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飛怒不可遏,安陽也大受觸動。
在公道和生存面前,劉成軍選擇了生存,在平衡和權力面前,他選擇了權力。
陳亞飛想了一下,說:“我估計他們這個隊活不長了,兩個群體分歧越來越大,特别是那群混蛋,劉成軍一定壓不住,唉,真擔心那幾個漂亮的女孩子。”
安陽瞥了他一眼,說:“劉成軍沒辦法的,當犯罪的成本降低,約束力也将大大降低,這種事情就不該有開頭。”
陳亞飛的情緒莫名有些沉重,說:“現在那邊的女人都惶惶不安,生怕什麽時候就會有人忍不住對她們做什麽,我去看了看,那群混蛋的眼神都變了。”
安陽拍拍他的肩膀:“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們管不了那麽多,在這末世,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你有什麽打算?”
陳亞飛掃了他一眼:“我倒是想回平南市看看我的父母,可我根本不可能走得到平南市,别說我,劉成軍他們也不可能走得過去,現在我已經跟着安哥了,安哥你去哪我就去哪,隻要能管我一口飯吃,我就跟着安哥打天下。”
“打什麽天下,你小子……”安陽笑了笑,表情又凝了下來,“我要去的地方可比平南市還要遠,你跟着我也不安全。”
“誰說不安全,我們兩個人的目标比他們小多了,而且我們也沒有那麽多累贅,現在街上的喪屍群已經沒了,隻要我們不被喪屍堵住,再怎麽也跑得掉,安哥你好像不是雪川人,你說你想去哪兒,說不定我還可以給你指路。”
安陽想了一下,問:“淮北市你找得到嗎?”
“淮北市?淮北縣吧,我隻聽說過淮北縣。”
“那就是淮北縣吧,我隻知道是淮北,不清楚他到底是市還是縣。”
“那就是了,我去過淮北縣一次,離這裏好遠,不過那邊好像是少數民族自治區,應該人很少,喪屍也很少,诶不對,安哥你都不知道那邊的情況,你過去幹什麽?”
安陽沉默了下,說:“過去有點事,取一個東西。”
陳亞飛點了點頭,明智的沒有多問,但能夠讓安陽在這末世中穿越幾百公裏去取的東西,一定非比尋常。
“淮北縣雖然遠,但有高速公路,隻要我們能到高速路口就安全了。”
安陽點頭,他對地圖研究過很多次了,也對陳亞飛有一定的了解。
其實他不算膽小,隻是末世和喪屍太令人恐懼而已,而且陳亞飛關鍵時刻從未掉過鏈子,雖然很愛看劉成軍小隊中的漂亮女孩子,但并沒有想過什麽歪門邪道,反而很有正義感,總得來說很值得信任。
帶上他絕不會是累贅,反而會有很有助力,話又說回來,一個人單槍匹馬橫跨七百多公裏實在太難了。
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響起,将二人都驚了一跳。
安陽下意識的握住戰刀,陳亞飛亦打開折柄刀,不用他說便默契的向門口走去,先是透過貓眼向外看了一眼,轉過頭時表情有些愕然:“安哥,是楊紫和那個女大學生。”
安陽一愣:“她們來幹什麽,難道是想投靠我們,開門看看。”
門咔的一聲開了,露出兩名十分漂亮的女子,一個時尚大方,一個青春水靈,隻是衣服好久沒換了有些髒。
陳亞飛沒有收起手中的折柄刀,更沒有被小明星和女大學生的美貌所迷倒,心裏很警惕,望着兩名女子問:“你們來幹什麽?”
兩名女子站在門外緊張的左顧右盼,目光掃到他手中的折柄刀時連忙一驚,小心翼翼的說:“我……我們沒有武器,我們可以進來嗎,被他們看到會很慘的。”
陳亞飛轉頭望向安陽,直到安陽點頭才讓開房門。
兩女心驚膽戰的走進房中,望着沙發上的一堆食物吞了口口水,先是來個一個自我介紹,像是約好的一般。
“我叫楊紫,你們可能認識我,我是一個歌手。”
“我叫劉清,在南部師範學院讀書。”
安陽點了點頭,将戰刀靠在牆壁上,問:“直說吧,你們來幹什麽?”
楊紫從驚魂未定中緩過神來,攏了攏長發。
這個小有名氣的歌手先是被末世和喪屍吓傻,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又被末世中人心扭曲的幸存者差點強上,往常的大方早已不在。
“這個……我來江海市參加一個慈善晚會,沒想到被困在了酒店,我的經紀人出去了還沒回來,現在估計也是兇多吉少,我希望你可以給我提供幫助。”
安陽輕笑一聲:“要幫助你去找警察啊,找我幹什麽?”
楊紫深吸了一口氣,說:“今天你也看到了,他們并不可靠,我向你承諾,隻要你能帶我到平南市,我一定重金酬謝你。”
安陽的目光陡然冷了下來,看着她說:“胸大無腦的女人,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楊紫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撐起的氣勢一下子就崩了,臉上充滿了無助和苦澀,還有一絲絲無奈。
“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了,你也看到了,我要是還在劉成軍的隊伍中結局一定很悲慘,不光是我,所有女人都一樣,可我們根本離不開隊伍,求求你幫幫我們!”
“誘惑不成,來苦肉計了?”
劉清的臉上也滿是悲哀。
“安陽大哥,我……我聽說你叫安陽,你救救我們吧,我看得出他們在想什麽,不光是那些人,我的同學們也都一樣,今天就有個男同學想對我動手動腳的,劉警官也沒辦法,我已經不敢再待在隊伍中了,隻要你能保護我們,你……你讓我們做什麽都可以。”
安陽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這樣的一個漂亮女孩子,比蕭雪兒大不了多少,正直青春年少,在現實世界就是一朵被許多人捧着的校花,她以前或許也是如此,可當大災變發生後,她的命運卻将無比悲慘。
可他又能怎麽樣呢,他雖然是時空穿梭者,可現在根本沒有能力構建一個亂世的庇護所,也沒有能力因爲善良而接納兩個累贅,便不得不鐵石心腸。
“我想你們找錯了人,我要去七百多公裏以外的淮北縣,肯定不能帶上你們,而且我也沒有能力保護你們,你們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楊紫一下子愣住了,連忙說:“不,我不是累贅,我從小學舞,我可以跑得很快,我也會做飯縫衣服,我還可以給你們唱歌解悶,隻要你能帶我去平南市,我……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
劉清則立馬哭了出來,說:“安陽大哥求求你了,我才大二,還沒有談過戀愛,要是回到小隊我就完了。”
安陽沉默了一下,說:“我說過了,我不會去平南市,而且帶上你們的話,我連淮北縣都去不了,所以……”
楊紫眼中絕望了,喃喃說:“那我該怎麽辦……”
劉清則直接蹲地上哭了出來,她雖然沒有出身社會,但主修心理學的她更能夠感受到這種邪惡的想法,在壓抑和沒有約束的亂世之中爆發出來的扭曲。
最終安陽拿了一點食物給她們,算是安慰。
陳亞飛送她們出去,剛打開門,卻發現兩個染着頭發紋着紋身的年輕人站在門口正要敲門,手中還提着一根鋼管,他頓時摸出了身後的折柄刀,反感的看着他們。
“你們來幹什麽?”
年輕人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楊紫和劉清,愣了一下才發現她們手中的食物,臉上浮現出幾分冷笑。
“兩個****,我說怎麽沒看見你們,原來是跑這裏來了,怎麽,我讓你們陪我你們不肯,爲了一點吃的就來陪睡來了?”
楊紫臉色一紅,厲聲說:“你可别随便誣賴人!”
“呵,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橫,一個靠身體上位的小明星而已,既然當了****就别立牌坊,好好回來伺候好哥幾個,不然把你丢進喪屍群也沒人知道!”
楊紫說:“你……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年輕人嗤笑一聲:“你先給我回去等着,我是來找安陽的。”
陳亞飛悄然打開折柄刀,今早上的一連串開顱已經讓他明白了這柄刀究竟有多鋒利,一直和喪屍打交道也讓他不懼這兩個混混。
“你們到底來幹什麽,最好先說清楚,而且把手裏的武器給我放下!”
年輕人沉默了一下,身上的紋身在黑暗的環境下顯得格外恐怖:“我被劉成軍罰一天不許吃飯,那群女人死活不肯給我食物,媽的,本來就吃不飽,還讓我餓肚子,實在餓得不行了,我才過來看看你們這裏有沒有多餘的。”
陳亞飛本來就對他們很厭惡,更何況這兩人可是帶着磨尖了的鋼管過來的,他怎麽可能乖乖的給他們食物,要知道末世當中的食物和水可是命根子。
“沒有,我們自己都不夠吃。”
紋身年輕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隻有兩個人,卻清掃了三層樓的食物,怎麽可能不夠吃,而且我是來安陽的,你個狗腿子能做主嗎?”
陳亞飛眼神一冷,身上竟有股淡淡的戾氣湧出,直視着年輕人:“我說沒有就沒有,你又不是我生的,憑什麽過來伸手就要吃的!”
年輕人眼睛一眯,剛要發作又忍了下來:“我說,我來找安陽!”
陳亞飛握着折柄刀寸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