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上出入有些大,比如我站在一晚需要花費5萬的酒店套房裏小心翼翼環顧四周,蘇錦和陸雨晴也和我一樣拘謹,以我們的收入怕是賠不起這間套房裏随便一樣東西。
我在心裏嘀咕,到底誰會一擲千金住這樣的套房,畢竟一晚的費用就是我大半年的工資,可景承還預定了三天,整個周末我們都會住在這裏,我都不願意去看落地鍾,感覺每一分鍾都在燒錢。
好在我不心痛,因爲用的不是我的錢,何況現在的景承并不差錢,他在股市上到底賺了多少錢,我還真猜不出來,不過以他的智商想要成爲大富豪似乎并不是什麽難事。
“愣着幹什麽?”景承來回打量我們,指着套房輕描淡寫說。“房間随便挑,想吃什麽自己點,先休息一會,晚上我安排了節目。”
“我們不用住這麽貴的地方。”陸雨晴說。
“又沒讓你花錢,看把你愁的。”景承拿過陸雨晴的行李箱,指着一間房間。“這是陽光房,留給你。”
景承把陸雨晴推進房間,走到我和蘇錦面前:“最裏面是套房,雙人床。”
後面一句他可以說的很暧昧,嘴角挂着意味深長的笑。
“我一個人睡。”蘇錦白了景承一眼。
景承也不介意,自己拖着行李回房,我揉了揉額頭壓低聲音對蘇錦說:“難得他這樣高興,别少了他的興。”
我和蘇錦關上套房門,蘇錦再也忍不住:“他到底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們?。”
“你沒發現景承今天很緊張嗎?你見過他什麽時候緊張過,說明這件事對他很重要。”我說。
蘇錦抿嘴跟着無力的歎口氣,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讓人疲憊不堪,我躺到床上疲倦讓我和蘇錦在聊天中不知不覺睡着,直到夜晚才被敲門聲叫醒,客廳餐桌上擺滿豐盛的晚餐,搖曳的燭光平添了幾分浪費,景承招呼我們坐下,他的樣子顯得興奮激動。
“你不是有事要告訴我們嗎?”陸雨晴好奇問。
景承很輕松的一邊倒酒一邊說。“你們是我朋友,有件事我想和你們分享。”
蘇錦一臉茫然:“分享?分享什麽?”
“還是先給你們一個驚喜吧。”景承起身從房間拿出三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打開其中一個拿出來竟然是一條鑲滿鑽石的項鏈,在燈光下鑽石晶瑩剔透絢麗奪目,景承把項鏈親手給陸雨晴戴上。“送給你的禮物,喜不喜歡?”
“爲,爲什麽要送我項鏈?”陸雨晴受寵若驚。
“送禮物給你還需要理由嗎?”景承向後退了一步,欣賞戴在陸雨晴身上的項鏈,心滿意足贊歎。“真漂亮。”
若是以前我才陸雨晴一定會很高興,可惜現在我在她臉上卻看不出半分喜悅,隻剩下景承看不懂的惆怅和惋惜。
第二份禮物是送給蘇錦的,居然還是一條鑽石項鏈,而且和陸雨晴的一模一樣,倒不是景承沒有心,隻不過他現在完全是靠價值來衡量東西的好壞,想必這兩條項鏈都價值不菲。
“你知道我從不戴首飾的。”蘇錦委婉的推辭。
“戴不戴是你的事,我送給你是我的心意。”景承很堅持,同樣也親手爲蘇錦戴上。
最後的禮盒應該是留給我的,但我始終都高興不起來,景承拿出來的是一塊手表,滿心歡喜向我介紹:“百達翡麗,這塊表20多萬,我感覺挺适合你。”
“我是警務人員,收入是要報備的,以我的收入哪兒能戴的起這麽昂貴的手表,真要戴出去估計麻煩就大了。”我淡淡一笑沒有伸手去接。
“警務人員怎麽了,警務人員就不能有朋友嗎?朋友送的禮物難不成也違法。”景承不以爲然非要我戴上。“這些禮物就當是我謝謝大家這段時間來的照顧,一點心意希望你們不要推辭。”
我們三人默默對視,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變成了景承的朋友,其實我更喜歡成爲他的同伴,可惜如今的景承變的讓我們都很陌生,他還是那個高智商的天才,隻是不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人。
“你剛才說有事要和我們分享,到底什麽事?”我打破了房間中的沉默。
景承招呼我們吃東西,他好像并不急于說出來,隻告訴我們今晚他爲我們安排了節目,晚餐後他帶我們下樓,寬敞的賭場大廳人頭攢動。
“現在是放縱時刻,輸光這些籌碼。” 景承把兌換好的籌碼分給大家,臉上洋溢的興奮像得到糖果的孩子。
這就是和我度假計劃出入最大的地方,景承安排我們來了澳門,國内唯一擁有合法賭場的地方,作爲警察我更願意稱這裏爲罪惡之城。
賭場裏面和我們住的總統套房一樣奢華,高大的穹頂光線永遠那麽柔和,厚厚的地毯踏上去總是那麽悄然無聲。
賭場裏應有盡有,可唯一看不到的就是太陽和時鍾,沒了這兩樣人們就忘了時間,再加上隻要你在賭台上酒水都是免費的,人們往往輸到精光才想起離開。
就連原則性很強的蘇錦也在賭場中迷失了自我,她和陸雨晴興高采烈玩着老虎機,我對賭沒絲毫興趣,感覺自己和這裏充滿欲望的人格格不入,我跟着景承看見他輕車熟路坐上一張賭桌。
在賭場裏不管你的錢包大還是小,感覺自己會成爲下一個幸運女神眷顧的對象,當然絕大多數人走出賭場的時候才恍然發現自己的腰包又縮水了不少,但景承是一個例外,他選擇了二十一點,以他的智商足以能計算出牌面的概率,所以才嘗試幾局後,景承開始在賭桌上大殺四方。
他赢得的籌碼越來越多,漸漸圍觀的賭客也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景承又一次成爲焦點,隻不過用了另一種方式,依舊是運籌帷幄的神情,可惜我看見的不是那個堅守信仰對抗黑暗不屈的黑暗騎士,我眼中的景承變成精明的賭徒。
原來讓英雄堕落其實很簡單,一間賭場就可以做到。
唯一欣慰的是景承的笑容,透着開心和滿足,我熟悉的那個景承從未這樣笑過,或許這才是他真正需要的生活。
蘇錦和陸雨晴輸光了所有籌碼,回來時居然意猶未盡,我在心裏感歎賭場的魔力,景承用赢來的籌碼換了一張現金支票,他似乎對勝利多少有些麻木,我感覺他今晚有心事。
從賭場出來,我們坐在音樂噴泉上,動聽的音樂和五光十色的噴泉成爲我們的背景。
“我交女朋友了。”
……
我們三人不約而同轉頭看向中間的景承。
“你,你說什麽?”陸雨晴吃驚問。
“交女朋友。”景承重複一次,估計是看見我們詫異的表情。“你們幹嘛這個反應?”
“你女朋友是誰啊?”我半天才回過神。
“你們不認識。”
“你要和一個我們沒見過面的女人交往?”蘇錦震驚的瞪大眼睛。“你們怎麽認識的?認識多長時間了?她是幹嘛的?叫什麽?”
“認識有段時間……”景承來回看看我們。“你們這是幹什麽,我交女友至于讓你們這樣緊張嗎?”
我又有些跟不上景承的思維:“你是想說,你打算和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女人交往?”
“感情這種事和時間沒關系,主要是感覺。”景承不以爲然點點頭。“我交女友是好事啊,你們不應該祝福我嗎?”
“你,你不是開玩笑吧?”陸雨晴問。
“我像是在開玩笑?”景承一本正經反問,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今晚就打算向她表白。”
“這就是你要和我們分享的事?”蘇錦問。
景承點點頭:“我認識的朋友隻有你們,我現在很緊張,希望她能答應,你們能不能給我一點正面的鼓勵,别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我們面面相觑,萬萬沒想到景承要告訴我們的竟然是這件事,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等會,那個女的也來了?”我問。
景承點點頭:“我現在去找她,記得祝福我成功,回來告訴你們結果。”
景承說完打車離開,留下我們呆滞的望着他消失的身影,蘇錦最終沒能忍住:“你就不能說點什麽?”
“我能說什麽?不讓他交往?”我無可奈何回答。
陸雨晴默默歎口氣:“随他吧,如果這是他的選擇,我們應該祝福他。”
“他根本不是景承,至少不是我們認識的景承。”蘇錦說。
“我知道,可你們真想看到之前的景承嗎?”陸雨晴點點頭,聲音平靜。
一時間蘇錦啞口無言,我輕輕拍拍她肩膀:“現在的他無憂無慮,難道你就不想看見他永遠這樣開心嗎?”
“可……”
陸雨晴望向遠方打斷蘇錦:“我很想念曾經的景承,但那樣的他太痛苦,我甯願看見現在的他,至少他還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們應該祝福他,作爲朋友不就是希望對方過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