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好漢見山鬼被弓弩射成了刺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似乎已經動彈不得了,他們遲疑了一會,又射出幾箭,看山鬼還是不動,便戒備着慢慢圍了上去。
但因爲山鬼太過猛惡,他們都沒敢靠得太近,二十步之外就停了下來。
“撒網。”
雖然山鬼看上去像是已經死得差不多了,但慎重起見,他們還是将利刃網投擲了出去,一層又一層,将山鬼縛了個結結實實。
“粽子都沒有捆得這麽牢。”
“這谷裏陰森得緊,不要胡亂說話。”
“不過是粽子,有什麽不能說的。連山鬼都被我們幾箭給搞死了,即便是真的粽子,那也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一個盯着山鬼的刀客好像看到山鬼的一根爪子動了一下,連忙叫道:“山鬼還沒死,大家快退。”
那個負責撒網的劍客大咧咧說道:“你沒看見山鬼已經被我們用利刃網捆住了嗎?十幾層的利刃網,就是一頭大象,也逃不出去,更不用說區區一隻山鬼。”
隻不過撒網劍客話才說完下,困住山鬼的十幾層利刃網突然寸寸繃斷彈飛。
吼!
一直動彈不得的山鬼突然繃斷了捆在身上的所有利刃網,仰天就是一聲怒吼。
山鬼看了一眼身上的箭支,大爪随爪一抓。就将身上密密麻麻的箭支給抓了下來。
原來利箭數量雖多,看着吓人,但其實每一根都不過入肉數寸,沒能傷到山鬼的根本。
說時遲那時快,山鬼一舉繃斷身上的利刃網。緊接着在那個說話的劍客的驚愕目光中,龐大的身形很是詭異的一晃,就晃閃到了劍客的面前。
下一刻,劍客的腦袋不見了。
鮮血有如泉湧,從被摘掉了腦袋的脖腔上噴出。
“大智!”
劍客的兄弟,一個手提大槍的槍客竭斯底裏的叫着,綽槍就沖了上去。
隻是槍客沖得有多快。倒飛回來就有多快。
寒光奕奕的槍頭爆出的萬點寒星被山鬼随爪一揮就煙消雲散了。緊接着被一拍,人就被拍得倒飛了回去。
……
轉眼幾息的功夫,十數名刀客與槍客倒在了血泊之中,殘肢散落了一地,慘烈非常。
有幾個看到這種場景的“好漢”,被吓得飛也似的逃了開去,隻恨爹娘少生了幾條腿。
剩下沒死的。除了躲在大樹上,居高臨下放箭的弓箭手,發現所謂的圍剿山鬼其實是以卵擊石,都心生出了退意。
那十幾個弓箭手還在堅持不懈的放箭,但山鬼極爲敏捷,往往眼前一花就不見了身影,壓根就射不中,偶爾有射中的,也是有如瘙癢,無法對山鬼造成有效傷害。
那邊。斬風看到大多數人都在往後退卻,他連忙抓住陳浮生的腰帶,勸道:“公子,快随我走。”
不想陳浮生突然叫道:“彈藥裝好了。”
斬風叫道:“來不及……”
轟!
斬風話沒說完,陳浮生突然扣動了扳機。
彈丸出膛,雄渾的槍聲在山谷中回蕩,震動四野。
正在四處狩殺一衆好漢的山鬼身形猛地一滞。竟然停了下來。
陳浮生扇着眼前的煙霧,問:“打中了?”
緊緊握着劍的斬風答道:“打掉了山鬼的一隻耳朵。”
陳浮生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打掉了一隻耳朵,好,山鬼果然不是什麽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妖怪。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消滅了山鬼。”
他說着,拿起瓶罐就要繼續給鳥铳裝填彈藥,意欲再給山鬼來一發更狠的。
一槍建功打掉了山鬼的一隻耳朵,盡管一隻耳朵對于山鬼來說微不足道,但陳浮生不知什麽時候不再緊張了,反而是被突然激起的熱血給沖擊得失去了不少理智。
如今他的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用手中的鳥铳幹掉山鬼。
隻不過他沒有機會了,山鬼被他的兩槍徹底激怒,舍棄了其他人,排山倒海一般朝他沖了過來。
斬風見狀,哪裏還敢有絲毫猶豫,提着陳浮生的腰帶,大喝一聲“走”,就帶他躍到了附近的一棵大樹上。
山鬼的速度太快了,斬風沒有把握在攜着陳浮生的情況下,一起逃生,隻得選擇先到樹上避一避。
這棵樹有數人合抱之大,從地面往上看,似乎高可參天。
可山鬼沖到樹底下,鋒利堪比刀劍的爪子,幾下子就将大樹挖得搖搖欲墜。
斬風隻好帶着陳浮生縱身跳到了另外一顆大樹上,回頭看到那棵被挖得坑坑窪窪,然後被一把推倒的大樹,心有餘悸的說道:“幸好山鬼不會爬樹。”
咔嚓!
隻是山鬼雖然不會爬樹,挖樹也是極爲迅速。
被盯上了的陳浮生,無論跳到哪一棵樹上,那棵樹随即都要被挖斷。
如此連續跳了幾棵樹之後,斬風發現已經無樹可逃。
“公子,你留在樹上,我去引開山鬼。”
斬風說完縱身一跳,從樹上跳了下去,手中長劍有如天外流星,刺向下面的山鬼。
已經裝填好彈藥的陳浮生才要叫住他,就看到斬風手中的長劍刺穿了山鬼的爪子,但斬風很快就被山鬼的另一隻爪子拍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轟!
急紅了眼的陳浮生又放了一槍,在山鬼的肩膀上綻飛一朵血花。
又中了一槍的山鬼挖樹挖得更快了,大樹在劇烈的搖晃中慢慢折斷傾倒。
陳浮生手中的鳥铳已然被他砸山鬼,掉到了地上,他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抱住樹枝,等待大樹倒下,等待死期來臨。
在這個等待的時候,他往陳玉詞那邊看了一眼。
可是因爲爲躲避山鬼的追擊,頻繁轉換位置,已是不知将陳玉詞落在了何處,他此時根本看不到陳玉詞的身影。
“鳥铳的威力終究差得遠了些,殺不死山鬼。早知如此,我應該拉上一門大炮來的。”
大樹在緩緩倒下,陳浮生頗爲遺憾的想,然後他看到了一個怎麽都想不到會在這裏出現的人。
就在那彷徨與絕望之間,她白衣勝雪,仿佛天外飛仙,禦劍從天翩然而降,拯救他于千鈞一發之際。
不是英雄救美,而是美救英雄,就已是羞愧難當。
更讓他憋屈與悲憤的是,他被拯救的方式居然是通過直接提着衣領進行的,就好像被提着皮毛的小狗。(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