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還想着藏拙來着,沒想到道友天資如此卓越,貧道一賭氣,竟将最熟稔的幾個法術全拿了出來,實在慚愧。”
李長生如是說着,望向他的目光依舊不正常。
安陽搖頭笑笑,他的腦力本就是普通人的五倍,體質也是普通人的六倍有多,說是不世奇才也不爲過,又修煉了好幾年的昆侖決,體内還有着一個生物輔助芯片作爲作弊器,這些最簡單的法術都還不能快速學會才是不正常。
想來這幾個法術也不是李長生所會的全部,但他已經知足了,額,不是知足了,是李長生會的法術太令他失望,想來除了他最拿得出手的傀儡術,還有自己摸索而出的幻術,應該也沒什麽上得了台面的法術了。
這充分說明了,這是個修道的世界,不是小說中描述的修真者的世界。
“李道長,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修繕道觀的錢财明天就給你送過來,順便再和道長讨論一下法力的運用。”
“道友還請慢走。”
安陽出了道觀下了小山,心道這道士還真是随性豁達,一點都不擔心他明天不來了,不過這樣也好,和他打交道不容易被坑。
望了望天色,日落西山,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在街邊買了兩斤醬牛肉,回到家中一老一小已經做好了飯菜在等他回來了,不過依舊是青菜和粗飯,小婵皺着白淨的眉頭,一看中午就沒吃好,直到見到他提着個黃紙包回來才将眉頭舒展開,悄悄地聳了聳鼻子。
小婵沒昨天那麽怕生了,但還是幹什麽都小心翼翼的,也十分怕他,偶爾說兩句話,聲音輕輕細細,倒也挺好聽。
一夜相安無事,隻是在練習法術。
次日,破舊道觀中已多了些材料,還有幾名漢子在挑運東西上來,安陽信步而入,将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
“李道長,你看看這些東西可夠了?”
李長生打開箱子一看,目光淡淡的,全然沒有那天在并州城見财眼開的模樣,但也被驚了一跳。
“夠了,夠了,完全夠了,這,道友……可真是好力氣啊。”
這個箱子不大,裏面卻整整齊齊碼滿了金條,按照黃金的密度,起碼有千兩,更别提上面一層品質上佳的珍珠玉石了。
不過這道人第一眼驚訝的竟不是這些東西能換多少銀子,而是安陽單手将箱子拎着走的力氣,也是讓人無言以對。
想來這種人放在現實世界的話,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逗比吧。
安陽不聲不響的關上箱子,這隻是他攜帶的錢财的一部分,但别說修繕一間道觀,就是重新建個豪華道場都完全夠了,他之所以拿出這麽多,不過是想告訴這道人,我爲了給你修繕道觀可是不遺餘力,你有什麽好東西也别藏着。
這招果然正中想要在此落地生根的李長生心裏,他表面上沒說什麽,實質上卻不再藏拙,又再教了他兩個法術,一個名爲攝物之法,可淩空攝物,算是法力的一種簡單運用,另一個名爲清風術,可讓施法者身形如風,大大加快行走速度。
“道友,貧道已經沒什麽可傳授給你的了。”
李長生說着這話時,一臉的慚愧。
安陽點點頭,拱手行禮:“多謝道長傾囊傳授,在下感激不盡!”
他也能看得出,這道士除了看家的傀儡煉制之法和幻術,估計也留不下什麽了,驅鬼術和驅邪術是吃飯的本事,是道觀香火和傳承的保證,請神之術和引火之法是打架用的,當然引火之法也可以在無知群衆面前裝哔,攝物之法也能平添幾分高人風範,而清風術則有點見勢不妙溜之大吉的調調,如今都交給了他,隻是不知他還有沒有其他保命手段。
算起來安陽在李長生這裏學到了六個法術,雖都是不入流的小手段,遠遠不如乾坤借法,但也填補了他在法術這一塊的空白,除了請神之術和清風術稍微複雜點,其餘四個他都是現場學習的時候就能立馬施放出來,讓李長生大爲驚歎。
下午兩人便是研讨法力的各種運用,以及有些甚至都不能稱之爲法術的小手段,例如隔空熄火,不過是以一種方式将體内的氣揮發出去,如一陣風一樣将燭火之類的火苗吹滅,例如将法力注入到武器中,就可以對妖鬼精怪造成更大的傷害,通過某種方法更能讓刀劍更鋒利,等等等等。
說是讨論,其實就是李長生說,安陽聽,暫時他還沒資格對修道近二十年的李長生指手畫腳。
漸漸地,便再次日落黃昏。
“道友,貧道這裏有一本彥青志談,裏面記載着有關修道和法術的一些東西,或許能爲你增長一些修道之人的知識,便贈與道友了,也算是對道友捐助道觀的小小補償,還請道友不要嫌之微不足道才是。”
“哪裏哪裏,謝過道長。”
安陽雙手接過這本古舊的線裝書,道了謝,順便向李長生告辭離開。
出了道觀,他随手翻了翻書,發現是一個名叫彥青的人記錄的他在修道之路上的見識、感慨之類的,類似于一本修道日志,不過上面記載的有關修道的怪談和禁忌都對他十分有用,更别說還有一些彌足珍貴的個人心得,不出意外的話,這本書對他的幫助将比六個小法術更大。
在道觀門口站了一會兒,他便又講書關了起來,準備回去再看。
日落的餘晖正好在道觀身後,透過破舊的瓦頂和枯樹殘枝,映照得他的背影一片血紅。
剛進并州城便見路邊兩個漢子等在城門口,靠着牆打盹,其中一個一見到他便用胳膊肘撞了撞另一個,兩人立馬來了精神,悄悄地跟在安陽後面,卻全然不知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早已被發覺。
安陽表情毫不爲之所動,不急不忙的拐入一個小巷,随手便将自身藏入角落裏。
兩個猥瑣的漢子走進來,東張西望,卻不知剛剛還在的人怎麽突然不見了。
“見了鬼了,跑這麽快,該不是發現咱們哥倆了吧?”
“怕什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子已經打聽過了,這書生就是城門口賣茶水那老頭的兒子,現在他兒子找到了财寶,竟連茶水鋪都不開了,咱們找不到他,直接去他家就是,我就不信一個老頭和一個書生能怎麽樣!”
他們正說着,卻聽見身後傳出一道聲音:
“兩位,是在找我嗎?”
兩個漢子頓時轉身,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
“原來你在這裏躲着,剛才莫不是戲弄大爺,看大爺怎麽給你好看!”
安陽也是眼睛一縮,随即微微眯起,在二人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分明看見了他們袖口裏藏着的刀刃,這并州城的治安果然不好。
來者不善啊!
不過這樣也好,越是惡的人解決起來就越是簡單,尤其是對他來說。
“不知兩位所來的目的是什麽。”
“目的?哼哼,聽說你這書生前些日子發掘到一處财寶,正巧是大爺我祖宗留下的,你要是識相就乖乖全部交出來,大爺就饒你們一命,順便你之前花掉的部分大爺也就不給你計較了!”
安陽目光平靜:“若是不然呢?”
兩個漢子眼中閃爍着兇厲的光芒,冷笑着說:“若是不然,那我就殺了你老爹,再慢慢把你身上的肉割下來,看你交不交!”
安陽一笑:“那你們就過來取吧。”
兩個漢子對視一眼,生怕這書生有詐,俱都從懷裏摸出了刀刃,警惕的朝他靠近,但也并不覺得這羸弱書生能對自己造成什麽威脅。
安陽突然掐了個指印,伸手一指:“看,着火了!”
兩個漢子并不上當,反倒是冷笑一聲,剛想嘲諷安陽讀書讀傻了,這種小兒科的手段也敢拿出來欺騙他們,卻沒想到衣袍上突然蓬的一聲,一大簇明黃色的火焰燃了起來,熾烈的溫度燙得其中一人瞬間大跳,手中刀刃當的一聲落在地上。
“好燙,這是怎麽回事,滅火,快滅火啊!”
他在牆上使勁的蹭,剛把火磨滅,卻見一道鮮血橫掃而過,濺在牆上和他的臉上,溫熱溫熱的,讓他頓時就睜大了眼睛,剛一轉身,又見一道雪亮修長的刀刃噗嗤一聲刺進自己的胸膛,刀刃冰涼冰涼的。
“妖……”
他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便随着刀刃的抽出而軟軟的倒了下來。
安陽抿抿嘴,收起唐刀,便又恢複了柔弱書生的模樣,平靜的越過屍體離去,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
“這不叫妖術,叫道術。”
走出巷子七曲八折,又饒了幾個彎,走到離自己家不遠的地方,可沒想到的是,一名老鄰居一見他就沖了過來,心急如焚的樣子。
“出事了,安秀才,你們家出事了,你還在這裏晃蕩,再不趕快回去,你老爹都要被人打死了!”
“現在跑快點,說不定還能見你老爹最後一面!”
安陽臉色微沉,立馬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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