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天子非真命,惹怒上天的流言便傳遍了京都。江南收到這個消息時,已是十日後,據聞,京都的雪剛剛停下,損失慘重。\r
皇帝不得不開了國庫赈災,卻是效果甚微!\r
與此同時,沈茂也被彈劾,正遇皇帝心情不好,于是果斷地下了獄。\r
對于這一切,陳煜有些驚奇,看向房裏正逗弄着孩子,玩得不亦樂乎的沈靜儀,道:“你早就知道回有這一場雪?”\r
“啊嘟嘟嘟嘟……”正在撓着琅哥兒的沈靜儀聞言,愣住,聽着面前的小人兒的笑聲,她道:“我若說是前些日子做夢,聽夢裏的神仙跟我說的,你可信?”\r
“你覺得我信麽?”陳煜眉如墨畫,一雙眸子溫涼溫涼的,一時間,靜儀沉默了。\r
琅哥兒似是不滿她的停下,小手撲騰了幾下,拉住了她的袖子。\r
“嗯呐,呐……”\r
沈靜儀笑了笑,握着他的一雙小拳頭,放在唇邊親了親。\r
“我是真的夢到的,隻不過,那個夢有些特别,像是,像是……”\r
陳煜拿着書的手緊了緊,在紙面上留下了些痕迹。\r
“前世似的……”靜儀扯了扯嘴角,“我也很奇怪爲什麽會做那樣的夢,但是,你想必也有所察覺吧!”\r
這不是詢問,而是肯定。\r
她想,陳煜這樣聰明的人,與她又是朝夕相處,最是親密的。不可能,一點兒也沒發覺。\r
如她所料,陳煜的确有所察覺,放下手中的東西,他走向她,接過孩子。\r
“來人!”\r
“奴婢在……”\r
綠拂與奶娘進來,陳煜将孩子遞給她們,“帶他下去玩玩。”\r
“是!”奶娘忙不疊地接過孩子,綠拂卻是看了眼沈靜儀一動不動的背影,有些擔憂。\r
陳煜沒給她詢問的機會,關上了房門。\r
沈靜儀此刻的心就猶如這房門一般,砰地一聲,顫了顫。\r
她想,他也該知道了,從蔣華死後,他雖沒問過她,但并不代表他不會問。\r
“你夢見過什麽,都說來聽聽。”他斜躺在榻上,看着對面垂眸坐在鋪着厚厚的毛毯上的女子。\r
這幾年,她的容顔已經漸漸長開,越來越接近他夢見過的模樣了。想着,敲着膝蓋的手指頓了頓。\r
“永康二十二年,太宗病逝,太孫重傷,太子繼位。洪景元年七月,帝猝于乾清宮,太孫繼位,号宣文。”\r
隻這麽一句話,陳煜心中便猶如巨浪翻滾,久久不能平息。\r
他看着她,細細品味着她話中的意思。過了許久,他才道:“洪景元年七月,帝猝于乾清宮,你是說當今天子隻做了一年不到的皇帝?”\r
沈靜儀輕輕點頭,“我夢裏是這樣的,可是,并非全部一樣。有些事,有些事也不一樣的。”\r
“但大緻都差不多?”\r
“嗯……”\r
陳煜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撫上額間,“那麽,我呢?是死了,還是活着?”\r
“你怎麽可能會死?”沈靜儀倏地擡頭,“你是錦衣衛同知,天子最信任的人,怎麽會死呢!”\r
“錦衣衛同知?”他嗤笑了聲,“這麽說來,還我升官了!”\r
“是,陳家富貴無二,功不可沒,你……也很好……”\r
陳煜挑眉,“那麽你呢,你又身在何處?”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她,裏面是她看不懂的意味。\r
靜儀眨了眨眼睛,有些酸澀,“那個夢裏,我是個不大長壽之人,很早便死了。”\r
“爲何會死?”\r
“病來如山倒……”\r
陳煜笑了笑,果然,這世間竟是連這等稀奇之事都有。若是沒認得她之前,有人這麽同他說,他許是打死也不會信的。\r
可,如今卻是不得不信。\r
荒唐?\r
或許吧!\r
但那真的是事實。\r
“你那夢裏,沒有嫁給我是不是?”他想了想,“那我,娶了誰呢?”\r
沈靜儀身形一顫,咬緊了唇瓣,不出聲。\r
她不能說,若是說了,他心中定然會有個疙瘩。即便她知道,前世,他根本不愛沈含玉,可,他卻不知道。\r
不能冒險,陳煜是她的,從來都是她的!\r
見着她不說話,陳煜歎了口氣,起身去,從她背後将她抱住。\r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怎的這樣膽小呢?”他含住她的耳垂,一路吻下,“你不肯說,我便不勉強你了,好不好?”\r
沈靜儀眼睛一酸,突然回身抱住他,緊緊地不肯松開。\r
“你雖娶得不是我,可你,可你愛的一定是我!”\r
“那你呢?”\r
“我也愛你……”\r
陳煜微笑,慢慢将她放倒在雪白的毛毯上,吻上她的唇瓣,将那鹹味兒舔舐掉。\r
不知不覺,衣衫退去,沈靜儀身子一顫,“不行,你的傷……”\r
“乖,不礙事兒。”說着,他一路攻城掠地,來到她最敏感的地方,問道:“生琅哥兒的時候,疼不疼?”\r
“疼,”靜儀抱住他,“我疼得快死了,心裏想的念的都是你一個人。”\r
“對不起,以後,我一定都陪着你!”說着,他挺身進去。\r
有些疼,沈靜儀皺起眉頭忍不住呼出聲來,但更多的是對他的渴望。\r
也不知是屋子裏太暖還是什麽,陳煜額上出了一層薄汗,咬住她的唇,含糊道:“忍着點兒,一會兒就好了……”\r
沈靜儀盡力回應着他,不多時,身下的衣衫已經不堪。\r
事後,沈靜儀窩在他的懷中,心中忐忑。他們的事,似乎沒有以往長了,是不是,真的如劉嬷嬷所說,女人生過孩子,男人就不喜歡了?\r
陳煜閉目養神,并未注意到懷中的人在想着什麽,待到他睜開眼睛時,正瞧見她神色低落,不知在想着什麽。\r
“怎的了?”他替她理了理貼在臉頰的發絲,不經意間,纏繞在了他手指上,柔柔滑滑的,猶如……她一般。\r
沈靜儀不擡頭,悶聲道:“是不是我生過孩子了,所以你不喜歡了?”\r
陳煜微頓,手掌用力擰了一把凝脂,“亂想什麽,說說,又是哪裏聽來的胡話?”\r
這麽問着,心裏卻清楚,定然又是那些個不省心的老東西!