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我插手的話,天河水軍大約會在半個月後對花果山發起強攻。”安陽一邊說着一邊看指揮室内衆位戰将的表情。
尤其是被他說中後,有些人還能保持面色不改,有些人的表情就很精彩了。
笑了笑,安陽接着說:“被困已久的花果山妖魔别無他法,打又打不過,隻能抛棄地面上的工事轉爲地下。于是他們從水簾洞而入,憑借已經被挖空的花果山及錯綜複雜的隧洞與天河水軍展開近戰!在這種情況下,天河水軍優勢無疑大大減少。”
“最後依舊是花果山大敗,天河水軍卻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說到這裏,許多将領都有些色變。
因爲安陽不僅說中了他們的進攻計劃,還直言了花果山的應對措施,而且如果真要在錯綜複雜的地下與妖魔短兵相接,天河水軍肯定是不容易占到優勢的!
于是其中一位将領毫不猶豫的起身,對門口小将道:“你派人去看看,水簾洞下面是不是真的有地下通道,花果山是不是真的被挖空了!”
“是,靈風将軍!”小将轉身離開。
安陽卻立馬有些詫異了,望着方才那位座位并不靠前的将領:“靈風将軍?”
那将領一皺眉:“你認識我?”
安陽扯了扯嘴角,露出怪異的神色。
靈風将軍……
這是巧合還是扯淡啊?
神佛紀元中,天河水軍就有一名将領叫靈風,是天蓬元帥一手帶出來的,後來天蓬元帥被貶下凡,天佑副帥心涼出走,就是靈風接手的天河水軍大權!
這絕逼是系統的鍋吧?
安陽卻沒有說話。
指揮室也一直保持着安靜,哪怕是天蓬元帥也沒貿然出聲,四周落針可聞!
安陽能感覺到外面的軍隊正在調動,有戰艦将這裏圍了起來,也有戰艦在四周構建了禁锢法陣,幾乎禁止了靈力的使用。
這是不準備讓他走了啊!
不過安陽也不在意。
十來小時後,剛剛那名離開的小将再次回來,确認了安陽所說的話。
衆位将領立馬深吸了口涼氣,面色越來越凝重。
“那妖猴準備真是充分!”
“好險啊!”
“雖說天兵就該打仗,可其他天兵部隊都在養尊處優,要我們這麽多兄弟如此白白葬送在花果山,這也太劃不來了!”
“陰險的妖猴!”
隻有天蓬元帥眯着眼看向安陽,示意他繼續說。
安陽笑了笑,複又開口道:“于是花果山群妖繼續龜縮于地下,雖說死傷慘重,但剩下的妖魔卻都強大無比。天河水軍忌憚傷亡增大,決定收兵研讨策略、擇日再戰。”
“你們繼續駐紮在花果山附近海面,威脅着花果山的存亡!”
“但沒等你們再次出兵,天庭調令來了,命天河水軍火速回駐天河,并召天蓬元帥進淩霄寶殿面聖!”
安陽看了眼衆人有些茫然、怔怔出神的表情,等了片刻,直到他們反應過來,面上露出驚怒交加的神色時,才繼續說:“和諸位所想的一樣,這是一場鴻門宴,天蓬元帥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他會被貶下凡,并且直接劃掉神籍、削去仙骨、散掉修行,清空所有記憶,推入輪回重新爲人。”
“而理由竟然是……在淩霄寶殿上喝醉了,調戲伴舞仙娥!”
見到衆人面色大變,安陽繼續抛下一劑猛料:“随後元帥的待遇堪稱悲慘!”
“元帥的輪回受天庭影響,投身成了一個醜八怪。而後他勤奮努力,好不容易娶了個漂亮妻室,并對其無比癡情,妻室卻嫌他醜而與一個美男**,還夥同奸夫将他打死!元帥因愛成恨、癡怨成魔,最終化爲一頭豬妖,殘害人間!”安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對,就是如今天河水軍殺了無數的那種妖魔!”
“在來這裏之前,我才遇上了那隻殺人無數的豬妖,并通過三生石看到,它就是元帥的轉世!”
“你以爲元帥成了曾被自己所不齒的妖就是結局?錯了,西天有佛門,他們算計了元帥,使得豬妖皈依佛門,元帥還得背叛天庭,去爲佛門傳教!”
話音一落,便有人大喊荒唐!
“荒唐!就算那群人看元帥不過,要打壓元帥,卻也不可能将剝除元帥的所有,将元帥趕入輪回!”那名體魄雄壯的将領站起來,他眼睛鼓鼓的,不怒自威,“再者,元帥身份豈是等閑仙神能比的,别說不可能找這麽個借口打壓元帥,就算元帥真的在淩霄寶殿上調……随口打趣了仙娥兩句,又有何妨?”
“最後,即使元帥入了輪回,依舊非凡人所能比,天庭那幫人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坐視元帥被那些秃驢所蒙蔽吧?”
“綜上所述,你所說的皆是一派胡言!”
這位将領說完,立馬有人應和,但也有人保持着沉默,似乎覺得即使安陽說的盡是謊言,卻也有幾分預料在内,忠心良将屢屢遭受打擊陷害,難免有些凄涼。
安陽輕蔑的冷笑兩聲,沒有理會這位将領和他們的質問,而是繼續道:“幾乎就在元帥被貶之後,不知爲何,許多天庭大将紛紛倒下,天庭鬥戰機關一度陷入癱瘓,直到五百年後也沒有恢複到現今水平。”
“花果山亦一蹶不振,最後被某支天兵圍剿,孫悟空被大日如來鎮壓五百年,五百年後我見到他時,他才剛脫困而出!”
“随後天庭不知因何原因,實力大損,甚至連佛門都難以強有力的鎮壓,更是在後來五百年中越來越沉默,幾乎不再顯聖,甚至一度受到佛門的傳教滲透!”
“……”
安陽随後還說了一長串,包括未來的局勢,未來發生的事,花果山的情況,佛門和天庭的争鋒,仙神、佛、妖的情況等。
說到開始還有人反駁,到後來大家俱都沉默下來,表情有些怔怔的。
最後,安陽才歎了口氣:“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再加上功高震主,元帥若是沒有這一戰的勝利,尚且能保住一命,說不定天河水軍也能因此在未來保存下來。隻是希望那時的元帥不要再愚忠了,即使要保住天庭,也不要保這時的天庭!”
天蓬元帥依舊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臉上并沒有多少驚訝,反而看不到什麽表情。
他似乎信了,又似乎沒信。
或者于他這樣的人而言,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他始終有着自己的信念,這份信念絕非是誰誰誰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
哪怕這個人将情況說得再真實危急,再入情入理,也難以讓他改變自己那已經堅守了不知多少年的行爲準則!
頃刻之後,他擡起頭:“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爲何幫我、提醒我?”
“因爲我和元帥有交情。”安陽說。
“有交情?”天蓬元帥一陣皺眉,“是在未來?”
“未來?勉強算是吧。”
“嗯……”天蓬元帥沉默片刻,才又接着道,“不管真假,我和天河水軍全體将士會注意的,就當你給我們提了個醒!”
“至于剛剛的仗,你雖放走了花果山群妖,卻也讓我天河水軍避免了一次死傷,功過相抵,别的我也不想追究。……我倒是勉強能猜出你的意圖,但很遺憾,我就算真的踏入你說的那一步,也是決計不可能做出有悖天庭命令的事的,你還是走吧。”天蓬元帥揮揮手,“不過這次的事沒這麽簡單結束,你給我們營造了一個大敵,下次見面,我會直接下令讓戰艦對你開火!”
“也好,我将話說到這一步,元帥如何想我也管不得了。”安陽淡淡道,掃了四周一圈,知道天蓬元帥不聽他的沒關系,這裏這麽多人聽到了,就總歸是有點用處。
尤其是下首的靈風。
“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安陽道。
“慢走,不送!”
“嗯!”
安陽轉過身,能感覺到外面的戰艦已經全部離去、法陣也被撤銷了。
天河水軍的旗艦十分巨大,他在兩名小将的帶領下走出指揮室,走上甲闆。
但正在此時,一人卻叫住了他。
“嘿!”
安陽猛地轉頭,發現居然是靈風。
靈風朝他兩步踏過來,揮手斥退他身邊的兩名小将,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覺得你說得可能是真的!”
安陽反倒一愣,随即問:“爲什麽?”
“因爲隐居派神佛和主宰派神佛争論不休,很可能讓天庭和佛門陷入你說的沉寂。天庭争權嚴重,玉皇、紫薇二帝之争更是激烈,天兵軍隊腐朽,一旦爆發強大奪權,很可能讓天庭的鬥戰機關陷入癱瘓。”
“而我家元帥本歸屬于紫薇大帝,卻因聲望、權勢太高威脅到了大帝,加上元帥太過忠義,在“紫薇對玉帝”的争鬥中保持中立,逐漸被北極紫微大帝所不容,又因歸屬北極紫微大帝而被玉帝所不容,還因在民間信衆太多、在天庭掌權太大而被仙神們所不容,于是被陷害也就不意外了!”
說着,他捏起了拳頭。
感謝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