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遭到正面沖擊的這個弟子,就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從一片慘烈的血霧中飛了出去,轟的一聲,重重砸在地上後,又高高彈起,然後再度飛出去一段後,狠狠砸到地上,沒有了聲息。
一時之間,現場安靜得落針可聞,隻剩下那弟子傷口往外噴湧出鮮血的聲響。
在場除了李和弦,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
誰都沒有想到,李和弦居然會公然動手,更沒有想到,李和弦一出手,就雷霆萬鈞,讓人猝不及防。
頓時之間,衆人望向李和弦的目光,再度變得複雜起來。
如果說之前他們看着李和弦的目光,充滿的是嘲弄和嫉恨的話,現在則多出來了一絲恐懼。
現場的這些弟子,隻要眼睛不瞎,都可以看得出來,李和弦剛剛并沒有施展神通,而是純粹的身體力量方面的碾壓。
他們自然想不到,李和弦是因爲分身繼承了本體的力量,此刻施展出來更具有震懾力,所以才會這麽做,他們隻會覺得,李和弦就連神通都沒有使用,那豈不是說明隐藏的實力更強?
此時在場的弟子,絕大多數,都是天華境,眼見李和弦随手一動,就是直接碾壓他們的力量,自然就會心生恐懼。
至于現場少數的星河境弟子,則是臉色陰沉無比,此時此刻,他們内心也都忐忑起來,如果剛剛攔在李和弦面前的是自己,能有幾成把握,擋住對方那一擊。
眼見李和弦就要離開,而在場衆人又沒有人敢鼓起勇氣再度上前攔住對方,頓時之間,他們的心中,充滿了各種不甘。
就在這個時候,衆人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同時還伴随着一個威嚴的聲音。
“是誰在宗門内欺辱同門?”
聽到這個聲音,在場衆人諸多弟子頓時心頭一喜,臉上又浮現出那等着看好戲的神色。
聲音響起的同時,人群如水流一般分開,一衆弟子,大約有六七人,在一個高大弟子的率領下,闆着臉,邁步走了過來。
這六七個弟子,全都是清一色的星河境,而且每個人的眉宇之間,都帶着一絲威嚴和煞氣,讓人望上一眼,就不由自主,心生畏懼。
最讓人注意的,還是他們身上的服侍,這幾個弟子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玄月宗弟子傳統的白色長袍,而是泛着淡淡的藍色,而他們腰上挂着的身份玉牌,周圍也有一圈金邊,顯得極爲尊貴。
事實上,這群弟子,在玄月宗中,也是地位超然的存在,他們隸屬刑罰堂,有直接對違反門規的弟子适用刑罰的權利。
此刻眼見這幾個弟子出現,周圍有心思活絡的,頓時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來。
刑罰堂的弟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李和弦出手傷人之後出現,目的就很值得讓人思考一下了。
刑罰堂爲首的弟子,直接朝着李和弦走過去,目光都沒有朝地上的傷者看上一眼。
周圍弟子認識他,讓開一條路的同時,都會恭恭敬敬叫一聲奚師兄。
奚師兄幾步之間,來到李和弦面前,和其他幾個刑罰堂弟子,将李和弦團團圍住,一抖手中鎖鏈,大聲喝道:“李和弦,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衆目睽睽下重傷同門!給我們走一趟!”
刑罰堂的弟子,都會學*雷音術這一門神通,這樣一來的話,說話的時候,施展神通,聲音如九天滾雷,不僅聲勢驚人,而且仿佛有着諸天神佛一般的威嚴。
那些心中有鬼,心志不堅的弟子,甚至可能會被直接吓破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将自己所犯的罪行,一五一十全都着了。
此時奚師兄站在李和弦面前,雙目圓瞪,威嚴無比,仿佛是決斷天下案情的判官,要将李和弦打入地獄一般。
那光芒萬丈的模樣,頓時引得周圍弟子都忍不住大叫一聲好,更是有人,落井下石,趕緊誇大其詞,往李和弦身上全力抹黑。
“奚師兄,就是這個李和弦!不要放他跑了!”
“剛剛我親眼見到他行兇的!”
“之前那個師兄,就是走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就被他打成重傷,這樣的家夥,一定要嚴懲!”
“幸好奚師兄趕來得及時,要是再晚一點,我們大家,恐怕都要遭受李和弦的毒手了!”
“是啊是啊,吓死我了!”
四周聲讨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奚師兄居高臨下,冷笑着盯着李和弦:“你還有什麽話說?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李和弦眨眨眼,突然搖了搖頭,像是在喃喃自語:“好奇怪啊,我都好久沒有殺人滅族了,周圍這群家夥,怎麽好像一個個都和我有血海深仇一樣?”
李和弦聲音不大,但是傳入到周圍衆人耳中的時候,卻是讓他們齊齊變了臉色。
仙靈大陸極爲注重血脈傳承,特别是家族的延續。
滅族,那可就是斷了家族的傳承,絕對是最不能讓人接受的,在仙靈大陸上,滅族之仇,絕對可以排到所有仇恨第一位!
此刻一聽李和弦言語之中,居然還有過滅族的經曆,而且他那一臉思索的樣子,好像對滅族的事情,還很有經驗,很擅長,頓時之間,現場衆人,都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就連此時的奚師兄,都不由愣了一愣。
不過很快,他心中就升起一股喜悅的情緒。
這個家夥,居然承認自己做過滅族的禍事,那自己抓他,就更加師出有名了!
一想到這裏,奚師兄立刻一聲大吼:“你這個邪修!給我抓住他!”
他話音剛落,手下還沒行動,李和弦突然擡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李和弦眼神淡淡,但是奚師兄卻突然之間,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都被一股冷風洞穿了一般,瞬息之間,身體都好像被凍住,血液凝固,動彈不得。
然後,奚師兄就看到李和弦望着他,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色,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倒在血泊中的那個弟子,語氣滿是戲谑。
“你知不知道上一個對我大聲講話的家夥,是什麽下場?”
“你、你重傷了他!你還有膽子說出來,拿這件事威脅我?”奚師兄頭皮一麻,下意識說道。
“當然不是。”李和弦搖頭,此時他的目光,朝着周圍衆人掃過去,嘴角盡是嘲弄。
“我的意思是,上一個對我大聲講話的家夥,此刻就躺在那裏,可是那些口口聲聲喊着同門的家夥,卻沒有一個人關注他的死活,隻知道爲了自己心中的一點私念,在這裏糾纏我,白白耽誤治療的時間。你們口中的同門要是死了,你們可就是幫兇,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