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綠拂上前,卻被謝宸隔開,隻見他彎腰抱起沈靜儀吩咐道:“去前院将大夫請來。”
綠拂連忙點頭,幾人分開,竟是顧也不顧趴在地上動彈不了的張二姑娘。
“這麽大動靜,竟然沒有一個護院,必,必然有問題!”沈靜儀揪着他的衣襟,“快去查……”
謝宸腳步頓了頓,道:“别說話,我先送你去廂房治傷。”
兩人不知道,在他們離去後,便有一道身影從暗處落下,手起刀落,将地上的人了結了。
等護院們得了通知過來處理時,張二姑娘已經斷氣了。
廂房裏,衆人圍成一片,廖氏聽聞沈靜儀受傷,匆匆過來便瞧見綠拂等人在給她包紮傷口,一旁的銅盆裏盡是血水。
心頭一冷,她濕了衣背,“怎會受傷,我聽說有刺客?”
沈靜儀面色蒼白,冷汗直冒,未等她說話,綠拂便恨恨道:“是那個張二姑娘,因爲嫁不成謝大公子,所以就将這事兒算在了我們小姐頭上。”
“豈有此理,反了不成!”廖氏看向身後的李媽媽,“去将姜氏關起來,另外再派人将張二姑娘給我押來。”
區區一個小官千金,竟然幹起了行刺的勾當,真是不知死活。
李媽媽躬身應諾,退了出去。
廖氏坐在床頭,“儀姐兒放心,大伯娘不會放過她的。”
沈靜儀點點頭,“大伯娘,此事需徹查一番,還有,派人回府看看,我擔心琅哥兒。”
“好好好,你好生歇着,這些事兒我來辦。”廖氏寬慰道。
沈靜儀不再說話,她的胳膊的确疼得很,雖未傷到骨頭,可傷口卻不淺。當時未覺得有多疼,這會兒反而疼得鑽心。
外頭,李媽媽正帶着人将到處尋找女兒的張夫人姜氏關起來,就聽派出去的丫鬟回來禀報,一聽,來不及多說,便匆匆回去将此事禀報了廖氏。
“死了?”廖氏看了眼昏睡過去的沈靜儀,悄聲帶着人出去,問道:“怎麽死的?”
“聽說是護院發現的,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斷氣兒了。”
“謝宸知道麽?”
“怕是已經曉得了。”
廖氏沉吟了下,道:“你去等着翠玉,她若是回來,立即報于我知曉。”說着,她便帶着其他人朝着花廳走去。
謝宸也在查這件事,在他的婚宴上發生刺殺,還未着手去查,兇手又被殺了。
這分明是挑釁吧!
想了想,他道:“去将揚州知府看押起來。”
随侍看了他一眼,躬身應諾。
“謝宸,”廖氏帶着人過來,謝宸見了,起身見了一禮,“大伯娘,靜儀可還好?”
“受了傷,如何能好?”廖氏聲音頗冷,“我聽說那張二姑娘死了,可有此事?”
“确實!”謝宸沒有隐瞞。
廖氏冷着臉坐下,“我們辛辛苦苦過來替你操辦婚事,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若是沈靜儀出了什麽事,她如何面對沈家,面對陳家?
琅哥兒又還那麽小,她真是想想都一陣後怕。
謝宸沉聲道:“請大伯娘放心,此事,懷瑾一定給伯娘與表妹一個滿意的交代。”
廖氏點頭,“如此最好!”
過了許久,派回府的丫鬟回來了,禀報一切正常時,廖氏又松了口氣。
謝宸卻是連着徹查府中,又忙着安慰謝老夫人,一夜未睡,自然,新房也未進過。
沈靜儀翌日醒來,就得到府中一切安好的消息,這才放下心。
謝老夫人卻是撐着病,過來看她了。
“倒是害得你白白替我擔了罪,虧得當時沒有選她,不然懷瑾的後宅還不得被她鬧死。”謝老夫人轉着手中的佛珠,念了幾聲心經。
沈靜儀因爲昨晚流了許多血,氣色很是不好,聞言,也隻能笑了笑,道:“外祖母不必擔心,靜儀年紀輕,養幾日便好了。”
“這幾日好生歇着,我已經讓府裏給你炖了補血的藥膳,失了這麽多血,得好生補補。”
“靜儀想回去養着,琅哥兒也有幾日未瞧見我了,聽說昨兒個一晚上都在鬧騰。”
謝老夫人皺眉,不大同意,“你如今受了傷,怎可随意移動。”
“不過傷了胳膊,不妨着行動的。”謝家的事已經辦完了,她再待下去也不妥,況且聽說了昨晚謝宸一夜都未回新房,到底是不妥。
她又怎好再待下去?
謝老夫人猶豫了,心底到底是不想她走,“要不将琅哥兒接過來,你再這兒過兩日……”
“祖母,”謝宸走了過來,老夫人轉頭,瞧見他立即讓他勸勸沈靜儀。
聞言,謝宸看向她,“你真想回去?”
靜儀點頭,“嗯!”随即看向老夫人,“外祖母,往後靜儀會常開看您的,如今府裏已經有了女主人,到底是不妥。”
張二姑娘已經給她提了個醒兒,她不想新嫁來的趙氏也恨上她。
謝宸同意了,見此,老夫人也沒話說,心裏再是不願,也隻得送她離開。
可以回府,廖氏自然也是歡喜的,命人小心翼翼地扶着沈靜儀上了馬車後,便在護衛的護送下離開了謝家。
衆人忙了許久,這才想起來新娘子的事兒還未處理。
“我老了,往後你們好生過日子吧!”謝老夫人道:“去将人帶來,該走的章程總不能落下。”
謝宸抿唇,垂下眸子道:“是!”
新房裏,紅燭早已燃盡,床上坐着一道身影,明明是大紅大喜的模樣,此刻卻顯得有些可笑、寂寥。
聽到聲音,床上受了整個殘夜的人微微挺直了身形,謝宸拿了稱杆将頭蓋挑起,又自顧自地去倒了兩杯酒行了禮。
“昨晚府中有刺客,委屈你了,全禮就另外挑個日子再補吧!”
“夫君決定就好,妾身聽着。”趙氏長得一張江南人的秀氣面容,兩道峨眉彎彎,小嘴兒櫻紅,也算得上小家碧玉。
雖不是什麽多好看的美人兒,卻是有股溫婉的氣質,勉強,也有幾分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