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實在從陳芷蕭簡單平常的檔案資料中看不出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她除了培訓服務員之外幾乎沒有其他專注的事。”蘇錦手裏是警員這十多天來對陳芷蕭24小時監視報告。“很少有女人能像她這樣完美。”
“完美?有多完美?”我問。
“漂亮、睿智、聰明、自信……”陸雨晴說出一大堆褒義詞。
女人是善妒的生物,但蘇錦和陸雨晴在提及陳芷蕭時更多是欽佩。
“人無完人,連聖賢都有過失缺陷,我不相信有完美的人存在。”景承笑了笑若有所思問。“檔案裏爲什麽沒有陳芷蕭的家庭背景?”
“查不到。”
我擡頭看了陸雨晴一眼,多少有些吃驚,竟然還有警方查不到的信息:“爲什麽?”
“我也不清楚,在調查陳芷蕭的時候,她的檔案是獨立的,家庭背景方法的資料完全是空白,包括檔案局也沒有留存。”陸雨晴說到這裏故作神秘。“說到這事估計你們都想不到,我今天接到通知,要接受省廳的政審調查。”
“你,你接受政審調查?”我們全都一臉茫然。“爲什麽?”
“我也不清楚,但我猜測應該和陳芷蕭有關,因爲我在調查她家庭背景時,登陸檔案庫賬号突然被鎖定,然後沒多久就接到政審調查通知。”陸雨晴搖搖頭同樣很茫然。“我們的權限好像不能調閱陳芷蕭家庭背景檔案。”
“沒道理啊,專案組直接有赫部長領導,還有什麽是我們不能調查的?”我眉頭一皺轉身問蘇錦。“有沒有向赫部長彙報。”
蘇錦點點頭:“赫部長沒有明确指示,隻是讓我們等等。”
“等等?”我更加吃驚,以往但凡和C檔案有關的事,赫楚雄總是不遺餘力的支持協助,在調查确證方面專案組有絕對的權力,可偏偏在一份家庭背景檔案上卻忌諱莫深。
“看來這份家庭背景檔案不簡單,就連赫部長都沒有直接調閱的權限。”景承冷靜說。
“你一向都叫他老狐狸的。”我突然被景承逗笑。
“是嗎?我以前這樣狂妄?”景承一本正經問。
我和蘇錦還有陸雨晴相視苦笑,但冷靜下來後意識到此事不簡單:“副部長都無法調閱的檔案,陳芷蕭的家庭背景好像不尋常啊。”
“先别管她的家庭背景資料,我反複查看過陳芷蕭的檔案,她的個人簡曆事實上也不簡單。”景承把檔案擺放在桌上有條不紊說。“她畢業于伯明翰大學法律系,擁有經濟學博士學位,在校期間成績優異各方面都名列前茅。”
“我說過她一直都是一個完美的女人。”陸雨晴說。
“以她的學曆完全可以勝任很多高級職務的工作,可最終她卻成爲一名服務員。”景承神情冷峻。“你們不認爲她的資曆和學識與工作完全不匹配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規劃和選擇,當服務員怎麽了,她當服務員同樣也是出類拔萃啊。”蘇錦一本正經說。
“你們既然認爲陳芷蕭是完美的,那麽她的追求和人生軌迹也應該同樣完美才對,一個理性睿智的女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陳芷蕭最終選擇了成爲服務員,現在的關鍵是,她爲什麽要當服務員。”景承說。
“愛好?”蘇錦的回答沒有多少底氣。“或者是理想?”
“陳芷蕭是理性的女人,她不會爲了愛好去做事,她選擇這個職業還有其他的原因。”景承搖頭。
“她的檔案現在還不健全,在赫部長拿到她家庭背景資料前,我們所有的猜錯都是沒有根據的,先别說檔案上的事,我在調查中還得知了一些消息。”陸雨晴說。
“什麽消息?”
“事實上陳芷蕭還是有瑕疵的。”
“哪方面?”景承問。
“個人作風。”
“這個倒是有意思,說來聽聽。”我笑着問。
“陳芷蕭今年32歲,至今未婚,但身邊追求者數不勝數,她對身邊男人的态度很暧昧,但始終都保持一定的距離,她一直都沒有正式确定關系的男友,越是這樣她身邊的追求者越是趨之若鹜,每個人都認爲自己有機會。”
“陳芷蕭的條件很好,她完全有資格挑選自己心儀的伴侶,這也說得通啊。”我說。
“問題就在這裏,陳芷蕭的追求者中不乏有錢人,可她似乎對錢看的很淡,我專門整理了一份和陳芷蕭有接觸男人的資料,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再有錢的男人似乎也無法打動陳芷蕭的心。”蘇錦說。
“女人一向都很現實,擇偶标準無外乎能讓自己錦衣華服或者人前顯貴,陳芷蕭居然不喜歡錢?”我一籌莫展。
“你怎麽這麽刻薄,憑什麽女人就一定要爲錢和權選擇伴侶。”蘇錦白了我一眼。“你到底是有錢還是有權?我看上你什麽了?”
“不是,你和她不一樣啊,咱是談感情。”我撓頭苦笑連忙解釋。“陳芷蕭很理性,絕對不會被情感所束縛,所以她不會因爲好感或者傾慕而決定伴侶對象。”
“你還真說錯了,陳芷蕭最近和一個叫向衛的男人走的很近,你知道向衛是做什麽的嗎?”
“什麽?”
“鐵路局調度科副科長,月薪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不到一萬,長的隻能說普通,而且在單位也沒多少實權,但陳芷蕭明顯對向衛很感興趣。”陸雨晴對我說。“感情是很微妙的東西,你能解釋清楚陳芷蕭爲什麽會看上向衛嗎?”
“陳芷蕭和向衛接觸有多久了?”景承突然問。
“快三個月了。”
“讓警員調出向衛。”
“調查什麽?”蘇錦表面詫異。
“向衛沒有吸引陳芷蕭的地方和特質,這兩人的身份和見識應該是兩條平行線才對,理論上陳芷蕭和向衛永遠都沒有相交的可能,以陳芷蕭的眼界她不可能看上向衛。”景承在翻閱向衛資料後斬釘切鐵說。“陳芷蕭接觸向衛是有目的的,向衛的身上有陳芷蕭需要的東西。”
“不會吧,向衛就是一名普通的副科長,說句不好聽的,沒權沒錢又沒長相,陳芷蕭能貪圖他什麽啊。”蘇錦不太認同景承的說法。
“人貴自知。”我靠在椅子上淡笑。“陳芷蕭身邊那麽多有權有勢而且有錢的男人,向衛有的這些人都有,沒有的人家也有,陳芷蕭何必要接觸向衛呢?”
“你們一直強調陳芷蕭完美,是的,從檔案上的資料看她的确如此,但正因爲她的完美會絕對陳芷蕭的思維模式,一個真正完美的女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她接觸向衛隻說明這個男人身上有她需要的東西。”
“你們兩個也太現實了吧。”陸雨晴瞪了我和景承一眼。“爲什麽就不能相信是真愛呢?”
“懂得珍惜真愛的女人不會和男人暧昧,更不會如同陳芷蕭和身邊所有男人保持暧昧,事實上暧昧這個詞你還用錯了,在心理學上這叫暗窗效應。”景承說。
“什麽是暗窗效應?”蘇錦好奇問。
景承不慌不忙解釋,大緻的意思就是把很多人同時放到一處黑暗的空間,在空間的正中有一尊通體發光的三面人像。
在空間裏的人始終會認爲自己是唯一的,而那尊人像一直在注視自己。
“陳芷蕭就是黑暗空間中的那尊人像。”景承深吸一口氣。“這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
“圖什麽啊?”陸雨晴愁眉不展。“總要有目的吧,陳芷蕭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我調查過她的經濟情況,可以說她的收入甚至不比身邊有錢的男人差,一個不缺錢的女人更應該追求自己幸福才對,何必要和這麽多男人糾纏不清。”
“其實景承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蘇錦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說。“我交叉對比過和陳芷蕭有接觸的男人,各行各業都有,但基本上非富即貴或者手握大權,但向衛卻是個例外,他和這些男人相比簡直不值一提,可最近這幾個月陳芷蕭似乎對向衛很熱衷。”
“陳芷蕭接觸向衛有多長時間?”我問。
“已經有四個月。”
“說明這四個月的時間内,向衛身上有陳芷蕭需要的東西。”景承深思熟慮說。“全面調查向衛近三年來的所有事,然後和最近四個月對比,看看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蘇錦剛開門出去,一名警員敲門進來:“秦隊,康局讓你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說什麽事了嗎?”
“沒有。”警員壓低聲音提醒。“康局臉色不是太好,估計是在火頭上,秦隊你自己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