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幹什麽?”我環顧一圈很吃驚問。
“幫你找兇手啊。”程曦反應很平靜。
“你幹嘛對這件案子這麽在意?”我苦笑一聲。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指不定我這個局外人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線索呢。”
“現在還真有事要讓你幫忙。”我拿出羊皮紙交給程曦,并且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以及神秘老人一五一十全都告訴她。“幫我看看,羊皮紙上的圖案和數字代表什麽意思,這很可能與第四張塔羅牌戰車有關。”
“和戰車有關?”程曦大吃一驚,小心翼翼接過羊皮紙。“這不可能啊?”
“什麽不可能?”
“凱撒是以蔑視和挑釁的姿态向你們公布塔羅牌,線索一定會在塔羅牌之中,現在又突然出現一張莫名其妙的羊皮紙,你真确定和戰車有關?”
“之前的命運之輪就是這個老人提示我的,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這一次他同樣也破譯了戰車。”
“那爲什麽不直接告訴你答案。”
“不知道。”我疲憊不堪坐到沙發上。“從目前掌握的線索看,這個老人很有可能是最接近凱撒的人,他向我們透露了凱撒的起源,這對于調查凱撒的真實身份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羊皮紙上的圖案和數字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程曦似乎興趣不大。
“你仔細看看啊,這關系到唐誠一家三口的性命。”
“我不是警察,查案不是我的義務。”
“你,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冷漠?”我瞪了程曦一眼。
“是你對我的定位出現了偏差,我隻是一個回來幫前男友,哦,還不對,确切來說景承都算不上是我前男友,我隻是接到一位已故朋友的委托,回來幫他向你傳達一些消息的人而已。”程曦聳聳肩一本正經回答。“别把我當成景承,他是你的百科全書但我不是,何況我也沒有他那樣的能力。”
“什麽叫我對你定位出現偏差?我可沒有求着你幫我查案,是你逼着讓我把你留下來的。”我指着滿屋牆上的資料。“你既然對查案不感興趣幹嘛要研究這些和案件有關的信息。”
“我隻是對兇手公開的塔羅牌感興趣。”
“每張塔羅牌都代表一起兇案,也預示着将有人遇害,你怎麽能這樣冷漠。”
“冷漠才能專注啊,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程曦舉起一張塔羅牌。“所以我能破譯而你不能。”
“你能……”我猛然從沙發上彈起來。“你,你破譯了?!”
程曦笑着點點頭。
“這麽重要的事你爲什麽沒告訴我?”我立馬來了精神,程曦拿在手裏的正是第四張戰車。
“我隻破譯了一半。”程曦回答。
“你都知道了什麽?”我追問。
“戰車和之前出現的三張塔羅牌截然不同,凱撒沒有對牌面進行改動和添加,說明線索不是直觀就能發現的。”
“你是說線索和戰車的寓意有關?”
程曦從牌面給我解讀,戰車所描述的事一位尊貴的王子駕駛戰車,勇往直前想征服這個世界,王子背後的城市是他所征服的戰利品。
他勝利的足迹已經踏遍了每一個城市了,但是他的野心還不僅于此,他相信戰車是不斷向前,所向無敵的隻要有勇氣和執着的信念。
而戰車前缰繩索駕馭的黑白人面獅身,是駕馭自身意識和潛意識的意志力,也代表想要征服生與死兩面。
“這張牌是強者的象征,代表了權力和力量,駕駛戰車的王子應該就是凱撒的縮影,他在不斷的征服,這預示着他會一如既往的勝利。”程曦指着塔羅牌對我說。“現在問題來了,凱撒這一次要征服的目标又是誰呢?或者說第四起兇案的受害者又是誰?”
“唐誠。”
“你能不能學會擴散思維,别讓這張突然出現的羊皮紙禁锢了你的思想。”程曦露出嫌棄的眼神。
“難道你認爲第四起兇案的受害者不是唐誠?”
“好好看看。”程曦舉起戰場塔羅牌。“你在上面看見了什麽?”
“駕駛戰車的王子和他身後被征服的城……”說到一半我就看見程曦捂住額頭,一副無言以對的樣子。“難道我說錯了?”
“景承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同類,我一直沒有搞懂他是如何和你這樣智商的人溝通的。”程曦一臉嫌棄。
“你這是人身攻擊啊,我智商怎麽了,你曾經也是天才好不好。”
“你也知道是曾經,既然都折翼了就被再把自己當天使。”
“我知道說不過你,别扯這些沒用的。”我指着她手裏的塔羅牌問。“你到底要我看什麽?”
“這是一張沒有任何提示的牌。”
“你這不是廢話嘛。”我哭笑不得,程曦目不轉睛盯着我,表情很嚴肅,我收斂住苦笑問。“然後呢?”
“戰場代表勝利的征服,可凱撒沒有留下提示,就意味着凱撒要征服的目标并不在這張塔羅牌中。”
“可……”
“我再說一次,别在關注這張羊皮紙,沒有提示就代表存在無限可能,凱撒不會故意隐瞞下一次行兇的目标,并不是我們在這張牌上找不到,而是凱撒根本沒有留在上面。”
“你等等。”我揉着太陽穴。“你先讓我緩緩,我有些跟不上你的思維。”
“我給你說簡單點,凱撒在利用人的慣性思維,凱撒公布了六張塔羅牌,但從未說過會有六起兇案,是你們自己認爲每一張塔羅牌預示一起兇案。”程曦拿出剩下的兩張塔羅牌。“如果你留意去對比就會發現一個很明顯的細節,凱撒在前面三張塔羅牌中留下了明确的提示,但後面三張卻沒有任何改動。”
“我,我還是不明白。”
“戰車代表了凱撒的意圖和目的,他會一如既往的去征服,但他卻沒有透露征服的對象。”程曦又拿起另一張塔羅牌。“因爲凱撒把目标留在了第四張塔羅牌裏。”
當我看見程曦手中的牌時,整個人驚詫的愣住。
“看來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
“我猜你還沒有破譯出第四張塔羅牌的含義吧。”我舔舐着嘴唇問。
“沒有。”程曦遺憾的搖頭。
我從煙盒中摸出一支皺巴巴的煙,放在嘴角聲音平緩:“我知道。”
“你知道?!”程曦大吃一驚。
“是的。”我點燃煙深吸一口。
“第四張塔羅牌的含義是什麽?”程曦坐到我身旁焦急問。
“你知道景承的綽号叫什麽嗎?”
“他,他有綽号?”
“哈士奇。”
程曦張着嘴半天沒反應過來。
“景承在成立C檔案專案組時爲了避免洩露警員信息,所有參與的警員都有一個綽号,景承曾經和顧宛如養過一條哈士奇,所以他爲自己取了這個綽号。”
“然後呢?”
“後來我加入了專案組,景承也給我起了一個綽号。”
“你的又是什麽?”
“世人畏懼死神因爲他代表着死亡,但在塔羅牌中的死神并非是死亡的象征,死亡是一個結束,同時也是另一個新生,因此死神代表着改變,你必須結束舊有的生命,才能迎接新生命的開始,所以死神猶如一塊橡皮,把過往事物統統擦除,使一切象白紙那樣重新來過。”我默默吸着煙告訴程曦。“我在被卷入C檔案之後認識了景承,和他一起亡命天涯的那段日子至今都刻骨銘心,最終我洗脫了嫌疑抓到真兇,但那并不是我最大的收獲。”
“你收獲了景承這個朋友。”
“不,他和我注定是會相遇的。”
“那你收獲了什麽?”
“我不再屈服的妥協任憑被麻木的生活抹去棱角,我開始争分奪秒去珍惜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同時也領悟當警察的使命。”我輕輕彈着煙灰回答。“我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自己,曾經那個渾渾噩噩的我已經死在逃亡路上,我在不屈的抗争中獲得重生。”
“重生……”程曦一怔突然瞪大眼睛。“你,你的綽号是死神!”
缭繞的煙霧中我看向擺放在桌上的第四張塔羅牌。
死神用黑色披風包裹着的骸骨,露出冷酷的微笑,揮舞着鋒利雪亮的長柄鐮刀,死神騎着馬感覺很緩慢的移動着,手中舉着黑色玫瑰旗幟。
骸骨象征着最後的破壞,意示着要毀滅一切生命力與創造力,鐮刀代表着時間的流逝,旗上神秘的玫瑰預示着生命。
我轉頭看向一臉驚詫的程曦:“我就是凱撒的下一個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