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的目标或許隻是宴會中其中一人,但是無差别毒殺就能隐藏神秘人真正的行兇目标。”景承說。
“幸好我們及時發現,如今參與這個謀殺計劃的人悉數落網,雖然我們還沒有抓獲神秘人,但至少阻止了一場屠殺。”我長籲一口。
景承神情凝重:“事情不應該就這麽簡單,即便我們破壞了神秘人的計劃,但還沒找出此人的行兇目标和動機,這個人一天不落網,兇案都有發生的可能。”
“我馬上趕回警局,看看蘇錦和陸雨晴那邊可有進展。”
“不急。”景承現在似乎對陳芷蕭很感興趣,他的手又攤開依舊是那枚硬币。“你的機會隻有一次,希望幸運女神能垂青你。”
陳芷蕭很是機警拿起硬币檢查确定景承沒有貓膩後:“正面。”
景承點點頭,當着陳芷蕭和我的面把硬币高高抛起,旋轉的硬币在我們視線中滑動出軌迹,看着硬币下落我在心裏暗暗祈禱一定要是反面,我當然不希望對面的女人逃過法律制裁。
硬币落在景承的手背,他用另一隻手蓋住:“換嗎?”
陳芷蕭顯得有些緊張,遲疑了許久聲音肯定:“不換。”
景承手緩慢移開,硬币的正面露在我們眼前,陳芷蕭長松一口氣,嘴角泛起的勝者笑意和我的失望形成鮮明對比。
景承很随意的瞟了一眼手背:“你運氣真好。”
“你現在需要兌現承諾。”陳芷蕭迫不及待。
“再來一次。”景承的回答和表情一樣随意。
“再來?”陳芷蕭張大嘴。“你,你怎麽能出爾反爾。”
景承根本沒有理會她又抛起了硬币,這一次依舊是正面,但景承似乎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如同玩遊戲的孩子繼續抛投,直至出現在他手背的硬币變成反面,這才心滿意足看向陳芷蕭:“你輸了。”
“你,你……”陳芷蕭目瞪口呆。“你不是言而無信的人,爲什麽會自食其言?”
事實上我也很驚訝,不管是之前我熟悉的景承還是現在的他,雖然記憶缺失就連人格也改變,但唯一沒變的是他的守諾,但凡他答應的事,不管是對誰都會去履行,可這一次不知道爲什麽他竟然食言。
“對啊,我很守諾。”景承對陳芷蕭點點頭很認真說。“但對于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好像誤解了。”
“我誤解了什麽?”
“我一直信守承諾是人與人之間交流的基礎,所以我從不會對人失信,不過你說過我是獵人。”景承指向陳芷蕭。“那麽在我對立面的就是獵物,你見過有相信獵人承諾的獵物嗎?”
“你……”
“還有。”景承打斷六神無主的陳芷蕭。“既然我是獵人,那麽我就有權力去決定獵物的生死,主動權一直都在我的手裏,所以我可以不停的重複選擇直至我滿意爲止。”
“你在狡辯!”陳芷蕭氣急敗壞。
“是狡詐,能抓獲獵物的獵人都是狡詐的,而且獵人永遠不會考慮獵物的感受,就比如現在……”景承的笑透着得意。“我很喜歡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如同在瞄準鏡中看見聽見槍聲驚慌失措的馬鹿,即便它慌不擇路四處逃竄,但驚恐和絕望都能被我看的一清二楚,然後,然後輕輕扣動扳機……”
我們在陳芷蕭的咒罵和咆哮中離開關押室,她失控的喊叫久久回蕩在身後,我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暢快,不是因爲陳芷蕭落入景承的圈套,而是好久沒有感受到久違的熟悉。
“你好像很高興?”走出看守所門口時景承問。
“你剛才的樣子……”我感慨萬千淡笑一聲。“就是曾經你的常态。”
“你好像很懷念過去的我。”
“……”我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陽光照射在景承的身上,他的影子籠罩着我,挂在嘴角的笑和陽光一樣燦爛。“不,我還是比較喜歡看到現在的你。”
回去的車上我有些分神:“如果沒有淩聞天的話,我們根本發現不了這起預謀的屠殺,換句話說并不是我們偵破了這起案子,是淩聞天引導我們破壞了神秘人的謀殺計劃。”
“你也感到這其中有問題了。”景承點點頭。
“目的,淩聞天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我百思不得其解。“是讓我們接觸真相阻止謀殺還是抓獲幕後黑手的神秘人?”
“都不是。”景承的回答很肯定。
“還有其他目的?”我一邊開車一邊問。
“淩聞天的目标是你,他不會在意一起謀殺案或者有多少人被殺,他是要你認同人性本惡的理念,這是一種精神層面的引導需要你自己去感同身受。”
“什麽意思?”
“他會讓你處于事态的漩渦之中,通過你的選擇來證明他的理念,可至今我并沒有發現你和這起案子有什麽關聯,所以我一直認爲還有被我們忽略的細節,或許我們并沒有接觸到真正的真相。”
“目前我們至少知道了神秘人行兇的方法,剩下的隻需要找出這五個人共同點就能大緻鎖定神秘人的目标。”
“從田浦家裏提取的血液樣本,DNA檢測結果什麽時候可以出來?”景承問。
“雨晴說還需要三天才能出結果。”
“淩聞天給出的時間限定還剩下六天,難道這個時間也是被有意控制好的?”景承喃喃自語。
“什麽意思?”
“淩聞天限定的時間是35天,我不認爲這個時間是随意制定的,三天後DNA檢查結果出來我們就能鎖定犯罪嫌疑人,可距離淩聞天的限定還剩下三天,他留給我們這三天時間一定還有其他用意。”景承說。
“我沒你想的那麽遠,當務之急是先要确定神秘人行兇的目标,防止神秘人繼續行兇。”
“你有什麽想法?”景承問。
“從陳芷蕭的交代來看,行兇的地方應該是一處酒宴現場,要完成神秘人的謀殺計劃,被我們抓獲的這五個人缺一不可,說明他們都會在同一時間出現在這個酒宴上。”
“我翻閱過陳芷蕭的工作日程,在限定的時間内她所承接的酒宴服務一共有四個,但我反複對比後發現,能滿足這五個人同時出現的酒宴是沒有的。”景承說。
“會不會是陳芷蕭沒有交代完全?”
“沒這個可能,她既然能供出神秘人沒道理再隐瞞其他,這對她完全沒有必要。”
“難道不是酒宴?”
“這五個人在平時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他們相互之間就如同平行線沒有相交的時候,一定有什麽會同時牽連到他們。”景承也一籌莫展。
這時我接到蘇錦的電話,我把剛從陳芷蕭身上獲得的情況轉告她,蘇醒在電話裏異常震驚:“大規模投毒屬于恐怖襲擊了,這已經不是一般範疇的兇案,而且根據凱撒的行爲模式,他殺人是有選擇性的并且嚴格按照他所謂的律法去執行,像這樣盲目的殺戮不像凱撒的風格。”
“我也這樣想過,但現在線索太淩亂,一時也無法做出判斷。”我打開免提回答。
“作爲一名連環殺人狂,行兇的手法和模式就是他的标簽,他靠這個來增加自己的辨識度同時區别和其他兇手,因此凱撒絕對不會改變自己的行爲模式。”我嘗試讓景承接觸過C檔案,他從中對凱撒已經有了全面的了解,當然和他有關的部分被我事先剔除。
“凱撒不會無緣無故去殺人,爲了掩飾目标而無差别投毒,這完全不符合凱撒的行兇特定。”我說。
“無差别投毒隻是我們設想的,完全還有另一個可能。”
“什麽可能。
“也許這一次凱撒的目标并不是一個人呢?”景承一語中的。
我心裏一驚差點撞上前面的車,心存僥幸說:“暫時還不清楚神秘人和凱撒之間的關系,最好凱撒沒有直接參與這起案子,否則……”
“否則什麽?”
我深吸一口氣:“但凡被凱撒選中的目标,我們從未成功阻止過。”
“告訴你們一件好消息,金冠商場的視頻調查有進展了。”蘇錦插話。
“找到在機場和金冠商場都出現過的人了?”我聲音急切。
“這個暫時還沒有比對出來。”蘇錦聲音沉穩告訴我們。“經過技術科那邊的檢查發現在喬阡陌從更衣間取走項鏈的時間點前,當天一共有19個進入過更衣間的人,其中18人已經通過了警方的排查,目前還剩下最後一名。”
“核實身份了嗎?”景承問。
“這個人進出更衣間的時候剛好被遮擋,技術科正在通過人臉識别查找,我剛得到消息最遲兩天之内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