過花仙子,但這并不影響他們從周成龍的口中了解到花仙子如今的名氣和那場演唱會的盛況。
隻是……隻是這個名字确實有點中二。
似乎,安悠這丫頭還挺有名氣?
謝雲清不言不語的吃着飯,安國書也泰然自若的給自己倒上一杯橙汁,将安悠的事交給她自己去解釋。
桌子上彌漫着豐滿醇厚的酒味,和滿桌子好菜的香氣,但滿桌的人們卻完全無視了這些,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安悠。
安悠十分尴尬,端起鮮榨橙汁小小抿了口,才說:“我确實參加了陽玥的演唱會,但也隻是當個助唱嘉賓而已,你們不要用那種跟我開了演唱會似的眼神看着我。我雖然和一家公司簽了協議,但還完全稱不上進入娛樂圈,更和明星沾不上邊,我現在還在練習聲樂和形體呢,而且我還在讀書,學業也不可能放下。”
“那也很不得了了!”人們一片嘩然,随即是一大片的問題,像是餓狼撲向獵物一樣朝安悠湧過去。
“你進公司簽的多少年薪啊?”
“簽的哪家公司啊?”
“你以後要當明星嗎?”
“可不可以提前給我簽個名啊?對了,明星工資都很高吧,當這個容易嗎,你看你諾雅表姐長得也不賴,以前也總嚷嚷着想當歌星來着,要不你給介紹一下?你也知道你諾雅表姐從小唱歌就好聽,等她紅了肯定忘不了你!”
“聽說娛樂圈有些亂,你可得小心啊。”
“……”
安悠有些無語,正好她平素就對自家這幫子親戚不太感冒,于是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便低下頭,不斷往嘴裏刨飯。
若是尋常面對這麽多人的恭維稱贊,她興許還會有幾分高興,但現在安陽就在旁邊,這些稱贊傳到她耳中都有些刺耳起來,讓她覺得臉頰燒紅,不敢去看安陽,生怕會看到安陽洞然一切又不屑的表情。
但實則經常和她過不去的安陽隻是微笑着,看着衆多親戚對她的成就驚訝不已,又因自家子女的不成材而感到羞愧。無論如何,她是又當了一次别人家的孩子了。
酒轉菜消,那邊長輩的一桌似乎比年輕人還能喝一些,光是周正濤和安國華便已喝光一瓶飛天茅台,愣是又開了一瓶。而這邊年輕人開了一瓶都還剩一點,看來單就酒桌上的本事而言,年輕人們比起老一輩還欠缺點火候。
當香碗轉到面前時,安陽将最後一塊夾給了旁邊的小婵,輕聲說:“剛才沒見你夾過,這個你在神州世界肯定沒吃過。”
“嗯。”小婵臉紅紅的點着頭。
她當然沒吃過,畢竟在神州世界她就沒吃過多少東西,被老人撿到之後連續吃了幾天青菜,多虧了安陽,她才能沾點葷腥。而後和安陽一起遠赴昆侖問道,路途中吃得最多的也隻是各種烤肉、肉湯和沿途客棧的粗鄙小炒,即使當初和父母在一起的時候也過得并不算太好,招來迹雲之術并不是能随便亂用的,如此精細的肉食,還真是到了現實世界之後才接觸到。
這是個可憐的孩子。
可旁邊安悠餘光一瞥,卻沒來由的皺了皺眉頭,從小到大自己和安陽生活在一起,可從來沒見安陽這麽溫柔的對過自己。當然自己絕不是吃醋,也絕不是希望這家夥也這麽溫柔的對自己,自己隻是……隻是覺得這家夥對人偏向太大了,這……憑什麽啊!
咽下一口肉,她有些淡淡的道:“姐夫對小姨子真好呢,隻是可惜了,小姨子還沒有長大,不過麽,看這樣子,她長大之後一定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
小婵耳朵動了動,低下頭專注吃肉。
安陽則白了她一眼:“你這丫頭腦袋裏都想些什麽啊,還有小孩子呢!”
旁邊的堂兄表妹哈哈大笑,然後紛紛附和道:“說得也是,桌上還有這麽多小孩子呢,可别讓小孩子學壞了,而且安陽女朋友和小姨子可就坐在這呢,你也不怕這樣說了之後小姨子從此不親姐夫了!”
“親姐夫?”
“哈哈哈哈!”
安悠臉色依舊冷冷淡淡,看見安陽又摸了摸小婵的頭,沒來由的冷哼一聲。
看吧看吧,差距就是這麽大!
不對,自己幹嘛和這種人渣置氣,這種人渣指不定心裏在想什麽呢,隻是可惜這個乖巧勤快的小女孩了,偏偏落到了這個人渣手中!
安悠逐漸‘清醒’過來,自己絕不是因爲安陽對小婵好而生悶氣,而是因爲這家夥的邪惡目的和小婵的可憐遭遇激發了自己内心的正義感導緻,而且話說回來,自己好歹也和她有血緣關系,是名義上的親兄妹,在這麽多人面前,他對一個陌生小女孩比對自己還好,自己面子往哪擱?就不能給自己留點面子麽?
果然是個混蛋呢。
不過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就會給你開一扇窗,隻是上帝似乎搞錯了。上帝給了他龌蹉不堪的品性以讓他成爲一個人渣,卻又給了他好得不得了的桃花運,這樣做的目的似乎是……讓這些女人來拯救他?
安悠有些想不明白,幹脆也就不想,低下頭專心吃菜,燴三鮮馬上就要見底了,她得抓緊時間夾才行。真是的,這一桌又沒有老年人,這種味道淡鮮、容易嚼的菜怎麽會這麽受歡迎啊!
筵席吃完,很多人都走了,留下周正濤一家人和安國華一家人,因爲血緣關系較近,他們是要在這裏吃晚飯的,順便也可以交流一下感情。
謝雲清、紀薇薇和小倩、小婵在收拾碗筷桌椅,安悠本想窩在沙發上玩手機,也被謝雲清叫過去幫忙了,而安陽則幸運的留了下來,能坐在沙發上喝茶。這還多虧老安家的生活瑣事長期由勤快的謝雲清負責,所以無論是謝雲清還是安國書都逐漸養成了一種女人做家務的畸形認知和不良習慣。
安老師作爲新時代的人民教師,現在卻像是舊時代的封建階級一樣,逐漸被安逸的生活腐化了思想,現在吃飽了就知道給自己泡一壺茶,然後逗弄兩隻鳥,要知道遛鳥可是封建階級作風腐敗的主要标志之一!
而且……而且他現在還吸上了貓!
此時鳥籠子便被他擺在茶幾上,翠靈在裏面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令人聞之一遍便像是靈魂都受了洗滌似的,八哥則堅持不懈的用自己的刺耳嗓音抵消這種效果!
安老師面色泰然,向鳥籠子裏投食,富貴則安安靜靜坐在鳥籠子旁邊,盯着籠子裏的兩隻鳥,偶爾喵的叫一聲,沒有任何想攻擊的欲望。
“謝謝太上皇,謝謝太上皇,嘎,今天的飯和昨天味道不一樣了,不好吃。”
“……換了個牌子。”
“不好吃,不好吃不好吃。”
“那家賣鳥食的倒閉了,說是他們家的鳥食裏面放了化學制品,鳥吃了會上瘾,還有拉肚子什麽的,咱們換個口味吧。”
“嘎嘎嘎!”
旁邊的人看得大爲稱奇。
爲鳥兒投食完畢,安老師罕見的沒有立即出去釣魚,而是繼續爲茶壺添滿水,然後挨着給每人倒一杯,之前和周正濤一家發生過的不愉快像是不存在似的。接着又坐在沙發上陪衆人說話聊天,聊了好一會兒,見外面太陽明媚,大家都打算出去曬曬太陽,他這才如蒙大赦的站起身,提起鳥籠子,拿上釣具,招呼着富貴,一步步的出門朝門口的涼亭走去,準備繼續釣魚以補貼家裏的夥食。
當然,以他釣魚的本事,每天釣上來的魚連富貴都滿足不了。
在他釣魚的時候,其餘幾人也端着躺椅躺在江邊,泡着茶吃着瓜子,要麽聊一些家常瑣事,要麽就是世界大事高談闊論。
現在的周正濤比之前收斂得多了,既不敢在安國書面前狂妄炫耀,也不會對安國書百般讨好。他将處事的度拿捏得很恰當,就以尋常親戚的姿态和安國書相處,也會和安國書談論起養鳥和釣魚的事,或者學校一些不服管教的學生,算是投其所好。
而安陽、紀薇薇和小倩同志、小婵則上到了别墅的房頂,這裏專門搭了一個涼棚,有專門的玻璃桌和躺坐兩用的椅子,曬太陽也比較适合,他們便在這裏打發時間。
安悠則在客廳背六級考試的單詞。
農曆臘月二十八,紀薇薇家裏團年,無論謝雲清和安陽怎麽說,她還是決定要回去一趟,盡管她爸媽已經明說了她若是不肯相親就不要回去。據紀薇薇說,這頓飯吃得還算順暢,而吃完之後她便回了安陽家,生怕在自己一不留神之際自己爸媽便從外面帶一個男人回來逼她相親。
臘月二十九晚上,安陽一家子要回老家過年了,而紀薇薇顯然不可能跟着去。
謝老師一時犯起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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