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有些嘈雜,似乎來了很多人,她隻聽了個大概,便又昏睡過去。
再等她醒來,日暮已盡,燈火下,一人身影坐在床頭,一手執書,一手敲着膝蓋。
似是察覺到了,轉過頭,忽地一笑,“醒了?”
沈靜儀點點頭,随即自責道:“我真沒用,頭一回全權打理庶務,竟然還暈了。”
陳煜有些無奈,擱下書道:“你月事多久沒來了?”
“嗯?”沈靜儀眨了眨眼睛,“我……好像……”說着,她似是想到了什麽,睜大了眼睛,目中有些期盼。
陳煜俯身在她唇角印下一吻,“恭喜陳夫人,你又要做母親了!”
“真的?”沈靜儀立即摟住他的脖頸,“快告訴我,多久了,難怪我最近總覺得累。”她懊惱道,臉上是忍不住的甜蜜。
又有了,也不知是給琅哥兒添個弟弟還是妹妹呢?
對于她的糊塗,陳煜愈發無奈,寵溺地将她攬起來,道:“已經兩個月了,餓不餓?今兒個祖父祖母還特意過來看了你,讓人吩咐了做好些東西,正在炕上熱着。”
沈靜儀順勢坐到他的懷裏,翹着小腳,仰頭看他,“祖母也來了,她身子不好,該是我去看她才是。”
“明兒個我們一塊兒過去請安就是。”他說着,揚聲吩咐了丫鬟去擺飯。
沈靜儀拉着他的垂下的一擢頭發,把玩道:“你說,我肚子裏的是哥兒還是姐兒呢?”
陳煜低眸看她,“你想要哥兒還是姐兒?”
“要個姐兒吧,咱們有了琅哥兒,再要個姐兒。”
“嗯,就依你。”陳煜眉目溫柔,将她抱起,來到了桌子前。
丫鬟已經擺上了晚膳,不僅都是她愛吃的,還有幾道藥膳,沈靜儀嘗了下,味道很是熟悉。
她看向陳煜,“這藥膳是……”
“祖父找來的廚子,專門給你做藥膳的。”陳煜說道,又給她盛了碗雪茸湯,親自喂她喝下。
飯後,沈靜儀已經有些撐了,窩在陳煜懷中昏昏欲睡,怕她積食,他隻得将她弄醒,帶到院子裏走走。
晚上的風好歹有了絲涼意,不似白日裏那般熱得慌。
“雲軒跟琅哥兒呢?”沈靜儀問道,她好像忙了一天都沒見着他們了。
陳煜笑了笑,“這兩個小東西,白日裏跟璟哥兒玩瘋了,這會兒早早地睡下了。”其實他沒說,府裏差點兒被他們幾個小家夥捅破了天了。
往後要是再多幾個,還不知道皮成什麽樣兒呢!
沈靜儀卻笑道:“那祖父可有得忙了,他老人家不是最喜歡孩子麽?”
“說的是,幾個小家夥在他那兒倒是好玩得很。”
兩人相攜走了一會兒,見着沈靜儀又犯困了,陳煜這才作罷,帶着她回了房裏。
梳洗過後,兩人躺到床上,陳煜便有些躁了,他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身邊躺着自己的女人,卻碰不得,到底是個折磨。
且,如今的沈靜儀比從前更加折磨人。
身上隐隐傳來的馨香不斷地刺激着他,翻來覆去,終是沒忍住覆上了那具軟香。
沈靜儀偷笑,卻是抵着他的胸膛,“我有了身子,不能行房事了。”
陳煜沒有停下,撩開了她的薄薄的衣衫,含住胸前那點朱萸,口中模糊不清道:“我知道,不進去就是……”
“你說的,可别……嗯……”她咬住唇,摟緊了他。
事實證明,幹柴烈火在一塊兒,保證什麽的,哪有用?
若非關鍵時刻,陳煜及時清醒過來,隻怕這一晚沈靜儀就不是嘴巴酸疼了。
翌日一早,陳煜便沒了蹤影,待到沈靜儀起身洗漱過後,他才出現,領着兩個小子,悠哉悠哉地進來。
“娘……”琅哥兒瞧見她,小腿兒一蹬就要朝着她跑去,奈何一隻大手将他提了起來,“你娘如今有了小寶寶,不可以去纏着他。”
說完,他将他扔到了雲軒身邊。
沈靜儀笑了笑,待到兩個小家夥行了禮,這便拉着他們坐下,道:“孩子還小,不能這麽嚴厲。”
陳煜瞥了眼一臉控訴的琅哥兒,輕哼一聲,在她身邊坐下。
用過早飯,陳煜便與沈靜儀帶着兩個小家夥去慈溪堂請安。
陳老夫人精神看起來不錯,特别是看到沈靜儀,眼睛都笑眯了起來。
陳家大房子嗣一向單薄,陳煜這一輩也就他一個,作爲長輩,他們自然是希望他的子嗣越多越好。
奈何陳煜不肯納妾,也隻得将這擔子都壓在了沈靜儀身上。
如今不僅有了琅哥兒,她的肚子争氣,又懷上了,陳老夫人現在不知有多喜歡,連帶着從前的一點偏見都消失了。
她示好在前,沈靜儀自然也不可能再記着從前的不快不放,是以,堂内氣氛還算不錯。
兩個孩子也在是老太爺身邊跑跑,又在老夫人身邊蹭蹭,撒歡得很。
從慈溪堂出來,沈靜儀與陳煜兩人慢慢走着,剛過辰時日頭已然很大,照得庭間花兒更豔了。
“怎麽沒見父親?”她指了指亭子,要去坐一會兒。
陳煜看了眼,讓人去準備,自己則是帶着她慢慢走過去,道:“近日朝堂事多,他自然忙些。”
“朝堂還有什麽事兒?”
“一些雜事兒。”
陳煜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
沈靜儀沒再多問,總之,這些所謂的雜事兒與她無關就是。
不過有些不巧,才想着與她無關,下午,便聽綠拂上門說了一大堆外頭的事兒,其中一個就是謝府。
沈靜儀很是吃驚,“謝宸差點兒殺了自己的妻子?”她睜大眼睛,“哪裏傳出來了,人死了?”
“倒是沒死,也算是命大,聽說謝老夫人及時制止了,這才沒讓他得逞。”綠拂說道,心裏對謝宸鄙夷更甚。
居然要殺自己的妻子,真是……禽獸!
沈靜儀皺眉,“謝宸不會無緣無故這麽做的,而且,就算做了,也不可能鬧得人盡皆知。”
這明顯是有人故意将此事鬧大,不知怎麽的,她想起了陳煜,頗爲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