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句話該我對你說才是。”靜儀擡手圈上他的脖頸,埋在他頸間,道:“好多次,我做夢都做到了你回來了,可一醒來你都會消失,所有的歡喜都是一場夢罷了。”
陳煜微笑,環着她的手臂緊了緊,幹脆随着她一塊兒躺到了床上。沈靜儀這才想起來,“你才回來,去看過祖父沒有,還有琅哥兒……”
“看過了,現在隻想陪着你。”他有多久沒抱過她了?
日日夜夜,已然記不清了。
“大哥他們也都回來了嗎?”
“嗯,都回來了。”
“那就好,”她笑了笑,“大伯娘每日都在吃齋念佛,求菩薩保佑你們平安歸來,看來,回頭我們可以去還願了。”
陳煜沒有說話,隻是攬着她,任由她說道,聽着她的聲音,不知不覺間,慢慢閉上了眼睛。
爲了趕回來,他們馬不停蹄,着實累的慌,這會兒回來,聞着沈靜儀的味道,便如最好的安神香,他可以放心地睡了。
見他許久沒說話,靜儀轉臉一看,才知道他已經睡着了。消瘦的臉上胡渣都未來得及清理,雖瞧着礙眼些,可卻比從前多了味道。
微微擡起下巴,在他唇上偷偷落下一吻,便窩在他懷中繼續睡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下,因着未掌燈,她一睜眼隻覺得墜入黑洞,不由地緊了緊身上的胳膊。
陳煜倏地睜開眼睛,攬住她,“怎麽了?”他的聲音微微沙啞着。
聽到聲音,沈靜儀松了口氣,“沒什麽,就是太黑了,不大習慣。”
陳煜在她脖頸間蹭了蹭,随即揚聲喊了句,外頭便有人打開了門,腳步聲陸續進來,将屋裏的燈都點上了。
沈靜儀起身,将外衫套上,親自接過了布巾,浸了水,來到床邊給陳煜擦拭着。
看着她的模樣,陳煜隻覺得心中甚暖。
綠拂進來時便看到他倆目光糾纏在一起,說之難分難舍也不爲過。
“小姐,爺,老太爺吩咐下來,今晚各自都在房裏用飯就好,明兒個在擺宴。”
陳煜聞言,轉過頭來,“知道了,你一會兒擺飯吧,再去開壇酒來。”
“是!”綠拂笑着應下。
沈靜儀揚眉問道:“怎的想起來喝酒了?”
“爲夫凱旋而來,見到妻子太高興,自然得小酌幾杯。”
沈靜儀一笑,“快起吧,”說着,她起身自己就着水擦了擦臉。
“琅哥兒呢?”她問道。
丫鬟立即福了福身子,“回夫人,老太爺說,今兒個小少爺在他那兒歇着,讓您與世子爺不必擔心。”
靜儀皺眉,“那小子如今調皮得很,祖父……”
“放心,祖父照顧他不是問題,我小時候也最愛往他那兒跑。”
聽他這麽說,沈靜儀也不好再說什麽,不一會兒,丫鬟擺了飯,沈靜儀挑的都是他愛吃的,滿滿地堆了一大碗。
陳煜哭笑不得,隻得全部吃下。
酒香四溢,沈靜儀也淺酌了幾口,聽着他說起戰場的兇險。
“……那個叫劉青雲的,是穎姐兒未婚夫?”話說到一半,陳煜突然問道。
沈靜儀點點頭,“怎麽樣,我挑了許久,才替她找到這麽一個肯上進,又前途無量的好苗子。”
陳煜點點頭,“的确不錯,見他打仗頗有一套,領兵能力也不差。”
“聽說太孫也很看好他呢,這官兒還是殿下給他升的。”
“這樣的人才的确值得栽培,虧得你眼光好,等回了京都我給他請個功,到時候封個将軍什麽的,四品京官是少不了了。”
“三嬸也這麽想呢,總不能太委屈了穎姐兒。”
陳煜颔首,擡手又是幾杯酒水下肚。
沈靜儀也跟着喝了幾杯,不多時,頭便有些犯暈,若非陳煜攬着,隻怕都坐不住了。
見着她臉頰嫣紅,陳煜揮了揮手,讓人将飯菜撤了下去,吩咐道:“準備香湯!”說着,将沈靜儀抱在了腿上。
軟綿綿的身子貼着他,幾乎是頃刻間,他便起了反應,對她的渴望,愈加強烈。
感受到他,沈靜儀扭了扭身子,換來他一陣悶哼,手臂緊了緊道:“别動……”
沈靜儀掀開眼簾,在他繃緊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笑道:“堂堂錦衣衛同知大人,竟然是個這樣急色的模樣,傳出去,可要叫人笑死了。”
陳煜低垂着眼簾,“急色也是對你,怎麽,難道你對我不是?”
“哼,我自然不是。”
“哦?”他微微颔首,正好淨室裏的香湯已經備好,他抱起沈靜儀走了進去,“一會兒可别求着我……”
不多時,淨室裏便一陣翻雲覆雨,水花四濺,染濕了地面一大片。
許是喝了酒的原因,沈靜儀顯得尤爲主動,熱情得讓他幾次都差點兒繳械投降。
從淨室到床上,兩人不知滾了多久,直到下半夜都累了這才罷休。
翌日一早,天光正好,因着才下過雨,地面還濕着,不如往常那般炎熱,晨風吹來,甚至有些清涼。
來到花廳,衆人齊聚,索性沈琮夫婦還未到,沈靜儀也不必擔心了。
“昨兒個晚上找了你好久,就是不肯睡。”老太爺懷裏抱着琅哥兒,命奶娘将孩子遞給沈靜儀。
陳煜先接了過來,“祖父帶孫子的法子多,怎的還哄不了他麽?”
“若是哄不了,你以爲你們昨兒個還能閑着?”
這番話讓得沈靜儀臉上一紅,行了禮後便坐到一旁梨花木椅上與挺着肚子的馬氏說話。
陳煜被自己祖父怼了句,也頗爲尴尬,正好逗弄起琅哥兒來。
半年未見,小家夥長得粉雕玉琢的,這個模樣,長大了還不知要禍害多少姑娘呢!
往後得好好管教才是!
正說着話,沈琮夫婦也過來了,吳秀的眼睛微微有些紅腫,大家心照不宣,很快便吩咐了擺飯。
男女各一桌,隻隔了道屏風,兩邊談笑風生,各自熱鬧。趁着這個空蕩,沈靜儀同陳穎說道:“你九哥說了,回頭給劉家郎君請功,至少能得個四品京官,三嬸也不必擔心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