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連環變态殺人狂演變到恐怖襲擊,事态已經完全超出預計,局面已經不是我們單獨能控制的,因此我立刻把新發現向赫楚雄彙報,很快得到他的指示,在倒計時結束前務必不惜一切代價抓捕昔拉。
同時赫楚雄調派工兵部隊協同軍警對全國所有公共交通設施全面安檢,時間過去一個星期,竟然沒有發現一處炸彈。
唯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抓獲昔拉的身上,蘇錦結束對韓古石勞務公司的調查,除了發現僞造的勞務合同之外再沒其他收獲。
“昔拉通過韓古石讓375名受害者銷聲斂迹,既然有勞務合同,那麽這批人總該有接收公司吧。”陸雨晴說。
蘇錦愁眉不展:“這一點我也想到過,調查中發現失蹤的人員都是由國外一家叫先驅的公司雇傭,提供的工作崗位是廠區工人,但這家公司事實上并不存在。”
景承來回在辦公室走動:“昔拉做這麽多事就是爲了防止有人追查這批人的下落,他既然面面俱到當然不會有任何遺留,合同都是僞造的,接收公司當然也能僞造。”
“面面俱到……”我摸摸下巴擡頭看向其他人。“昔拉既然想要面面俱到,那麽所有細節都應該和真的一樣,因此這批人的勞務費應該按照合同賬号彙入,公司是假的但賬号不能作假。”
“我查過彙款賬号,先驅公司是在維爾京群島注冊的,這個地方号稱避稅天堂,對金融實施保密制度,企業金融不受監管。”蘇錦搖搖頭遞過來一份檔案,指着上面一行說。“就是這個賬号向韓古石的勞務公司支付的勞工雇傭費,但我委托外事處和那邊溝通過,得到答複是不能提供注冊公司信息。”
“全球GDP的10%都隐藏在避稅天堂,怎麽可能爲了一起兇案而透露注冊公司信……”景承忽然停下腳步。“既然勞務費是通過轉賬支付,那麽資金的流動會在網絡上留下痕迹。”
說到這裏景承立刻拿出電話習慣性按下免提,電話接通後急切說:“我給你一個賬号,幫我追查……”
“什麽時候回來?”宮文心打斷他。
蘇錦和陸雨晴表情驚詫的看向桌上手機,這時我和景承同時一怔,全神貫注分析案件竟然忘了宮文心的事不能讓她們知道。
“誰啊?”陸雨晴目光充滿審視的疑惑。“你身邊什麽時候有女人出現?”
景承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目不轉睛看着我像是在求助,我一臉呆滞看他樣子就猜到是打算讓我來背鍋。
“我,我的一個線人。”
“你什麽時候有線人了?我怎麽不知道?”蘇錦很好奇。
“線人信息要保密嘛。”我盡量讓自己看山去自然些。
“家裏沒沐浴液了,回來的時候記得買,還有,給我帶一套内衣,顔色我要,算了,還是你幫我選吧。”
……
我揉着額頭試圖避開蘇錦瞪大的眼睛,宮文心明明是給景承說,可現在他好像渾然不知把頭偏到一旁,我剛想解釋手機裏宮文心的聲音又傳來。
“内衣尺碼你應該知道。”
我身旁宮文心再說下去,把賬号發給她之後匆匆挂斷電話,但老子裏完全一片空白,身旁的蘇錦已經不再是記憶中溫婉可人的模樣,她又變成那條令人心驚膽戰的毒蛇。
“不錯啊,你連線人的内衣大小都知道。”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事情有些複雜,等案子結束以後我給你解釋。”
“解釋什麽?還需要解釋嗎?”蘇錦雙目幽怨咄咄逼人。“秦文彬,真沒看出來啊,居然金屋藏嬌了,什麽時候介紹我們認識認識啊。”
我求助的望向景承,可他若無其事留給我一個後腦,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在心裏暗罵,這就是所謂不離不棄的同類。
“在一起多久了?都住到你家裏。”蘇錦越說越氣轉頭問景承。“你有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見,見過。”景承點點頭。
“長的漂亮嗎?”蘇錦的聲音透着很強的怨念。
景承終于和我對視,聳聳肩回答:“不,不錯,挺漂亮的。”
陸雨晴瞪了他一眼:“他随随便便帶女人回家,你就不知道管管他啊。”
我欲哭無淚:“什麽叫我随随便便帶女人回家,蘇錦,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是那樣的人嗎?”
“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不明白女人爲什麽在這件事上很容易就會失去理智,即便是蘇錦也不例外,說完她氣沖沖往外走。
“你去什麽地方?”我攔住她。
“去你家,看看她到底有多漂亮。”
“你不能去。”我頓時慌了神。
“喲,這就護上了啊。”
“你能不能說句話啊。”我沖着景承大聲喊。
“真是他的線人,我可以給你保證他們之間沒其他關系,主要是出于安全考慮才讓她住到家裏,你如果去的話她會沒有安全感。”景承在旁邊解釋。
“你們不是同類嗎?一丘之貉。”陸雨晴白了景承一眼。“蘇錦,走,我陪你去,看看他家裏到底藏着什麽妖精。”
“站住!”
我叫住開門的蘇錦和陸雨晴,宮文心目前正在全力以赴破解五階魔方程序,如果我們不能及時抓獲昔拉,那麽她有可能就是最後的希望,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們發現宮文心。
“我的事不需要給你們解釋!”我一臉嚴肅加重語氣。“我家裏有誰也和你們無關,現在當務之急是調查兇案抓捕昔拉,希望你們能端正工作态度,還有!從工作角度我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們不得擅自接觸我的線人。”
蘇錦和陸雨晴估計是沒見過我發火,震驚的愣在門口,我看着蘇錦陌生而悲傷的眼神莫名心痛,可現在根本不能向她解釋,這時我手機響起,看見是宮文心的來電,生怕她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接。
“秦警司,您電話響了,應該是您那位重要的女線人打來的吧,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我們應該可以知道通話内容。”蘇錦冷冷說。
我猶豫不決最終還是按下免提。
“先驅公司在維爾京群島注冊,經營範圍是電子設備進出口,但從注冊到現在沒有經營記錄,是一家空殼公司,賬号彙款信息很隐秘,經過很多國家才彙入該公司,但資金最終來源一家泰國的塞靈研發所。”宮文心很快就查到賬号信息。
“塞靈研發所?研發什麽的?”景承問。
“網絡上沒有這個研發所的資料,而且塞靈一直使用内網,無法調用服務器中的資料,不過塞靈研發所背後真正控股的是宏宇集團。”
“宏宇集團?!”陸雨晴大吃一驚。“國内的跨國集團,經營範圍涵蓋了能源、化工、銀行金融、醫療以及通訊等多個領域,總部設在明港市,集團每年盈利一直名列前茅,我上大學的時候還在宏宇集團下屬醫院實習過。”
“一個跨國集團爲什麽會和空殼公司有财務往來?”我眉頭緊鎖。
宮文心在電話裏繼續說:“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在調查賬戶資金往來情況時發現,每年宏宇集團彙入塞靈公司的資金數額巨大,但塞靈公司卻從未盈利,這筆資金到底用于什麽地方不得而知。”
蘇錦即便是令犯罪分子聞風喪膽的毒蛇,可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但凡沾染情感方面的事,她敏銳的洞察力已經完全用來研究我屋裏那個讓她怨念難平的女線人,她目前的狀态無法繼續查案,因此我把她留在局裏待命支援。
我和景承還有陸雨晴立刻趕往明港市,在路上陸雨晴把她了解的情況告訴我們,加上宮文心用發來的信息,我們大緻對宏宇集團有了初步的了解。
宏宇集團是家族企業,創始人是聶宏宇,傳到現在已經是聶家第七代,宏宇集團發家是從投資銀行開始,在國外很多銀行都有宏宇家族參股并且有自己的投資銀行。
盡管宏宇家族支脈龐多,但世系後嗣始終保持團結一緻,家族成員在國外居多,家族内人丁興旺有多名科學家和慈善家,甚至還有一些在國外參政, 但奇怪的是如此顯赫的家族卻鮮有被人提及,這源于家族曆來行事低調,很多人甚至都沒有聽過這個家族,但根據宮文心傳來的資料,這個家族事實上無所不在。
宏宇家族的銀行始終拒絕上市,這意味着根本不用公布年報,到現在這個家族一共投資了多少生意,賺了多少錢隻有家族核心成員才清楚。
很快我們印證了資料上的信息,宏宇集團的總部完全看不出其家族的底蘊,和普通的公司并沒有兩樣,甚至還不及大多上市公司氣派,負責接待我們的是總經理助理。
我出示證件後開門見山要求了解宏宇集團在海外塞靈公司的情況。
助理聽到涉及塞靈公司後立刻露出遺憾的表情:“對不起,我現在的職務沒有權限參與塞靈公司的營運,這屬于集團機密項目隻有集團高層少數幾個人知道。”
“你不知道不要緊,麻煩你幫我安排見塞靈公司負責人,警方有幾個問題想當面詢問。”我神情嚴峻對助理說。
女助理面帶微笑回答:“很抱歉警官,塞靈公司的負責人前段時間回國述職,但發生意外身亡暫時集團還沒有委派新的負責人。”
“那你就給我找一個知道情況的。”我盯着女助理心急如焚。“既然塞靈公司負責人死了,那安排我見宏宇集團知道情況的高層。”
女助理顯然是見過世面的,依舊帶着标準的微笑處變不驚回答:“對不起,您如果想見集團董事會成員我會盡快安排,但今天恐怕是不行,能否留下您的聯系方式,我會……”
“塞靈公司負責人意外身亡?”景承忽然打斷女助理。“負責人叫什麽名字?”
“周玉良。”
我們頓時一驚,萬萬沒想到在火車站被槍殺的周玉良竟然是塞靈公司負責人,他是目前唯一我們沒有查出身份的受害者,之前還隻是推測昔拉和宏宇集團有關,現在基本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