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湖山莊。
在二十多年前這裏已經是高端頂級别墅區,那時這裏的房價就已經高的吓人,能在這裏置業夠房的人非富即貴。
我們要見的人叫羅昌平,擁有一家規模龐大的醫療設備進出口公司,蘇錦向他出示那張照片,羅昌平很快就辨認出來并且把我們帶到别墅後院,在那裏我們見到照片中的場景,隻是随着時間的推移,現場環境改變了不少,但那把長椅還在原來的位置。
“認識照片上這個人嗎?”我問。
羅昌平戴上老花鏡凝看了片刻後點頭:“認識。”
“你對這個人有什麽印象嗎?”
“印象?不,不就是一個小醜嗎,所有的小醜都這個樣子,能有什麽印象?”羅昌平很詫異看着我們。
小醜的服裝和妝容都很誇張,可偏偏從來不會有人去在意,小醜變成歡樂和搞笑的抽象代名詞,而很少有人會去留意扮演小醜的那個人。
羅昌平也一樣,他看見的隻是一個小醜。
“你見過裝扮這個小醜的人嗎?”蘇錦重新問。
“這個還真沒注意。”羅昌平取消眼鏡打量我們。“爲什麽突然問我關于小醜的事?”
“目前有一樁兇案,兇手就是根據這張照片布置的兇案現場,警方推測兇手的目的是讓我們找到照片拍攝的地點。”我簡明扼要對羅昌平說。“照片拍攝于二十三年前,背景就是你家的後院,請你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況。”
“兇案?”羅昌平大吃一驚,重新看了一眼照片說。“時間太久了,而且到了我這歲數記性也不好,很多事都記不起來,你們要我回想什麽?”
“具警方了解,二十三年前在這裏舉辦過一場生日會,是你負責操辦的嗎?”我問。
“是的,那場生日會是我操辦的。”羅昌平的聲音忽然有些黯然。
“在生日會的過程中有什麽突發情況嗎?”
“家俊喜歡熱鬧所以每年家俊的生日我都會邀請很多人,無非就是一群孩子在一起歡天喜地,大人們在一旁相互交談。”羅昌平仔細回想後搖頭。“并沒有什麽突發情況,至少我沒有遇到過。”
我又拿出陸黎川在現實中的照片:“認識這個人嗎?”
“不認識。”
“生日會上的小醜就是由他扮演,既然生日會是你操辦,你沒有接觸過他嗎?”蘇錦問。
“我從事醫療設備進出口生意,每天生意上的事就讓我忙的夠嗆,哪兒有精力和時間親自去負責生日會,雖然是我爲家俊操辦,但具體的統籌安排都是我妻子在負責。”
“你,你妻子呢?”我環顧四周。
“三年前因病去世了。”
“對不起。”我應該觸及到羅昌平的傷痛,誠心的向他緻歉。“從警方目前掌握的線索得知,扮演小醜的這個人叫陸黎川,在二十三年前,他受邀參加生日會的演出,并且在演出過程中和一名男孩發生過沖突。”
“沖突?!”羅昌平更加吃驚。
“這名男孩在言語中激怒了陸黎川。”我掃視别墅的後院問。“生日會就是在這裏舉行範圍并不大,如果發生争執的話,當時應該有人發現才對,你對此有什麽印象嗎?”
羅昌平默不作聲回想了良久:“沒有啊,如果有我應該會知道才對,我記得那次生日會很順利,家俊也十分開心,并沒有你們所說的情況。”
“你提到的家俊是?”
“我兒子。”
“生日會就是爲他安排的吧?”
“是的。”
“我們想見一下他。”
羅昌平再一次陷入沉默,眨動的眼睛裏流露出哀傷:“家俊如果還在的話,現在也二十八歲了……”
“他,他怎麽了?!”我吃驚問。
“一場車禍。”羅昌平表情中蓄滿落寞和悲痛。“那天如果我在就好了……”
羅昌平的聲音充滿自責,我和蘇錦對視不知所措,諾大的别墅富麗堂皇,卻隻剩下羅昌平孤單一人,兒子和妻子相繼去世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不到六十歲的人已是滿頭白發,臨來的路上我看過羅昌平的檔案資料,他擁有着令人羨豔的财富,但我卻并沒有從他身上看到絲毫開心和幸福。
“那天本來我答應家俊去接他放學,臨時有客戶到來談生意,因此耽誤了時間,妻子把家俊從幼兒園接出來時他因爲沒看到我一直哭喊,過馬路時家俊掙脫妻子的手,剛好被行駛過來的車撞到,家俊平時很聽話乖巧,不知道那天爲什麽會突然沖出馬路。”羅昌平埋頭聲音低沉對我們說。“妻子受不了喪子之痛一直郁郁寡歡患上抑郁症,三年前她,她因病去世,這二十幾年來她一直都在責備我,如果當時我在如今也不會家破人亡……”
調查又陷入了僵局,所有知情人都已經過世,我們準備告辭時蘇錦向羅昌平要了一張羅家俊的照片,在羅昌平找照片時蘇錦凝視相冊突然問:“爲什麽隻有羅家俊五歲之前的照片?”
“家俊在五歲生日會後不久就遭遇了車禍。”
我們帶着羅家俊的照片找到張善文,讓她辨認照片中的男孩是不是當時和陸黎川對話的人,張善文努力了回想很久,因爲事情過去太長時間,她也不是很有把握肯定,依稀感覺羅家俊就是那個孩子。
回去的路上我因爲太累倒在後座上睡覺,血月讓我們知道了陸黎川以及羅昌平的家,随着調查的進展我們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的地方,血月但到底想要告訴我們什麽?
這個問題萦繞在腦子裏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戚微微最新的專欄稿你看了嗎?”蘇錦應該是猜到我睡不着。
“還沒。”
“好好看看吧。”
蘇錦一邊開車一邊把雜志遞給我,看來标題我就忍不住笑出聲。
《性無能的變态殺人狂》
這個女人還真是精明,知道如何去吸引讀者,精彩從标題就開始了,我看完她寫的專訪稿,至少戚微微遵守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她直接引用了我在專訪中的回答,沒有一個字的添加和修改,最後還配上我穿制服的照片。
“你還能笑得出來?”蘇錦通過後視鏡白了我一眼。
“爲什麽我不能笑。”我指着文章裏的配圖。“你瞧,把我拍的挺帥。”
“給你說正經事呢。”蘇錦用略帶責備的語氣說。“你向戚微微透露的關于血月資料全都是在曲解,你把血月塑造成一個面容醜陋、幼年因爲家庭關系留下陰影的變态瘋子,這和血月期望得到的認可截然不同,你會激怒血月的。”
“我不是想要激怒血月,我是給了血月一個殺我的理由。”
“你當自己是貓啊,有九條命任你折騰。”蘇錦越說越氣。“還是你真把自己當英雄,怎麽着?準備英勇獻身?”
“我是不是英雄你還不清楚,誰不怕死啊,我還想着和你白頭到老呢?”
“少跟我貧,專訪已經發出而且反響很大,血月看到這篇專訪肯定會被激怒,血月在暗我們在明,她随時都有可能向你下手,萬一……”
“萬一我死了你怎麽辦?”我從後座上坐起來笑嘻嘻問。“蘇錦,這我就要評判你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你怎麽隻想着個人利益啊。”
蘇錦一腳刹車,我差點就摔倒前座,她面帶微怒:“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很自私,你有沒有考慮過身邊人的感受?你以爲自己去面對危險就很高尚?”
“别氣了。”我摸摸她的頭笑了笑。“真不是個人英雄主義,赫部長隻給了三個月時間,能不能撥亂反正就全靠我們,現在景承又不在,以往這些事都是由他來做,我這不是被逼的沒辦法,才硬着頭皮往上頂。”
“景承人家用的是腦子,你呢?你用自己命去頂?”蘇錦越說越氣。“你利用戚微微就算了,還把德高望重喬老給帶上,你不知道吧,因爲上次的專訪喬老硬生生被你氣的病倒,現在還在醫院呢。”
“啊,進醫院了?”我哭笑不得撓撓頭。“要不咱現在去醫院看望看望喬老。”
“你去幹什麽?你還嫌沒把喬老給氣死啊。”蘇錦氣不打一處出。“你知不知道自己行爲所造成的危害性,你不但讓自己身處險境,還無形中牽連了戚微微和喬明川,萬一血月因爲這篇專訪展開報複,他們随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你别杞人憂天了,血月不會看上戚微微和喬明川的,要報複也是沖着我來……”我突然一愣。“報複,如果是報複呢?”
“你在說什麽?”蘇錦一頭霧水
“讓開,我來開車!”我神情大變。
“去什麽地方?”
“我想到一件事,如果能證實我就能确定陸黎川被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