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話音剛落,戰艦之上,一個陰森森的女聲響起。
下一刻,一個一身銀裝,大約四十多歲的女人走了出來:“你們飛劍派對我們血蓮派長老、護法和弟子痛下殺手,人證物證皆在。血蓮派今天三點要求,你們飛劍派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不然的話,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飛劍派衆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趙劍一驚呼道:“血染錦湖的單紅!你什麽時候和血蓮派那些人混在一起的!”
這個單紅,在北域也是一個兇名赫赫的散修,天華境七層的境界。
她的外号叫做血染錦湖,是因爲幾十年前,她被仇家追殺,最後在北域一處叫做錦湖的湖泊上,她一個人單挑對面一群人,最後殺得整片湖泊都被染成了血紅色。
有傳聞說那之後的幾年,錦湖裏的魚蝦,都肥得不像話。
至于最後的赢家是誰,單紅現在好端端站在這裏,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在某種程度上,單紅和佘姥姥一樣,都是年輕的時候,在北域創出極大的兇名,之後就很少再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此刻單紅居然和血蓮派衆人站在一起,頓時就讓飛劍派這邊的修者又驚又怒。
郭興冷笑一聲,道:“單護法目前是我血蓮派的護法,你們飛劍派還有什麽疑問嗎?”
“剛走了一個佘姥姥,居然又招攬來了一個單紅……”飛劍派這邊衆人,心中頓時又妒又恨。
血蓮派能夠短期之内,就再度招來護法,隻能說明血蓮派給出的待遇極好。
而血蓮派之所以能給出驚人的待遇,也和它近些年不斷占據飛劍派的地盤和資源有關。
此消彼長之下,現在的飛劍派已經落寞得完全不像話了,甚至出現了青黃不接的場面,除了派中的寥寥幾位長老和屈指可數的幾名弟子之外,再沒有一個天華境的修者。
而血蓮派那邊,則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不僅資源越來越多,越來越好,派中的天才苗子也不斷出現,近十年時間,光是從化凡境晉升爲天華境的修者,就有足足八個,差不多一年一個,更别提随着飛劍派的式微,許多原本打算送族中子弟去飛劍派的家族,現在也紛紛将家族中的好苗子送去了血蓮派。
這就好比是燒幹柴,飛劍派這邊沒有新的木柴加上,隻能靠着最後一點餘輝勉力掙紮,而血蓮派則是好的木柴不斷投入,火是越燒越旺。
“姚化淳,今天我沒有直接出手,就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了,我現在不怕告訴你,一千名血蓮派弟子,現在已經集結在你飛劍派山下,隻要我發出信号,他們随時就可以殺上來,到了那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鄒進偉率領着郭興和單紅,從戰艦上來到衆人面前,獰笑道:“三個條件,你還有什麽疑問嘛!要是你不服氣的話,我們血蓮派的人證,今天也一同過來了!哼,真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居然還留下一個活口,我看你們這次還怎麽狡辯!”
鄒進偉話音落下,一拍手,頓時之間,之前在北嶺屍地被李和弦放走,讓回去傳信的那個弟子,顫顫巍巍走了過來。
“這個弟子,就是當時的幸存者。”鄒進偉冷笑道:“就算是上門追究起來,我也不會擔心,我們這個弟子,所見都是事實,就算搜魂都不怕!我限你一炷香之内,把蒯長老毫發無損地歸還我們,把參與那件事的人都給我交出來,還有把靈犀劍法的原本,你聽清楚了,是原本,複刻的玉簡我可不承認,都給我乖乖獻出來,不然的話,今天我就讓你飛劍派血流成河!”
“你敢!”趙劍一雙目一凝,身上爆發出滾滾殺氣。
“鄒進偉,你要是有膽子的話就試試,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條命,敢在我飛劍派地盤上鬧事!”姚化淳厲喝道。
作爲一派執掌,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他的氣勢千萬不能弱了。
要是今天真的答應了血蓮派的那三個條件,别說都答應了,哪怕隻是答應其中一條,那飛劍派就真的徹底滑落深淵,再也沒有崛起的可能了。
而自己這麽多年的苦心經營,也就等于全部白費了!
“我就說那個木子禾是害人精!”這個時候,站在姚化淳等人之後的鄭琅,惡聲惡氣地說道:“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散修,隻會給我們飛劍派惹禍,到底是誰答應讓他進來的!這樣的家夥,還不交出去,把我們飛劍派撇幹淨,難道留着等我們飛劍派被滅?”
“你胡說什麽!”趙劍一聽不下去了,厲聲喝道:“這件事本來就是血蓮派惹是生非在先,鄭長老你此刻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鄭琅陰陽怪氣道:“都到了現在了,還不讓那個木子禾出來對質,難道真的如外面傳聞所說,這木子禾和我們飛劍派,真的有什麽不爲人知的瓜葛?”
己方在和血蓮派苦苦對峙,鄭琅此刻卻在這裏一個勁兒拆台,飛劍派衆人此刻把他給活拆了的心都有了。
聽到鄭琅的話,鄒進偉眼睛一亮,心中不由自主就給鄭琅豎了根大拇指,暗道飛劍派真是有一個優秀的豬隊友,此刻對方窩裏亂了,他自然不介意火上澆油,冷笑連連:“姚化淳,你現在還不把那個木子禾交出來,那就别怪我請出上門修者來做個見證了,見證的理由就是飛劍派私通身份成疑的修者,傷我血蓮派長老和護法,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飛劍派諸人臉色一變再變,心中都大罵鄭琅沒腦子。
他們都知道李和弦和鄭琅的兒子前些日子起了沖突,不過因爲有俞奇的女兒牽扯在内,所以衆人都暫時克制,沒有将這件事擺到台面上。
此刻隻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清楚,鄭琅現在是想借着血蓮派的手,除掉李和弦。
但是你真的要借刀殺人,也選個其他場合啊!
現在關乎到門派的尊嚴,怎麽能退一步?
“看來飛劍派真的對上門不滿,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來人啊,給我發送緊急信号,請上門的修者來做個見證!”鄒進偉得意地一再施壓。
鄭琅也在一旁煽風點火,上蹿下跳:“執掌,你還在猶豫什麽!這件事本來就是那木子禾做的,和我們飛劍派沒有一點關系,你就把人交出去又能怎麽樣?”
眼看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姚化淳也不能一再袒護李和弦了,他苦笑着朝趙劍一望了一眼:“現在沒有辦法,隻能去将木子禾請過來一趟了。”
言下之意,飛劍派已經盡力了,你木子禾既然現在住在這裏,也應該爲飛劍派承擔一些壓力。
“快去把人叫過來,我們當時幸存的弟子就在這裏,是不是那個殺我血蓮派的兇手,一認便知。”鄒進偉洋洋得意道。
趙劍一叫過一名弟子,吩咐了一聲,這弟子就急匆匆離去了。
要不了多久,這弟子就回來了,臉色不是很好看。
“人呢?”沒見到李和弦,鄭琅急忙上前一步問道。
“木大人說……他現在心情不太好,如果不是要緊的事,他就不過來了……”這個弟子結結巴巴說道。
衆人:“……”
面面相觑一陣後,血蓮派等人還沒開口,鄭琅就已經跳了起來,眉毛倒豎,厲聲大吼:“他這什麽話!什麽叫不是重要的事情!他這個家夥,哪裏來的底氣?血蓮派都已經上門來了,他居然還坐着縮頭烏龜?他這是要做什麽?根本不把血蓮派放在眼裏嗎?他知不知道血蓮派代表着什麽?血蓮派的弟子随便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他!”
眼看鄭琅一張嘴似乎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姚化淳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對那個弟子有氣無力道:“再去請,就說是我請他過來。”
這個弟子苦着一張臉又匆匆離開了,不久之後,他就領着李和弦過來了。
李和弦走在這個弟子身後大約十步遠的地方,步履不緊不慢的,看那陰沉的臉色,的确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李和弦沒有故意撒謊,他現在的心情的确不是很好。
首先小倩用藥過量的危險還沒有解除,他現在忙着在煉制新的一夢凝氣丸。
二來就是他煉藥的過程不是那麽順利。
之前他煉了好幾天,才煉制出來那麽一爐兩枚丹藥,經驗還不是那麽豐富,所以這一次煉制,依舊有些磕磕巴巴,不是很順暢,并且還遇到了一些之前沒有遇到的小問題。
這個弟子找過去的時候,他正在爲解決這幾個小問題而苦惱。
不過這個弟子第二次找來的時候,聽說是執掌特意請他去的,于是他才不耐煩地放下手裏的事,跟着那弟子走了過來。
遠遠看到血蓮派的戰艦和鄒進偉那幾個氣勢洶洶的修者,李和弦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心中暗道過了這麽久才找上門來,也是一群軟蛋,就這一群軟蛋,居然也要自己親自過來一趟?
眼見李和弦走進,不等他開口,鄭琅就一個箭步竄了上去,指着他的鼻子就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