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在C檔案中看見的那些卷宗,裏面記錄着慘絕人寰觸目驚心的兇案,厚厚的兇案檔案猶如一本死亡簿,充斥着血腥、殘暴、殺戮以及毀滅,這一切都是惡魔的特征,如果說還有誰能成爲惡魔的話,我相信凱撒是最合适不過的人選。
但慶幸的是凱撒已經在兩年前被正法,并且在景承的幫助下,凱撒的門徒也被我們一網打盡,這個名字和如今留在羽翼下的血字完全不應該再次出現。
我舔舐嘴唇:“難,難道凱撒還有門徒?!”
景承搖頭,異常的堅定。
“既然沒有門徒,爲什麽血字還會出現,凱撒門徒兇案兩年前已經終結,按理說沒有人知道這些細節。”蘇錦也大爲不解。
“有一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我始終沒想通爲什麽姜謹會在我面前露出破綻,現在我終于找到了答案。”
“爲什麽?”陸雨晴問。
“因爲姜謹根本就不是凱撒,他隻不過是凱撒門徒其中之一!”景承脫口而出。
“姜,姜謹是凱撒的門徒?!”我大吃一驚,心裏很清楚一旦凱撒還活着将會意味着什麽。“那真正的凱撒是誰?”
景承看向杜織雲聲音很平緩:“凱撒就是幫她制定殺人計劃的人。”
我連忙轉頭看向杜織雲,還沒等我問出口,景承就搖頭說:“不用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凱撒不可能讓她知曉自己身份,對于凱撒來說,她隻不過是一顆她存在的作用達到便可舍棄的棋子。”
“你這是曲解,我并不是棋子,我是在牧羊人指引下的羔羊,牧羊人指引我走出迷茫的方向,并且成全了我的願望。”杜織雲充滿自信的反駁。“我所做的一切都會在履行牧羊人的旨意。”
“這就是你可悲的地方,到現在你連自己在扮演什麽角色都不清楚。”景承鄙夷的冷笑。“我們能找到這裏并非是因爲你有任何破綻,而是你所謂的神将我們引來,從一開始你的神就出賣了你!”
杜織雲聲音冰冷:“你這是挑撥,我不相信。”
“你的神讓你在倉庫用醫生的殘骸拼湊司芬克斯,恐怕你到現在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麽,我現在就來告訴你。”景承不假思索對杜織雲說。“倉庫兇案中你毀掉死者的臉并且戴上面具,在你的意識中隻是在完成神交給你的任務,殊不知司芬克斯在埃及神話中代表着智慧,它的謎題隻有兩種結果,對和錯也寓意着真和假,并且在司芬克斯的頭上還有能辨識真僞的荷魯斯之眼,你的神是在暗示我們看見的未必就是真相,有人替代了别人的面容,隻要解開這個謎題就能找到你!”
“不!不是這樣。”杜織雲嘴角有淡然的微笑,充滿了令人不解的自信。“牧羊人讓我留在這裏,因爲我将會得到最後的榮耀。”
“你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因爲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你隻不過是惡魔留給我們的邀請函,惡魔希望我們來到這裏,但并非是爲了抓獲一個可有可無的棄子。”景承目光敏銳的環顧四周。“惡魔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甚至不惜讓我們知道自己就是凱撒,這說明惡魔還有其他的事想讓我們知道。”
杜織雲即便惡貫滿盈,但和凱撒比她簡直不值一提,如果一直和我們博弈的是凱撒,那整件事的嚴重性不言而喻,至少我們已經見識過凱撒真正的實力,用景承的話說,我們連成爲這個人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景承和陸雨晴已經開始在暗室中全神貫注搜索,我和蘇錦留下負責看守杜織雲,很快聽到陸雨晴的聲音:“人皮羽翼的後面有一個木箱。”
我轉頭問杜織雲:“箱子裏裝的是什麽?”
“禮物。”杜織雲笑的很輕松,目不轉睛和我對視。
還沒等我繼續追問突然聽見陸雨晴的驚叫,聲音驚恐不定,我和蘇錦下意識摸向腰後的槍:“怎麽了?!”
我看不見人皮羽翼後面的他們,也沒聽見他們的回答,暗室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死寂,過了良久我才看見景承和陸雨晴慢慢走出來,燈光下景承指尖沾染的鮮血異常醒目,陸雨晴捂着嘴眼神渙散,景承埋頭在原地沉默,他們兩人都在刻意回避和我視線的接觸。
“到底怎麽了?”我再一次問。
陸雨晴去看景承,仿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看見景承不斷蠕動的喉結,那是不知所措的表現,很詫異到底看見什麽能讓景承都亂了分寸。
他向我走來步伐和他的眼神一樣猶豫不決,直到站在我面前也沒有擡頭,景承伸出手從我身上拿出手铐,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手铐已經戴在我手腕上,另一頭被景承戴在自己手上。
“你,你幹什麽?”我一臉茫然。
“不,不管你看見什麽,你,你一定要,要……”第一次見到景承如此艱難。
我突然有一種不安的預感,就在這時杜織雲歡愉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起:“去看看吧,這份禮物是專門送給你的。”
“押她回警局!”景承對蘇錦說。
蘇錦不知所措來回看着我們,景承一把将杜織雲推到蘇錦身旁,擋在我和杜織雲之前,沖着蘇錦大聲咆哮:“馬上!帶她走!”
蘇錦回過神,連忙帶着杜織雲要離開,被我突然叫住,景承似乎不敢讓杜織雲面對我,他的舉動愈發讓我好奇那份所謂的禮物到底是什麽。
我緩緩向人皮羽翼後面走去,被同一副手铐铐住的景承寸步不離跟在我身後,我看見了那個箱子,有血迹從木箱邊緣滲透出來,我伸手慢慢打開木箱,當我看清楚木箱裏面裝着的東西時,整個人如同被電擊身體瞬間僵直冰冷,我張開嘴喉嚨裏發出單一的聲音,尖銳而刺耳,攥緊的拳頭指甲陷入肉裏沒有絲毫痛感,腦子裏一片空白,顫抖的手臂牽扯全身。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秦沈峰聯系,原本想着等兇案結束回警校去看他,即便他固執嚴謹的不近人情,可他始終是我父親,也是我最敬重的父親,我們父子有着太多的分歧和隔閡,但這并不影響他在我心目中一個合格父親的形象。
如今我看見了秦沈峰,但隻看見了他的頭!
“這份禮物你喜歡嗎?”身後是杜織雲帶着淺笑的聲音。
“帶她走!”景承沖着蘇錦大聲喊叫。
我終于知道景承爲什麽會害怕,因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此刻的心情和打算,畢竟他也經曆過同樣的事,很遺憾,景承擔心是對的。
我麻木的轉身,他在身後試圖拖住我的手,陸雨晴也沖到我前面試圖阻擋,但一切都是徒勞,我如同野獸般不顧一切往前走,任憑手腕被手铐勒出淤青,我忘記了所有的約束和理智,陸雨晴被我推倒在地,景承踉踉跄跄被我拖行到杜織雲面前。
不假思索掏出槍,那一刻我隻想殺掉眼前這個女人,身後的景承沖上來,一把握住槍口放在自己胸口。
“兩年前,兩年前我想殺葉良月的時候,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對我說的嗎?”景承面無懼色直視我。“殺她很簡單,你隻需要扣動扳機,然後呢?然後會怎麽樣?”
“她殺了我爸!”我大聲咆哮如同被激怒的野獸。
“她是怪物,崇尚死亡的怪物,她根本就不怕死,凱撒讓她留在這裏等待最後的榮耀,你就是給她榮耀的那個人,你開槍隻會成全她,但代價是毀掉你自己!”景承手像鐵鉗一般緊緊抓住槍口紋絲不動。
“如果死對她是一種榮耀,那我願意成全她。”我雙目濺火手抖動的厲害。“至于代價我根本不在乎。”
“你是警察!”蘇錦擋在杜織雲前面義正言辭說。“你殺了她也不能爲秦教授報仇,何況秦教授一輩子秉公執法剛正不阿,他在天有靈也不會贊同你這樣做,你殺了杜織雲隻會讓秦教授蒙羞受辱。”
我大口喘息,抖動的手稍微有些減緩。
“我是先割斷他頸部動脈,等到他的血流幹後再割下他的頭,這樣鮮血就不會噴濺到我身上。”杜織雲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在旁邊挑釁。“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是在他活着的時候割下他的頭。”
原本有些平複的憤恨瞬間再次被點燃,我用力向上擡高槍口,試圖越過景承的胸口。
忽然景承竟然松開手,甚至一把推開擋在杜織雲面前的蘇錦,他比我還要決絕,拖着槍口直直按在杜織雲的頭頂。
“開槍,現在就開槍,一槍打死她,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殺她合理,你爲人子女爲父報仇合情,來,動手。”
杜織雲一臉輕松張開雙手像是在迎接死亡的降臨,甚至緩緩向我點頭,仿佛在鼓勵我扣動扳機。
“景承,你不能教唆他殺人!”陸雨晴驚慌失措。
“他還需要我教唆嗎?他願意做什麽這裏沒人能阻止,如果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你們是他朋友應該支持他,他既然願意選擇認輸,每人能幫他赢。”
“認輸?我爲什麽要認輸?”我偏頭看向景承。
“你和我都是怪物,所以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因此我不打算阻止你,但作爲同類我隻想給你一些忠告,你可以選擇殺她之前聽還是殺了她之後聽。”
“什麽忠告?”
“第一,杜織雲自始至終都理解錯了一件事,她以爲自己能成爲路西法,因此不惜殺掉秦沈峰來讓你複仇,但事實上真正的路西法根本就不是她。”
“那是誰?”
“你!”
“我?!”
“你是什麽?你是英雄,你是赫楚雄豎立起來的信仰,你是民衆需要的光明和正義,你和路西法何其的相似,你們都是代表光明最耀眼的星辰,惡魔爲什麽會誘惑路西法反叛,就因爲他是神最傑出的作品,如今惡魔在重複同一件事。”景承指着暗室的外面言辭鑿鑿。“你可以爲了一時之快殺掉杜織雲,但代價是你将再也無法代表正義,外面的媒體會把你渲染成知法犯法的罪犯,從此你便成爲堕落的路西法,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結果,信仰的坍塌會導緻民衆對光明的質疑,就連最優秀的警察也能淩駕于法律之上,那麽法律對其他人還有什麽約束力。”
“景承說的沒錯,你即便是再沖動請你不要失去理智,好好想想你今天的一切是怎麽得到的,是赫部長隐瞞了真相把你塑造成英雄,是景承犧牲自己成爲在逃兇犯才讓你成爲民衆堅信的正義,如果你今天開槍,那麽所有人的努力和付出都會随着你的複仇付諸東流。”蘇錦苦口婆心說。
陸雨晴也點點頭站到我身邊:“文彬,放下槍,她會得到法律公正的審判,這才是你該爲秦教授做的事。”
我怒視着杜織雲,她不斷向我挑釁加劇我對她的怨恨,我手指在扳機上猶豫不決。
“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杜織雲所謂的殺人計劃都是前奏,所有的一切就是爲了引你來這裏,惡魔根本沒有想過要幫杜織雲完成複仇的心願,她存在唯一的作用就是引誘你堕落,她是惡魔留給你的邀請函,邀請你堕入地獄的試煉。”景承目光尖銳望着我。“惡魔要摧毀的不隻是你一個人,還有信仰、正義和光明,而你如今代表着這一切,你一旦選擇堕落那麽你将成爲路西法,惡魔最終會赢得這場遊戲。”
“爲什麽,爲什麽是我?”我呼吸愈發急促,大聲的喊叫。“如果這是成爲英雄的代價,我不想成爲這樣的英雄!”
“你或許不是最優秀的警察,但在惡魔的遊戲中,你卻是唯一的。”景承聲音有些黯然,停頓了片刻後說。“我知道你一直想問我爲什麽暗自調查秦沈峰。”
我沒想到景承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不過現在看來他的調查很可能和秦沈峰被殺有莫大的關系,我偏頭和他對視:“你現在打算告訴我了?”
“上一次赫楚雄來見我們,最後他和我單獨交談的時候給我看了一樣東西。”
景承終于說出我一直在心裏揣摩良久的事,他告訴我赫楚雄給他看的是一份鑒定報告以及視頻光盤。
葉文德夫婦考慮到人身安全偷偷在房間中安置了針孔監控設備,這個舉動甚至連葉良月都不知道,因爲布置極其隐蔽以至于警方在勘查現場時并沒有發現,兇案結束後房屋在重新裝修時發現了監控視頻。
視頻詳細清楚的記錄了兇案發生的整個過程,和兩年前我們的偵斷毫無出入,這份視頻足以證明葉良月就是真正的兇手,可警方在視頻中卻發現另一件事。
“那晚兇案發生後,在警方帶着你前往兇案現場之前,還有一個人去過案發現場。”
“還有一個人?!”
“誰?”蘇錦問。
“秦沈峰。”
……
我瞠目結舌愣在原地,完全說不出話來:“這,這不可能啊,我,我爸爲什麽會出現在兇案現場?”
“警方通過視頻在神秘人出現的位置提取到一根不屬于受害者的頭發,所以我才提取了秦沈峰的血液樣本,讓雨晴幫我化驗匹配。”景承說。
“結果是什麽?”我追問。
“DNA檢測結果證實在兇案現場發現的頭發屬于秦沈峰。”景承停頓了片刻欲言又止。“而且,而且我還發現另一件事。”
“還發現什麽?”我緊張的舔舐嘴唇。
“檢測結果證明你的DNA和秦沈峰的不匹配,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我嘴張的更大:“你,你說什麽?”
“難道秦教授和凱撒有關?”陸雨晴大吃一驚。
“不。”景承很肯定的搖頭。“我接觸過秦沈峰,他絕對不會和凱撒有關,我推測秦沈峰應該是發現了凱撒的線索,所以才被凱撒滅口。”
“那秦教授爲什麽會出現在兇案現場?”蘇錦問。
“我不知道,所以赫楚雄才讓我秘密調查秦沈峰,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景承望向我歎息一聲說。“你小時候缺失的記憶中一定發生過什麽事,秦沈峰爲了保護你在你潛意識中設置了那座監獄,目的就是爲了讓你不想起過去,他,他一直都在保護你。”
我一時間無法接受這麽多突如其來的變故,自己敬重的父親竟然不是親生的,我去回想小時候的事,試圖能記起什麽,可越是努力腦子痛的越發厲害。
“結果可能讓你無法承受,但我猜錯你被秦沈峰封閉的記憶應該和凱撒有關。”景承輕輕拍了拍我肩膀。“他最想要得到的是你!”
“所以凱撒才會指示杜織雲殺害秦教授,因爲他是唯一知道文彬過去的人,而且也是唯一能開啓文彬記憶監獄的人。”蘇錦恍然大悟。
“這兩年來發生的門徒兇案以及杜織雲複仇連環殺人案,其實相互之間是有關聯的,凱撒借助這些變态的怪物來向你展示他的力量,他能控制和左右你的一切,包括能讓你成爲代表光明和正義的英雄,同樣也能讓你成爲堕落的天使。”景承瞟了對面杜織雲一眼,語重心長對我說。“你其實是有選擇的,我會陪着你追查真相直至找到凱撒,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放棄,隻需要現在扣動扳機,那麽惡魔會赢得這場遊戲。”
杜織雲有些不安,她似乎迫切等待着我開槍:“放棄吧,和我一樣選擇複仇,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快感,開槍,開槍啊,殺了我!”
後面幾句杜織雲是大聲沖我喊叫。
“看來你所謂的神早就遺棄你了,他留給你的榮耀并不能讓你成爲路西法,你隻不過是他蠱惑我堕落的獻祭品。”抵在杜織雲眉間的槍口被我緩緩放下。“我不會讓你和你的神赢的。”
杜織雲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變的抓狂試圖沖過來搶奪槍,被蘇錦扣住手戴上手铐,她和陸雨晴長松一口氣:“我好擔心你真的會開槍。”
“死亡對她隻是一種獎勵,我不會讓她得償所願的。”我收起槍看着杜織雲聲音很冰冷。
杜織雲情緒失控的喊叫:“不,不應該是這樣,你該殺了我,我應該得到自己的榮耀。”
“我堅信法律是公平的,所以你會得到應有的裁決,但可惜的是出于人道考慮,以你的精神狀況法律不會判處你死刑,我不知道地獄是什麽樣子,但我知道精神病院的單獨病房是什麽樣,那是一間隻有幾平方大小的房間,你作爲高度危險病人會終日穿上束縛衣關押在裏面,在你頭頂會有巴掌大的窗戶,那将是你唯一能看見陽光的地方,你的餘生就會在那裏渡過,你會失去自己的名字還有你所謂的榮耀,你信奉的神不會去救你,你會在被遺忘中老死,到那時你會如願以償堕入地獄。”我慢慢蹲下身從容不迫對杜織雲說。“不過那也是幾十年以後的事,比起我開槍殺掉你,我更願意看見你将來的每一天都會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中渡過。”
杜織雲完全失去控制,她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在地上拼盡全力的掙紮,她絕望的樣子讓我很滿足。
“外面的新聞媒體都是你引來的,明天的新聞頭條會是你罪行的報道,你并沒有爲你父母報仇,你們的罪行将會被公之于衆,作爲兇手你将受盡聲讨和指責。”
“求求你,殺了我,你應該對我複仇的。”杜織雲在地上吃力的擡起頭哀求。
“你雖然還活着,但在我眼裏你已經死了。”我的聲音極其冷漠。
杜織雲的瞳孔開始渙散,不斷蠕動的嘴角裏傳來厲聲的嘶吼:“我的神不會放過你,你赢不了的!”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惡魔,但我清楚你一定是輸了。”
我讓蘇錦和陸雨晴把杜織雲押送出去,她撕心裂肺的咒罵和喊叫回蕩在房間中,我從地上捧起裝有秦沈峰頭顱的木箱,心情沉重的和景承走了出去。
在台階上我看見被媒體記者包圍的杜織雲,不斷明滅的閃光點照亮了她蒼白扭曲的臉。
“她在精神病院會怎麽樣?”我問身旁的景承,畢竟他對那裏最爲熟悉。
“巨大的落差和孤獨以及加劇的心理創傷會很快摧毀她,用不了多久她會在精神病院裏徹底的瘋掉,那些抑制她精神的藥物會讓她終日渾渾噩噩,她會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着,你留給了她最殘酷的懲罰。”
“挺好。”我面無表情注視着遠處的杜織雲。
“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七年前的自己。”
“所以我才會成爲你唯一的同類。”我沉默了一會很平靜問。“很漫長嗎?你之前說的那個過程會很漫長嗎?”
“這隻是一個開始,他會一次又一次去蠱惑你,直至你成爲他希望見到的那個人,這個過程注定遍布荊棘,會充滿死亡和殺戮,他會不惜一切摧毀你的人性和信仰,是的……”景承點頭不加掩飾回答。“這個過程會很漫長,你是凱撒的目标,會承受更多的痛苦和摧殘,但作爲同類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
“不管凱撒是誰,我會親手将他繩之以法,爸,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我會努力成爲你的驕傲。” 我低頭看向雙手捧着的木箱,算是對秦沈峰的悼詞,如果他能聽到的話,相信一定會很欣慰。
“我們要追捕的不僅僅隻有凱撒。”景承雙手插在衣兜聲音凝重。
“還有誰?”
“凱撒和普通怪物不一樣,他充滿了智慧和強大的精神統治力,他根本不需要親自犯案,之前的葉良月、蕭映真和現在的葉良月,這些人本身都有各自的變态心理,凱撒要做的隻不過是找到這些人,并且在精神上控制同化直至成爲他的傀儡,相信你現在應該清楚凱撒的力量。”景承從容不迫說。“你得先做好準備,我們将要面對的是一群由變态怪物組成的惡魔軍團。”
遠處的天際泛起一絲光亮,黎明的曙光開始驅散黑暗,和煦的晨曦如同金紗一般是照射在被幽暗覆蓋的大地,我雙手捧着木箱站到第一縷陽光下,擡頭望着冉冉升起的旭日沉默。
“你在想什麽?”景承在我身後問。
“等待下一次黑暗的降臨。”我回頭望向景承目光堅定。“如果注定這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那麽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