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平定,是時候告慰下死去的的亡靈了。”
“兄弟們的屍骨能找回的我已經找回了,這些都會命人送回他們的家鄉。至于無依無靠的兄弟,找不回的就替他們做了衣冠冢。”
“爺所做的,兄弟們在天之靈一定能看到!”
陳煜笑了笑,揮手道:“出發吧,早去早回。”
青九領命,随後退出了書房。
院門口,綠拂瞧見他出來,迎了上去,看到她,青九嘴角微不可見地翹起了些。
“你在這兒等我?”他身形高大,站到她面前,直襯得她愈發嬌小了。
綠拂點頭,仰着頭道:“世子爺找你又做什麽了?”
兩人并肩走去,青九說道:“爺說,等回了京都,就給你我操辦婚事,置辦宅院,到時候就可以迎你過門了。”
綠拂一聽,臉頰泛紅,嗔了他一眼,嘟囔道:“誰要嫁給你了,我要陪着小姐呢!”
“嫁人了也可以陪啊!”
“那不一樣。”
青九跟在她身邊,“我存了很多錢,自己又不會打理,若是你不嫁給我,那我就拿去花了?”
綠拂停住腳步,回過身看他,她實在看不出有這樣一張一本正經的臉,心裏卻是如此的奸詐。
果然,小姐說得對,這世道,凡事都不可以看表面。
“臭木頭!”她扭過頭去,繼續往前走,青九跟上,看着她嬌俏的背影,突然道:“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日了,”
綠拂頓住,回望着他,“爲什麽?”
“因爲有個任務需要我去完成。”
“那……會有危險嗎?”
聞言,青九笑了,那張長年不變的臉上顯得溫和了許多。他道:“不會,這隻是簡單的任務罷了,至多,要費些腦子。”
聽他如此說,綠拂也就放心了,松了口氣,閑閑道:“就你還有腦子啊,世子爺也真是看走眼了,你這樣的木頭腦袋能做什麽?”
青九也不跟她計較,隻是笑着,這個小丫頭,從他第一天認識她開始,就是個能說的。他就從來沒在嘴上讨過便宜,所以,也從來不跟她計較。
直到綠拂自己說完了,青九才聽了下來,看向二門,“我走了,你回去吧,不必再送了。”
“誰說是送你了來了,”綠拂翻了個白眼,“我這是吃飽了撐得,随意逛逛。”
說完,她揚着下巴離開,青九在它身後笑了笑,随即出了二門。
回去後,綠拂就一直精神不振,沈靜儀見了,問了緣由,不由地一笑,捏着她的臉頰驚奇道:“啧啧,沒想到我們綠拂當真是長大了,學會相思了!”
“小姐,奴婢什麽時候那什麽相思了。”她就是,就是有些舍不得而已。
“死鴨子嘴硬,唉,當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靜儀看了她一眼,又故作痛心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就這麽被拐跑了,唉……”
綠拂聞言,紅了臉頰,連忙起身道:“奴婢去端些瓜果來。”
沈靜儀斜睨着她,大笑起來,傻丫頭就是可愛。說來,兩被子加起來,綠拂陪了她也有十幾年了。前世,她命不好,帶累了她,死後也不知她如何。
這一世,她的命運變了,而綠拂,也跟着變了。不再跟她一起受苦,而是如她所願,有了個好歸宿。
到了月中,某日天突然又悶又熱,府中的冰也拿出來了好些,到了晚上,大夥兒卻是躁得睡不着,紛紛到院子裏乘涼來了。
沈靜儀陳琅的皮膚嫩,被蚊子咬了定然難受,所以便讓人在涼亭四周圍起了紗幔,點了熏香。
地上鋪着竹席,陳煜就帶着陳琅坐在上面,一個拍手玩着,另一個在動手編制着蜻蜓。
沈靜儀也在他們之間坐下,拿着團扇給他們打着。想起這惱人的天氣,不由地道:“看這個天兒,應該要下雨才是,也不知要拖到什麽時候。”
陳煜很快編好了蜻蜓,遞給小陳琅玩,聞言,回道:“約摸子時過後,醜事之前能下。”
“什麽,你如何知曉的?”沈靜儀睜大了眼睛,陳煜瞥了她一眼,有意賣弄,便道:“昨晚爲夫閑來無事,便夜觀天象,推算出來今夜會有雨落下,不大不小。”
沈靜儀挑了挑眉,不過她注意的卻是前頭的話,“閑來無事?”
“嗯?”
“我記得,是誰昨晚半夜還……”
“咳咳,”陳煜掃了眼兩旁站着的丫鬟,讓她們退下,這才道:“爲夫是在就寝之前看的。”
“喔……”沈靜儀睨向他,突然勾唇一笑,紅唇彎起,一雙眸子像是盛開了桃花,多了幾分蠱惑的味道,她靠近他,素手一伸便探進了他的胸膛,引得某人身子一僵,咽了咽喉頭。
“夫人,爲夫經不得你的勾引!”說這話時,他的目光已然幽深了幾分。
要知道,那隻手在他的胸口遊移着,一路往下,幾乎是瞬間,便點燃了他的欲火。
沈靜儀似是故意要勾引他般,不僅如此,還貼近了身子,吐氣如蘭,“如果我說,我就是要勾引你呢?”
陳煜呼吸一緊,看了眼陳琅,低聲笑道:“夫人這是想要了?”他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爲夫不介意在這兒,想必,這裏應該比書房更有趣才是。”
沈靜儀敗下陣來,哼了聲,推開他,“下流,你做得出來,我可做不出來。”
陳煜順勢側倒在竹席上,手撐着腦袋,笑意濃濃。他的墨發散了一地,本就隻着了一層的廣袖綢衣,領口大開,此時這麽躺着,盡顯風流倜傥。
沈靜儀隻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這個男人,如今是愈發會顯擺自個兒了。
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看着沈靜儀明明是惱羞的模樣,他卻覺得風情萬種,不由地暗啞着聲音道:“我是說真的,下次可以試試這裏……”
沈靜儀聞言,正想開口啐他幾句,卻突然聽到外頭來人急急忙忙喊道:“二小姐,我們夫人肚子發作了,隻怕要生了。”
她一愣,尚未反應過來,喃喃道:“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