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陳煜原本就有些湧起的火苗倏地一下更旺了。
受不住他灼灼的目光,沈靜儀隻得轉移了話題,道:“對了,外祖母那邊兒,你看看什麽時候過去瞧瞧她老人家?”
陳煜挑眉,将琅哥兒放在了炕上裏邊兒坐着,“年後在過去吧,近日府中事務繁多,你可别累着了。”
“我哪裏累,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罷了,也就這幾日各地送來的賬本兒看着有些煩,在加上之前戰亂,損失的,累在一塊兒倒是不大好整理。”
“很多嗎?”陳煜問道。
沈靜儀撅嘴,“你說呢?”她不僅要看府裏的,還要處理自己的。
“我明兒個給你指派幾個人,讓她們幫你?”
“算了吧,省得越弄越亂,我手裏的人手都夠。”她說道:“不過,我倒是不介意你給我幾個人用用,免得大容兄弟他們這個時候了,還要一直在外頭奔波。”
陳煜挑眉,“你還在盯着沈卓的事兒?”
“畢竟是我沈家的血脈,死在我手裏,總比死在别人手裏,或者落入朝廷手中強吧!”她淡淡地道,說的話,卻是冷漠至極。
陳煜頗爲贊同地點點頭,“回頭我讓人将消息送給你,府中暗衛你也可以随時調動。”
他說道,心裏卻是在想着,不知道若是靜儀出手,謝宸還會不會多加阻撓?
這些日子,他早已查到沈卓的下落,甚至是之前,三番四次已經要将他抓到了,可惜都叫人給破壞了。
這人自然就是謝宸。
真是越看,越想動手斬了他啊!
因着有了陳煜的人,沈靜儀的消息便更準更快了。查清了傅家的事,沈靜儀便讓人盯着傅家。她倒是不怕傅家玩兒什麽花樣,畢竟,私藏朝廷欽犯的罪名一旦被揭露,牽連的還是傅家。
更何況,這些證據她可都收集好了,握在手中。
且,此事據她所知,與傅家其他人倒是沒有什麽瓜葛。
所以,唯一有問題的,就是那傅家小姐了。
這個她似乎見過一面,卻記不大清面容的人,當初,她記得不是給她定過親事了麽?
想到這裏,她看向綠拂,“咱們當初在揚州府,确實給這傅家姑娘弄過一門親事吧?”
綠拂聞言,想了想道:“是的小姐,這事兒還是奴婢親自讓人去辦的。”
“是麽,”她輕敲了敲炕幾,“這傅家此次上京卻是謀了個京官,看來是不會再回江南了,那這傅玉珠……你去查查,那門親事如何了。”
傅家舉家搬遷,看來是早就打算好了,留在京城,看來,這路子也挺廣啊!
翌日,綠拂便得了消息前來彙報,沈靜儀聽了頗有些意外,“你是說,那門親事作廢了?對方,死了?”
“是,小姐,奴婢讓大容打聽的,據說對方是在那種地方,與小倌兒厮混,然後用藥過多……”
“好了,我知道了,”她止住她的話,不讓她再尴尬,道:“這事兒也太巧了,你如何看?”
綠拂想了想,道:“奴婢覺得,這傅家姑娘就不是個心思正的,當初在揚州府故意毀壞您的名聲不說,還妄想觊觎世子,難保,她那個未婚夫不是死于陰謀之中。”
畢竟跟在她身邊時日久了,這些個腌臜事兒心裏也明白得很。
沈靜儀也這麽覺得,對于一個有野心的女人來說,任何事情都是做得出的。
“手段不錯,”沈靜儀道:“不僅除掉了未婚夫,還能漂亮地退掉了這門婚事,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又處于弱者,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不僅如此,還隻會憐惜她。
看來,江南多出人才,不僅指的是才子,這佳人還個個都是厲害的。
“小姐,既然這傅家姑娘如此歹毒,咱們需不需要先下手爲強,沒的往後徒添麻煩。”綠拂理所當然地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所說就決定了一個人的性命。
無法,跟着沈靜儀久了,這樣的事情她已經麻木了。
不過,這次,沈靜儀卻是沒有這麽打算,“放長線釣大魚,這傅家姑娘還有點兒用處,暫時不必動她。”
“小姐的意思是……”
“别忘了,沈卓不是藏在傅家才順利進城的麽,既然如此,那傅家必定有人與他有所接觸。”
綠拂明白了,“小姐是想一網打盡?”說着,她皺了皺眉頭,“可奴婢總覺得,這傅姑娘不是個好東西,萬一真叫她給鑽了空子,巴上世子爺如何是好?”
“怎麽,爺在你眼裏,就這麽好勾引?”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陳煜撩了袍子走進來,自己退下了身上的大氅。
綠拂憋紅了臉,福了福便低着頭不說話。
陳煜看了她一眼,在沈靜儀對面坐下,“怎的,不說了?”
綠拂想咬掉舌頭的心都有了,怎麽回回說他壞話,都能叫他給撞見呢?
“綠拂擔心的也沒錯,”沈靜儀笑道:“男人嘛,哪個不想三妻四妾的,是吧?”她雖帶着笑意,可陳煜卻瞧出了裏頭的警告。
他咳了咳,道:“怎會,夫人不是知曉爲夫的心麽?”
沈靜儀睨了他一眼,“誰知道會不會變,”說着,她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就說說,你又給我招惹的這筆桃花,該如何處置?”
陳煜挑眉,“什麽如何處置,若是看不順眼,除去就是,哪裏值得你如此費心去。”
“雖說有理,不過,沈卓隻怕與傅家有不少的關系呢!”她沒說傅玉珠,卻是說了傅家。
聞言,陳煜眯了眯眸子,“他是你的弟弟,該如何做,你自個兒看着辦就是。若是需要,除掉一個傅家又何妨?”
“我還沒到那個地步,”靜儀笑道:“不過,我倒是挺想瞧瞧,他們到底想要如何。”
陳煜皺眉,“不可冒險!”
靜儀笑了笑,“放心,我也沒打算冒險,不過是想将沈卓挖出來罷了,若是傅家識相,咱們也不會爲難于他們。”
況且,她瞧着,傅夫人倒是不錯,傅玉珠麽,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