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眨巴了下眼睛，也看呆了。
反應過來，她連忙小跑着跟上。
據孫大彪所說，他們其實并非猴子，而是一種稀少白猿，擁有很高貴的血統。
安陽也是現在才注意到這些猴妖統統沒有尾巴，而且手臂都比腳長。
看來他們應該和孫悟空沒有關系了。
至于這些猿妖是否擁有高貴的血統他不想多做評價，因爲即使他們整個種族都成了妖也不能說明什麽，除了血統外，還有包括環境在内的很多因素可以促成這一效果。
斜月三星洞的後院連着後山，安陽覺得西遊記中孫悟空那幾年吃的桃子就是在這裏摘的，而這些猿妖的洞府也在這裏。
剛一走進後院他就驚訝了，這裏的靈氣竟比前院還要濃郁，凝結成霧再聚成水滴，一滴滴晶瑩剔透挂在道旁樹上野草上，并且冥冥中有一種玄妙之感，像是集了天地造化于此間院落。
不愧是菩提祖師曾經的道場所在！
安陽默默感歎着，又有些納悶。
既然這裏依舊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福地洞天，就算菩提祖師不見了，但這世界神佛滿天，又怎會輪得上這群猿妖呢？
還是說這世界的修行者如此奢侈，已經到看不上這等洞天福地的地步了？
沒多久，他已到了猿妖的洞府。
于石凳上落座之後，安陽正準備開口，這猿王端着一杯綠油油的猴兒酒過來，卻先開口問了：“安陽兄，我方才聽你說起靈台方寸山什麽菩提祖師的名号，敢問那菩提祖師可就是這斜月三星洞的原主？”
“你不知道嗎？”安陽一臉驚訝，“我正想向你問問這斜月三星洞的菩提祖師和他的弟子門人都去哪了呢！”
“慚愧慚愧，我隻知道這裏原先的主人應當是一名三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名号倒真的不清楚，我對這方面了解不多。”滿面猙獰的孫大彪拽起了文人的語氣，“我白猿族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占了這裏。”
“原來如此。”安陽歎息。
“安陽兄好像知道菩提祖師啊！”孫大彪文绉绉的端起猴兒酒喝了一口，隻是他的獠牙有些礙事，喝酒的姿勢很滑稽。
“知道一點。”安陽微笑着瞥了眼面前的杯子，悄然使用了幾個試毒的術式，都反饋無毒，才又問，“你認識孫悟空嗎？”
“不認識，孫悟空是誰？莫非也是猴妖？”
“噢，不認識孫悟空，那就不好說菩提祖師了。讓我想想。”安陽皺眉思索着讀過的西遊記原著中關于菩提祖師的描寫，也不管這個世界是否和原著中一樣，張口便道，“其實菩提祖師名氣不是很響，他隐居在這座不起眼的山中，若非進了山，幾乎想象不到這裏有如此一片福地洞天……”
孫大彪露出了自豪之色。
安陽接着道：“菩提祖師這四個字融合了佛道二教的習慣，但他其實是個三教合一的大人物，精通佛、道和諸子百家，是一個法力無邊的真正高人，值得欽佩。”
孫大彪不知爲何皺起了眉。
安陽連忙問道：“可這樣一個隐士高人的道場卻破落成了這個樣子，大彪兄可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麽大事？可是這菩提老祖和三界中的哪位大人物起了沖突？”
“你不知道？”孫大彪反而很驚訝。
“嗯？”安陽也睜大了眼，他本沒指望從這猿妖口中得知什麽，但現在看來，這似乎并不是什麽隐秘的樣子。
方才的問話好像一時間反過來了。
“看來安陽兄是真的對此一無所知啊。”猿妖孫大彪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當初天庭和靈山不知爲何起了沖突，滿天神佛一步步走向了一場無比激烈的大戰，最後這天地就成這樣了，很多名山道場都破碎了，神佛幾乎隕落殆盡。”
“什麽？”安陽睜大了眼睛，“神佛隕落殆盡？？？”
這個消息在他心裏真的如霹靂一般！
孫大彪用一種很深邃的眼神看向他：“當初孫某人在一野山坡上開啓靈智，在西牛賀洲輾轉許久，偶然從一長者口中得知這一消息時也是和安陽兄差不多的表情。”
安陽也是許久才反應過來，畢竟在他印象中天庭和靈山并不對立，從西遊記原著來看，天庭還對靈山有着調度權。
這個世界的名字叫神佛紀元，于是他堅定不移的認爲自己來到的是一個神佛并存的神話時代，卻沒想到神話是有了，但那令他無比忌憚令萬人敬仰膜拜的神佛卻都已經隕落。
“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忙問道。
“七八百年前，那時候你我還沒出世呢，哈哈！”
“他們爲什麽要大戰？”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難怪，難怪靈台方寸山破落至此……”安陽低聲喃喃着，“想必是菩提祖師也被牽扯進去了，這簡直是滅世浩劫！”
“是啊，現在天地之所以混亂，民不聊生，就是因爲這場大戰！”孫大彪說，“大戰過後，已幾百年沒見過天庭衆神了，聽說以前天庭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動天兵對地下的妖進行巡剿，那時候幾乎沒有妖敢作惡，天庭也掌控着大地風雨規則，但現在地上風不調雨不順，到處都是天災人禍，而且佛陀也幾百年不見蹤影，菩薩、尊者，什麽都隐匿了……”
“噢，這樣！”安陽心裏極爲震驚，甚至不知道該怎樣用言語去表達。
頓了頓，他又開啓了提問模式。
“以前天庭可是玉帝當家？”
“正是。”
“是靈山和天庭宣戰還是天庭率先出兵征伐靈山？”
“不知。”
“他們出動了哪些神佛？”
“不知。”
“佛教的人不是向來修身養性、不理會世間紛争的麽，怎會和天庭開戰？”
“不知……”
“那些祖神、天尊、聖人們呢？難道就看着天庭和靈山打得兩敗俱傷，沒有出來制止的意思嗎？”
“呼……”孫大彪滿臉無奈，“聽說當時不知道什麽原因，好多自開天辟地初始就存在的聖人神仙都不見了……”
“那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聽說要追溯到西行之路……”
“西行！可是那西行取經？”安陽終于再一次被驚訝住了。
“取經？我不知道取經，我隻知道西行，從我族的齊天大聖護着玄奘大師西行傳道開始，靈山就在挑戰天庭的統治權……”
“等等，齊天大聖！”安陽愣住了，“你不是說你不認識齊天大聖嗎？”
“我有說嗎？”孫大彪怔了怔。
“等等，你且讓我捋捋。”安陽擺了擺手，感覺腦子有點亂。
這猿妖姓孫。
他讀過很多奇幻故事，其中但凡有猴妖都姓孫，這是因爲西遊記中有一隻威名赫赫的猴妖，這隻猴妖的師父從猢狲中取了一個孫字當他的姓，後面便紛紛沿用。
他起初以爲孫大彪姓孫隻是一個巧合。畢竟按現代生物學來講，猿與猴并不是一個種類，猿也不屬于猴的一種，這隻猿妖顯然八竿子與孫悟空打不着關系。但他忽略了這并不是現實世界，沒有生物學，人們也并不懂遺傳基因。
所謂猿猴猿猴，在這個世界人們的認知中，猿就是一種長得略有差異的猴子。
若是美洲獅成了精，大概他也會堅定不移的以爲自己是廣大獅子精中的一種吧？
一邊想一邊默默的将手中這杯猴兒酒喝完，他繼續問：“你真不知道孫悟空是誰？”
“沒聽過。”
“那你爲何姓孫？”
“聽說我族的齊天大聖姓孫，也是在他的影響下，我靈長一族才在妖族中有了些地位，所以我也跟……”孫大彪愣了下，終于是反應了過來，“安陽兄，莫非孫悟空就是齊天大聖的名字？”
“正是！”
“啊！！……慚愧慚愧！”
安陽點點頭表示理解，這種事其實也不足爲奇。
知道中國主席的人多了，但不知道刁近平的也大有人在！知道美國總統甚至川普的也很多，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特朗普。
鳥兒大了，什麽林子都有！
孫大彪正想說什麽，隻見安陽的臉色微微一凝，擡頭上望：“有人在看着我們！”
孫大彪也愣了愣，随即打量了一圈洞府周圍的猿猴們，再看了看安陽的臉色，深深皺起了眉：“安陽兄暫且不要慌，這應當是鎮壓在這靈台方寸山下的一名蓋世妖魔，我也曾經感受過它的窺探。”
“什麽蓋世妖魔？”
“我也不知，但我看過這斜月三星洞中殘留的一些壁題，這座山原本應當在西牛賀洲。而我族初到這裏時，這片山腳下還流傳着靈台方寸山從天而降鎮壓一妖魔的傳說，不過距離現在過了估摸有兩百多年了，這個傳說也漸漸沒了……”
“原來如此！”安陽總算意識到，方寸山出現在這裏不是系統的失誤，也不是對西遊記的借鑒不完整，而是另有隐情，“那蓋世妖魔就被鎮壓在這座山的底下嗎？”
“沒錯，安陽兄想見識一下的話，我也可以帶安陽兄去看看！”
“還可以看？”
“哈哈，當然可以，别進去就是！”
“那就勞煩大彪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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