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無疑又引起了軒然大波,住在城内的修行者紛紛出城,朝湖邊趕去!
“又有什麽動靜?”
“湖水又要變了?”
“寶物要出世了?”
……
安陽則不慌不忙的走到院子中,攤開手心,裏面赫然躺着一顆灰白可怖的眼球,眼球咕噜噜轉動着,背面長着三雙蟬翼。
“去吧!”
他将眼球往天空一抛,眼球背面的蟬翼頓時張開,倏地一聲消失在天際。
與此同時,他的左眼也變成了灰白色。
安陽先将屋内的平民送回了家,并叮囑他家人好生照顧,告訴他們這人不消一月就能恢複如初。此事立刻在全城引發了巨大轟動,但他沒有停留,很快便離開了。
再次從歇腳的院落前經過,他居然遇上了昨天那女子,她也剛從自己住處出來,似乎也一副并不着急的樣子。
尤其是,她就住在安陽旁邊的院子!
兩人相視一眼,都隻點了個頭,随即沉默着朝湖邊渡口走去。
出城走到湖邊就是東渡口,但安陽隻是遠遠的瞄了一眼,看到如開水般滾滾冒泡的湖水、湖邊聚集的一群修行者和遠遠觀望的官差,毫不停留,直接朝西渡口走去。
東渡口是最主要的渡口,但西渡口聚集的修行者反比東渡口更多,原因很簡單,西渡口的水沸騰得最厲害。
安陽到時隻見渡口裏三層外三層都是修行者,像是看雜技表演的平民似的,讓他深刻體會到了這個世界修行者的數量。
他沒有去湊熱鬧,隻是在周圍繞了一圈,做好準備,随即找了個高處,觀察渡口變化。
随着時間推移,湖面沸騰得更厲害了!
忽然,安陽發現身後有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居然是那名之前留在東渡口的叫慕容紫的女子。
“我發現西渡口動靜不同尋常,過來時看見你在這裏,下面人多,不介意我和你擠一擠吧?”女子雖然神情透着淩厲,話裏卻透着一種從容的自來熟。
“可以。”安陽點頭低聲道。
女子走上來與他一同站在這高處,很快出聲問道:“昨天你用的是什麽手段?”
“嗯?”
“你爲什麽敢喝湖水?”
“嗯?”
“你查出湖水有什麽問題了?”
“嗯?”
“你從昨晚帶回去的那名平民身上看出什麽了?他現在人在哪裏?”
“……”
“算了,你也不想說。”
“……”
此時的湖水已經不是沸騰所能形容,而是不斷翻滾湧動,時而掀起十丈波濤,時而席卷洶湧旋渦,時而又從湖底冒出巨大的水泡,濺起的水花能有百米高!
遠遠地都能聽到轟隆隆的巨響。
許多修行者被迫後退,隻有少許能靠一身本事擋開湖水波濤,立在原地!
沒多遠,湖底有一陣陣悶響傳來!
“嘭嘭嘭……嘭嘭嘭……”
南湖像是一口鍋,鍋中是滾油加水後的激烈反應,下面則有東西在撞擊鍋底,像是要将鍋打破,硬生生沖破上來!
“來了。”安陽聽見身邊女子念了一聲。
同時安陽注意到,比起昨天,她此時手上提着一個半米長的黑匣子,裏面傳出一些黑匣子也遮掩不住的鋒芒。
她五指用力,悄悄握緊了匣子把手。
不止是她,下方許多修行者都開始暗暗警惕四周,其中不乏暗自蓄力者。
“嘭!”
一道驚天巨浪撞在岸邊。
方才幾名沒有後退的修行者頓時被撞翻在地,渾身被湖水打得透濕,有人開始滿臉慌張的咳嗽、催吐起來,應當是口鼻中不小心嗆到了湖水。
接着又是一道更大的浪打來!
“轟!”
沒來得及後撤的修行者直接被當場拍死在渡口邊,再不濟也是被拍暈過去。
這道浪之大,連安陽也驚訝不已。
在他印象中就是大海深處刮暴風雨之時掀起的浪也不一定有這麽高,就像是有人将整片湖水掀起,然後狠狠倒下來!
浪到最高之時,湖中已有幹涸迹象。
這已是完完全全的神秘現象!
安陽眼睛微凝,在一瞬間的功夫,看見湖中當湖水升起之時,湖底竟是幹的,而且還有許多裂痕……
僅僅一眨眼,漫天湖水已倒灌而下!
“這是怎麽回事?”
安陽眯着眼睛喃喃自語。
“嗯?”旁邊那名女子問道,“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麽鬼東西?昨天也是……”
安陽瞥了她一眼,抿抿嘴,沒說話。
忽然,湖面又風平浪靜下來。
這轉變快得有些令人不敢相信。
渡口邊攤着幾具屍體,還有幾具屍體沉入了湖中,仿佛在警告着所有圍觀者——這片湖底藏着一隻猛獸,一旦它發怒,哪怕是本領高強的修行者也抵不住萬噸的巨力!
衆人一時不敢靠近,都心懷畏懼。
忽然,平靜的湖面再起波瀾,同時安陽也感覺内心一陣陣悸動,像是被某個蓋世大敵的氣勢所震,像是冥冥中有所感應,又像是來自神力或其他什麽地方的感應……
這一次便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轟隆!”
一塊黑黃色的巨物沖出水面,呼嘯着飛上高空,随即才轟然一聲落下來。
那陣勢,像是有什麽滅世之物降世!
“噗嘭!”
那巨物再次落入水中。
“什麽東西?”
“莫不是妖物?”
“還是寶物?”
衆人皆一陣驚愕的看向湖面。
安陽卻眯起了眼睛。
那是一塊石頭。
一塊大概十米高、三米寬的石頭,通體圓滑陰森,呈現污濁的黃色。
就是定海神珠沒在身邊,否則他完全可以将水排開,一探究竟!
可很快,安陽發現湖面開始升騰起陣陣寒氣,而水位正在迅速下降。
“這是什麽情況?”他皺起了眉,又瞥了眼地面,“難道這地下有地下河?還是地層有什麽異樣,湖水正在通過方才看見的裂縫流到地底其他地方?”
“奇觀,真是奇觀。”安陽笑了笑。
“這可不光是奇觀這麽簡單!”旁邊的女子冷冷盯了他一眼,忽然又愣了下,“水位好像在下降?那東西要出來了?”
“……”安陽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這女子看起來很兇厲的樣子,臉上也寫着生人勿進,但卻不是自來熟的搭話就是總要在你說話時插一腳。
怪人一個!
安陽繼續看向水面。
按照這樣的速度,不考慮中途因地下飽和或其他原因中斷此過程的話,可能天黑之前湖水便會完全滲入地下。而如果方才那塊石頭還在湖底,屆時它将與大家見面。
安陽擡頭看了眼天色,果斷轉身走了。
“诶?你怎麽走了?”那名神情帶有戾氣的女子愣愣的看着他,見他全然不理自己的消失在自己視線中,才冷冷啐了口,“沒有禮貌!”
女子站在原地思考了下,似乎想通了,也轉身離開此處!
她很快追上安陽,并一言不發的跟在他身後往回走去,因爲她覺得如安陽這種“手段詭異”的人敢如此放心的離開,一定有所依仗。
二人快回到院落時,卻發現這裏至少聚集了千人,将整條街道和四周的小巷都幾乎堵死了,根本無法過路!
四周熙熙攘攘,異常嘈雜。
“什麽情況?”女子皺眉,又捏緊了手中匣子的把手,“好像有官差!”
“嗯。”
安陽擡頭看去,人群中确實有官差的影子,但大都是在維持秩序,有些官差還苦着臉,似乎對這份差使感到異常費心。
人群中的人都哭喪着臉,不過這些天也司空見慣了,整座城的人都是這幅表情!畢竟遭遇如此不可思議又無法抵擋的災難,不知還會不會蔓延,沒有誰還能笑得出來!
不知想到了什麽,安陽心一沉。
而女子已将匣子抱于胸前,皺着眉擠進了人群:“請讓一下,大家讓一下。”
安陽在原地停了幾秒,才跟着她走進去。
因爲人太多,每走一米都很艱難,而走出不過十來米之後,他們看見了第一個被家屬用席子裹着躺在地上的“活死人”。
前面似乎還有更多被家屬擡來的“活死人”。
女子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安陽面色卻越來越冷。
終于,迎面遇上一名官差,女子上前問道:“官爺,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啊?怎麽這麽多人堆在這裏,都沒法回去了。”
“聽說是昨晚有人治好了一名病人,就住在前邊兒院裏,現在消息傳出去了,不止那家人家裏還有兩個病人,全城都想把自家喝了南湖水的人送到他那裏去給他救治!”官差擦了把臉上的薄汗,又瞥了眼女子,“你們是驅魔人吧,怎麽來了這麽多人,這麽久了,還沒看出個名堂來?”
“咳咳。”女子先是驚詫的打量了眼安陽,才讪讪回答道,“快了,想必很快就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又是托詞……你從哪邊來?”
“湖邊。”
“湖邊在鬧動靜啊。”
“鬧得挺大的。”
“具體什麽動靜知道嗎?該不是湖神發怒了吧?”官差臉色有些發白的問。
“湖水在翻湧,有東西要出來。”
“有東西?妖魔?”
“額……”女子還想繼續說個什麽,卻見安陽已經轉身離開,她稍作思索,連忙跟了上去。
此時在她心中安陽神秘度已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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